第十章 母親？母親！
——我們一直以來都只重視對方，覺得別人怎麼想都沒所謂。
再次見到他們的母親，可是情形卻與上次完全的不同。是的，完全不同。
他們的母親此刻正抱著倆人放聲大哭，精緻的妝容被淚水衝散，嘴中不斷念叨著『對不起』，而沒過多久，接著進來的是他們的祖母，同樣眼裡含淚的看著兩人。
他們兩個，茫然，接著是默默的承受著。
聽著自己的母親念叨著關於那個死去父親的一切，還有她的自責，她的悔恨，她說自己對不起他們，對不起『光』和『馨』……
時不時，他們的祖母會插上一兩句。
他們在聆聽，他們沒有什麼反應。可是那個女人依舊抱在他們在哭，淚水混合著化妝品的氣味，流淌在馨的衣服上，令馨有些厭惡的皺眉，卻依舊沒有推開身上的女人。
沒有感動，沒有任何想法……他們兩個只是在聽，彷彿就跟他們毫無關係一般，默默聆聽著這一切，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沒有任何言語。
當他們的母親敘述完自己的事情和遲來的悔意后，期待的眨巴著眼睛，靜靜的望著光和馨，期待他們的反應，期待著他們的接受……
可是，馨和光茫然了，要他們接受什麼？他們有選擇的權利么，從頭到尾都是他們在承受，別人在賦予，他們只是被迫承受著的人，並沒有權利去選擇這一切，不是么。
他們同時歪頭看著自己的母親，打量著自己的祖母，可是……她們為什麼現在才出現呢，早先的時候她們去哪兒了，做什麼？是否曾經想起過馨，憶起過光呢……
他們兩個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將近五年，五年的時光，就算現在出現想要彌補又如何，他們的心早已被加上了一把非常非常牢固的鎖，不會再對任何人開放的，就算你懺悔，就算你彌補，可是……
他們早已心灰意冷，學會承受寂寞，學會互相依靠了。
他們兩人，怎麼還會相信其他人的話呢，儘管這個『其他人』是他們的母親。
「說完了？」馨在女人的懷中露出一抹冷笑，這個女人，真是令人作嘔。是突然需要繼承人了呢，還是想要培養聯姻對象呢，哼……目的太明顯，裝得太假。
「你是……嗯……小光么。」他們的母親露出微笑，自己孩子終於願意同她說話了么。大文學www。dawenxue。net
「對，我是光。」馨最近勾起詭異的笑容，看，連他們的母親尚且如此，那麼其他人又怎會讓人有所期盼呢，哼。
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分不清楚，說不定，連誰是哥哥誰是弟弟都不知道呢。
「我們已經聽明白了，但是我們需要時間來接受，您……會給我們時間的？」馨裝出一副聽話乖巧的模樣，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自家母親，面上的乖巧掩蓋不住內心的嘲諷，光知道，馨此刻非常不悅。
「當然……當然可以了，你們可以慢慢的接受，媽媽並不急於一時的。」這個女人無疑是美麗的，儘管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是臉上彷彿沒有任何歲月留下的痕迹，微笑得體，舉止大方，就算哭泣的時候也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真的么，謝謝您！」馨假裝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開心的點頭道謝。「那……我們可以出門么？」有些忐忑的詢問著，小心翼翼的模樣讓光心疼不已。儘管他知道馨是裝的，但內心的感受卻無法控制。
馨……這是何苦呢，他們何必要裝成如此模樣。
光……我們還小，現在只能這樣，只要，我們還要繼續活下去，自由的活下去，而不是長久被關在高高的象牙塔中，與世隔絕。
「當然可以的，以後會有專門的保姆負責你們的飲食起居，照顧你們的安全出行，有事儘管可以跟她說的哦！」女人擦乾眼淚，露出一抹完美的笑容，不過看在光的眼裡是那樣的諷刺。
哼，要不是馨給她面子，自己還真想罵她幾句。
「原來小光和小馨想出門玩么，不要急哦，等你們五歲后就可以跟一群小朋友們一起玩了，媽媽會把你們送到世界上最好的幼稚園去學習。」雖然晚了點，但他們現在的年紀的確應該在幼稚園，不過最多也就呆一年，他們就該到了上小學的年紀。
幼稚園……問題重點來了。
馨瞭然，這個幼稚園估計又是什麼一堆上流社會的孩子或者王公貴族孩子的聚集地，靠他們去拉關係么？哼，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他們的母親可是打錯如意算盤了，沒想到，兩個不滿五歲的小鬼頭精明得很，根本不會被這點親情的把戲騙到，更別提感動接受了。
「真的嗎？我們可以出去玩了，謝謝您。」光發現馨的情緒不太穩定，立刻裝出非常嚮往的模樣開口道，成功把他們母親和祖母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不要客氣呢，小馨，你們可是我最疼愛的兒子。」母親一臉關愛，祖母也隨之點頭，滿臉慈愛。
馨有些反胃，我擦~~當他倆是傻子么，這麼多年的事一兩句話輕飄飄解決了？真是太白痴了，白痴女人，白痴老太婆！
被叫成『小馨』的光『開心』得手舞足蹈，一臉期待的拉住馨的手，歡呼道「聽到了么，光，我們可以出去玩了！」說完還露出一個無比痴獃的笑容，馨配合的抱住光，跟著歡呼。
現在倆人絕對附和普通四歲孩子的表現，一點破綻也看不出來。
女人欣慰的笑了，對身邊的母親點了點頭，兩兄弟終於試著接受他們了，她相信只要她努力，總有一天馨和光會完全接受她的存在。
『白痴女人，還是馨好看。』光瞧瞧湊近馨的耳邊嘀咕了一句。
『的確，還被稱為世界級別的設計師？看她打扮得跟花大姐似的，真難看，怎麼可能會有本少爺好看呢。』馨厭惡的想著，真俗氣。
『呵呵，馨是最好看的。』
『那當然。』
他們只有他們，他們也只是他們，無論任何人出現，無論任何人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