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有答案

  第2章 沒有答案 

  「那你想問什麼,問吧。」 

  白母抿了抿唇,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籌夠錢給你哥把債還了,那群人都是亡命徒,不還錢的話,你想讓你哥在外面躲一輩子啊。」 

  白薇聽完,忍不住冷笑。她早該想到是這個結果。她一整晚都沒回家,她的母親並不關心她究竟去了哪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大概即便她死在外面,她媽也不會掉一滴眼淚,只會懊惱,她死了,還有誰能替她的寶貝兒子還債。 

  「那你想讓我怎麼樣!我每天回來,你不是都會把我兜里的錢掏空嗎,你兒子欠了五萬的賭債,那麼多的錢,你讓我一時間到哪兒去弄?去偷去搶?還是逼良為昌!」 

  白母愣了愣,被白薇噎的一時間說不出話。卻又不太死心,於是抿了抿嘴,繼續說道,「那你不會去借嗎?你在經紀公司工作,不是應該認識很多的大明星大老闆,他們可都是有錢人。才五萬塊錢而已,對於他們來說,不過就是一頓飯的錢。」 

  白薇靠坐在沙發上,布藝的沙發,明明十分的柔軟,她卻只覺得脊背發硬。 

  「不錯,他們全都是有錢人,可他們為什麼要借給我?我和那些人,可是非親非故的。」 

  「不過就是一點小錢而已,你開口借,那些有錢人根本不會在乎。我看你就是不肯為你哥做出一點犧牲。」白母的態度和語氣,都是很不滿意的。 

  白薇抬頭看著她,死死的盯著,那眼神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看的白母不受控制抖了一下。 

  「死丫頭,你這麼看著我幹嘛,我說錯什麼了。」 

  「沒錯,您哪兒有錯的時候。」白薇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就是我沒太明白您的意思,您說的,是哪種『犧牲』?」 

  越是有錢的人,越是不會吃虧。她張口要五萬塊錢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拿人家的手短,她要用什麼還?感情還是身體! 

  如果白薇真的什麼都能豁得出去,她也不會混到現在這個地步。她要身段有身段,要臉蛋有臉蛋,肯吃苦,也肯學。但她就是沒有機會。 

  在這個圈子裡面,大多時候,女人想要機會都是要自己爭取的,但爭取的方式,通常都是爬男人的床。白薇不敢說自己清高,但她也不想下賤。 

  無論何時何地,她都不會出賣自己,因為尊嚴這種東西,一旦賤賣了,就再也不值錢了。 

  白母也意會出了什麼,覺得自己的話實在是不太妥當,動了動嘴巴,半天憋出一句,「我不是那個意思。」 

  然後,回了卧室,砰地一聲關了門。 

  白薇洗了澡,在小沙發上隨便的鋪了床被子,直接倒在上面睡著了。她的手機放在茶几上,靜了音,期間有幾通未接來電,她統統都沒接到。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發現手機里的未接來電,有幾個是公司打來的,她回了電話,還有兩通是陌生的號碼,一般這種情況,不是廣告推銷就是***擾來電,白薇沒理會。 

  …… 

  另一面,顧一宸放下手機,還有人敢不接他的電話,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他隨手把手機丟到了面前的大班桌上,唇角勾起一抹輕佻邪魅的笑,帶著那麼點自嘲的味道。 

  他覺得自己真是沒事兒閑得慌了,理她幹什麼。他又沒什麼理虧的,昨晚不過就是你情我願的事。他何必搞得像欠了她似的,巴巴的上杆子給她找機會。 

  「顧少,你說要投資微電影的事,我們已經聯繫了……」他的貼身助理敲門走進來,話說到一半,就被他打斷了。 

  「這事兒先擱一邊吧。」顧一宸回了句,然後又說道,「你把上周投資數據的報告整理出來,晚上之前傳到我郵箱里。」 

  「嗯,好的。」助理點頭,卻並沒有離開,略微的猶豫后,對他說道,「晚上,顧總讓您準時回家吃飯,您別忘了。」 

  提到那個所謂的『家』,顧一宸的臉色明顯的陰沉下來,冷淡的應了聲,「嗯,我知道了。」 

  晚上,顧一宸結束工作后,開車回了顧家。 

  顧勁松和夏婉離婚之後,目前,顧勁松和梁淑紅夫妻,以及他們的女兒住在這裡。 

  顧一宸每次站在顧家的門口時,他的側臉都會感覺到一股從心底發出的疼痛與麻木。他永遠也忘不掉,顧勁松,他這個所謂的父親,當年為了另一個女人,無情的打了他一巴掌。打斷了他們之間所有的父子情分。 

  「少爺,您回來啦,怎麼不進去。」老保姆陳媽走出來,見到他,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顧一宸微笑著點了點頭,跟著她一起走了進去。 

  玄關處,陳媽蹲下身,從鞋櫃里翻出一雙藍色的拖鞋遞到顧一宸的腳下,顧一宸剛要換鞋,突然顧依雪從二樓的樓梯上面走下來,盯著他腳上的拖鞋,驚叫一聲。「誰允許你穿這雙拖鞋的,這雙是我昨天剛剛給爸爸買的。」 

  顧一雪蹬蹬蹬的從樓上走下來,走到了顧一宸和陳媽的面前,瞪著一雙眼睛,厲聲的對陳媽吼道,「誰允許你隨便動我給爸爸買的東西。」 

  「少爺來了,鞋櫃里只有這一雙新的男拖鞋,所以……」陳媽不安的解釋。這位二小姐的脾氣一向很不好,也難伺候,想保住飯碗,她們這些個下人一直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所以什麼!那你也不可以動我的東西。裡面不是有待客的一次性拖鞋嗎。」顧一雪仰著一張小臉,一臉的傲慢。 

  她可以的強調的『待客』兩個字,就是在提醒顧一宸,他對於這個家來說,只是客人的身份而已。 

  陳媽一直戰戰兢兢的不敢吭聲,如果她堅持讓顧一宸穿上地上的拖鞋,那就是明顯和顧一雪作對,如果她再去拿一次性的拖鞋給顧一宸,那自然就是得罪他,總之,她是左右為難,裡外不是人。 

  「一宸回來啦,都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進來。」顧勁松的聲音突然從廳堂的位置傳來,他負手站在那裡,身旁站著梁淑紅。 

  「一宸,快進來啊,陳媽,少爺回來了,怎麼也不通知我和先生一聲,我們都等急了。」梁淑紅出聲責備道,對待顧一宸倒是一臉的熱絡。 

  顧一宸已經看慣了梁淑紅這副虛假的嘴臉,早已見怪不怪。他眼角的餘光冷淡的瞥了眼顧一雪,並沒有穿放在腳下的鞋子,而是穿著黑色的皮鞋,直接走進了廳堂內。 

  外面剛下過雨,他一路行來,腳底還沾著泥土,泥土踏在純手工的波斯地毯上,留下一排污跡,顧一雪嘟起嘴巴,惹了一肚子的氣。 

  梁淑紅也微微的皺了眉,當著顧勁松的面,卻沒說什麼。畢竟,顧勁松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是拿著當個寶貝了。 

  因為顧一宸並不常來,每次回來,顧勁松肯定吩咐廚房多燒幾道他喜歡的菜。 

  桌上的菜色很豐富,四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顧一雪討巧賣乖的不停給顧勁松夾菜,梁淑紅在一旁,三個人有說有笑著,只有顧一宸一人,沉默的低頭吃飯,對於這個家來說,他一直都是多餘的。 

  當然,他也沒想過要融入其中。 

  顧勁松和顧一雪說笑完,似乎這才想起顧一宸,問道,「最近還在忙你的風險投資?」 

  「嗯。」顧一宸應了聲,沒什麼熱情與溫度的說道,「我已經訂了下周的機票回美國。」 

  顧勁松點了點頭,隨即嘆息一聲,「本以為你畢業后就會乖乖回國幫我打理公司的生意,誰知道你居然在美國做起了風險投資。」 

  「美國那邊的機會很多,我也想趁著年輕闖一闖。」顧一宸不溫不火的說道。 

  「就是,年輕人在外面闖一闖是好事。一宸啊,阿姨支持你。」梁淑紅從中插了句,她自然是不希望顧一宸進公司的,她有自己的如意算盤,寰球國際,她是要留給一雪繼承的。 

  「好吧,就放你在外面再瘋幾年,好好歷練一下,將來也好接管公司。」顧勁松說話間,夾了個雞腿放在他面前的盤子里。 

  梁淑紅聽完這話,卻是筷子一抖,臉色變了幾遍。心裡罵著顧勁松這個老東西,心裡只想著把家產都留給兒子。 

  「勁松,吃飯呢,說這些幹什麼。依我看啊,一宸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娶個老婆好好的管管他,讓他收收心。我們,也好早點抱上孫子不是。」 

  顧勁松聽了梁淑紅的話,樂呵呵的點頭,又問顧一宸有沒有心上人。顧一宸只說在美國談過一個,性格不合,兩個月前已經分了。 

  梁淑紅便接機說道,「我有個遠房侄女,才二十二歲,人是又聰明又漂亮,誰家娶了她做媳婦,那可是福氣。改天我把她帶來讓一宸漸漸,勁松,你看怎麼樣?」 

  顧勁松也覺得顧一宸應該早些安定下來,便仔細的詢問了一下女方家裡的情況,梁淑紅自然誇得天花亂墜,於是,顧勁松同意了她改天把人帶來相看。 

  顧一宸自然知道梁淑紅打著什麼主意,無非是在他身邊安插一個名正言順的眼線。顧勁松被她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顧一宸若是反對,只怕要當場撕破臉。現在,也只能等人帶來了再說。 

  顧一宸開車回去的時候,莫名的有些煩亂。他回到公寓,從酒櫃中取出一瓶還未開封的紅酒,又拿了一支水晶高腳杯,把酒緩緩的倒入酒杯中,他姿態有些慵懶的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漫不經心的飲著酒。 

  酒精流入胃裡,滋味辛辣。他一雙漆黑的眸子,沒有焦距,又深不見底。 

  他喝得很慢,直到深夜,一瓶酒才見了底。紅酒的後勁很大,他的頭有些暈暈沉沉的,他搖晃著步子上樓,不穩的倒進了大床上。閉上眼睛,腦子裡浮現的竟然都是昨晚和白薇纏綿的畫面。 

  顧一宸不是沒開過葷的毛頭小子,但他總覺得白薇和他曾經有過的女人都不一樣。她很特別,而這份特別,吸引了他。 

  顧一宸睡得昏昏沉沉的,第二天醒來,頭疼,並且疼的很厲害。 

  助理的報表已經發到了他的郵箱里,但他無心去看那些數據,從助理那裡要了白薇的地址。 

  是的,他知道她的名字,她的手機號碼,以及她的工作與家庭住址。他只要想調查,她的一切,他都可以知道。 

  顧一宸開車,按照地址,來到了白薇家樓下。 

  貧民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輛豪車,十分的扎眼而又引人注意。顧一宸從不介意成為別人目光的焦點。 

  他停好車後上樓,五層的小樓,沒有電梯,只能通過樓梯一層層爬上去。 

  樓道有些昏暗,衛生條件也不算太好,顧一宸一邊向上走,一邊皺起了眉頭。 

  白薇家住在三層,防盜門緊閉著,他伸手敲了敲,門內無人應聲。 

  顧一宸低頭看了眼腕錶,五點鐘,她應該是還沒有回來。 

  助理說白薇平時沒有太多的工作,收工很早,他想,他應該不會等的太久。 

  他很隨意的靠在了門一側的牆壁上,點了根煙,低頭,沉默的吸著。他很少有耐心等什麼人,但很奇怪,他竟然願意為她魄力。 

  就因為他們曾一響貪歡嗎?他想了想,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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