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暗中窺視
範人見方魁雖然麵醜，但是感覺其還是有些特殊的，剛剛所念佛經之聲，也有些效用，不知是方魁體質還是天賦的緣故。
若是被山精野怪發現方魁的這種特點，捉來研究也不是不可能。
方魁身軀被壓在山石之下，身上多有汙垢，但是從皮膚上來看，有點細皮嫩肉的感覺，難不成會有什麽小唐僧肉之類的功效？
範仁這樣想著，目光在方魁身上左右篩掃，想看出點什麽不同來。
方魁說完之後，見範仁並沒有接話，而是以一種破有深意的眼神打量他，他身上一下子就起了些雞皮疙瘩來。
“範施主想必已經察覺到了，這座山中出了林木花草外，就基本上看不到任何的飛蟻走獸了。”為了緩解氣氛，方魁繼續說道。
聽方魁這麽一說，範仁也突然想到了一些情況，他先前在這山中來去，卻是有些詭異之感。
先前他還以為都是那顆珠子的效用，但現在看來，除了那顆珠子讓他對周圍事物的感官有了些許變化，這座山也是有些不對勁。
從潭邊的林子走過兩回，裏麵隻有一些樹葉被風吹起的簌簌聲，而聽不到半點蟲鳴鳥叫，也沒有什麽野兔、鬆鼠之類的小獸。
連帶他先前所呆的那處小譚中都沒有小蝦、遊魚之類的存在。
要想山中的魚蟲鳥獸消失一空，這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大概率是會有某些影響極大的事物存在，或是有某種邪異的禍事，讓這些生靈自主避散。
若是某種存在，想要單憑獨自出手做到這種效果，是有一定難度的。
加之眼前的方魁說自身是被這座山捉來的，而且被壓山石之下還要令其誦經三百年，範仁也大概有了一個猜想的方向。
“不知方師父被壓在這山石之下已有多久，據何而生？”推想之中，範仁略有猜疑，於是問道。
“回範施主的話，小僧被壓在此，歲月不易計數，有時難免會忘卻些時日，但料想應該已經有一年有餘了。
每當小僧困乏饑餓之時，不久就會昏昏睡去，醒來便好了許多。
不過每次一旦睡下，就會做一個相同的夢。
夢中小僧被困在一處土坑之中，而坑外圍滿了許多長毛蜘蛛，為了穩固心境，小僧在夢中隻能閉目誦經了。”方魁說著，或許是因為剛才喝了些水，口內生津，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他肚內腸胃大動，饞的要死，細細說來，他已經許久沒吃過東西了。
就算夢中的長毛蜘蛛出現在眼前，他都敢嚐一嚐那靠蛛腿的味道。
夢？
一個相同的夢！
範仁知道，凡遇到這種莫名重複的事情，必有緣故，而且一夢過後，方魁的累、餓就都會恢複不少。
其中似有補充，必定與那夢有關。
眼前的這個醜和尚說自己被壓在這山中已經有一年之久，不能動彈，卻經常還做些怪惡之夢，如今也沒瘋掉，也算是心智堅定之輩了。
“那方師父可有何線索，方師父剛剛口中所言的蛛猴，又是何種存在？”範仁繼續問道。
“據小僧猜測，這座山留小僧在此，八成是要利用小僧，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而那蛛猴小僧猜測應該是此山化身，剛剛就在範施主離開之時，那蛛猴還……”
方魁說著說著，聲音突然急劇縮小，兩三個字後徑直是沒了聲，臉上也變得麵無表情了起來，眉眼低垂不語，連呼吸也放緩了許多。
範仁見狀，將頭低了一點，雙眼微眯，當即轉頭看去。
隻見譚邊林內當中的一顆樹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黑毛猴子，正倒吊著看向他，混黑的雙眼中沒有半點靈性。
“大膽妖邪！”範仁低沉喝道，而後站定不動。
林中忽起大風，轉眼間茫茫落葉隨風席卷刮向那黑毛猴子，其身形也是一個踉蹌，沒想到範仁出手，毫無前兆。
那黑毛猴子見狀，也是鬆開了長尾，打算向後攀逃離開，避開林中的大風。
不料這黑猴一個轉身就撞進了一處冰涼遲緩之中，猝不及防掙紮了兩下便被周圍的水幕困成了一個球狀，飛向範仁。
水球逐漸縮小，溫度不斷降低，等到來至範仁身前，已經凍成了一個冰球，而那黑毛猴子蜷縮在其中成了一團，臉上還是掙紮的表情。
一邊山石之下的方魁瞧到這一幕也是大為所動，這座山所化的蛛猴就被眼前這人輕易拿下了？
想到能有脫身的機會，方魁不由得熱切了起來。
“範施主，仙法偶得之，妙手自天成，眨眼之間便擒下這蛛猴，威武歎服啊！”方魁第一時間恭賀一句，恨不得立即能看到範仁隨手也將他身上的山石挪去。
範仁看向手中的冰球，正要仔細觀察一下這隻蛛猴是何來頭，不料黑毛猴子雖然被凍入冰中，兩顆混黑的眼珠卻沒有失去作用。
在與範仁對視上時，兩顆珠目平生青色幽光，勾魂吸髓。
可是還沒等範仁有什麽反應，其胸前的銅鈴就響起一陣清脆鈴音，一隻三頭六尾的彩羽禽鳥虛影憑空乍現。
“嘿嘿！”這禽鳥興衝衝地叫了兩聲，聽上去如同人笑。
梆！梆！
虛影對著冰球狠啄兩下，隨後轉身一展羽翅輕輕啄了兩下範仁的腦袋，眨眼就消散不見了。
“倒是吃了就跑！”範仁打趣道。
這虛影正是陸途所化，較之上次所見已經大了一圈有餘，平常也不見其出來，看來也是個貪吃閑懶的主呀。
範仁轉而看向冰球，上麵已經被啄出了兩個圓柱形的窟窿，再瞧那隻蛛猴的雙眼之處，已經是空洞一片了。
他正要將其屍身處理之時，一道細小灰影卻從蛛猴屍身上竄了出來。
但其竄出之後，在空中打了兩個轉，如同失去了方向感一般。
最終分不清東南西北，直接鑽入了範仁的衣袖之中。
範仁見到這副景象，也是稱奇，遂將衣袖中的那顆珠子拿出，認真觀察了起來。
待將那顆珠子轉到背麵的時候，他發現了一隻四腿一尾的長發小蜘正在裏麵爬行，看樣子這就是附在蛛猴身上的那道灰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