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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聶東晟,孩子已經沒有了

  第241章 聶東晟,孩子已經沒有了 

  「聶東晟,你說你愛我,可是,你把我害得幾乎家破人亡。」 

  發生過的事,顧一念沒辦法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曾經發生過的一幕幕,就好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切割著她的心。她做不到好了傷疤忘了痛。 

  眼前的這條路,分明還很長很長,可顧一念卻覺得,她和聶東晟,已經走到盡頭了。 

  從母親死在監獄里的那一刻開始,從她抱著未足月的阿惟不顧一切的沖向急駛的汽車的那一刻開始,她和聶東晟,就已經無法回頭了。 

  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冷,乾冷乾冷的,一陣寒風吹過來,臉上的眼淚很快就凝結成了冰晶。 

  顧一念哭了很久,哭得臉上一片冰涼。而聶東晟一直陪在她身邊,看著她哭,看著她鬧,用結實的胸膛替她遮擋著呼嘯的風。 

  直到她哭累了,用手背擦乾臉頰上的淚痕。 

  「我想回家。」顧一念推開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一雙眼睛哭得紅紅的,像小兔子一樣。 

  她踉蹌著向馬路邊走去,腳步都是搖搖晃晃的。手臂上的傷口早已經凝固了,乾枯的血痕殘留在白嫩的肌膚上,看起來十分的猙獰可怖。 

  聶東晟從身後攬住她的腰肢,「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顧一念掙扎著推開他,伸手攔了一輛經過的計程車,拉開後面的車門,矮身鑽進去。 

  「司機,麻煩開車。」她對司機說道,看也沒看車外的聶東晟一眼。 

  「小兩口吵架了吧。」司機多嘴了一句,但見顧一念的臉色十分不好,並沒有多管閑事,一腳油門,車子很快駛入車道內。 

  聶東晟依舊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車尾,內心是一種空落落的感覺,沒有著落。原來,被丟棄,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痛,卻沒有哭泣的資格。 

  聶東晟拿出手機,撥通了林向南的電話,「我在園林路218號,出了些狀況,你過來處理一下。」 

  顧一念砸了東西,自然是要負責賠償的。聶東晟當然要幫她收拾這個爛攤子。 

  他俯下身,從地上撿起那件弄髒了的婚紗,輕輕的疊起來,緊緊的、緊緊的攥在掌心裡。 

  …… 

  顧一念回到公寓,樣子有些狼狽。月嫂見她手上還有血,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這是怎麼弄得?怎麼受傷了。」 

  「不小心劃破的,沒什麼大礙。」顧一念在玄關處踢掉了腳上的鞋子,換上拖鞋后,一邊向屋子裡走,一邊脫掉了身上的大衣。 

  月嫂是個很有眼力見的人,等顧一念脫了衣服在沙發上坐下來,她已經從柜子里翻出了醫藥箱。 

  「我自己處理一下就可以了,你去接阿惟吧。」顧一念接過醫藥箱,看了眼牆壁上掛著的時鐘,阿惟馬上就該放學了。 

  月嫂點了點頭,套了衣服就出了門。 

  顧一念一個人拿著棉簽和消毒酒精胡亂的擦了擦傷口。好在只是劃破了一層薄皮,傷口不深,出了點血而已。 

  她覺得有些疲累,身體癱軟的靠在沙發背上。小產後顧一念一直覺得格外的疲憊,動一動就會冒冷汗,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有恢復好的緣故。 

  四點半鐘的時候,月嫂把阿惟從幼兒園接回來,孩子一進門,清清冷冷的屋子,似乎頓時變得熱鬧了起來。 

  月嫂在廚房裡做晚飯,阿惟趴在顧一念的腿邊,給她講幼兒園裡面的趣事。 

  今天班裡來了一位漂亮的英語代課老師;午覺的時候,隔壁床的大胖尿濕了褲子;還有同桌的朵朵下課時不小心摔了一跤,摔髒了新穿的花裙子,哭個不停等等。 

  小傢伙還一本正經的總結了句:女生就是愛哭鼻子。 

  顧一念認真的聽,笑著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月嫂燒菜煮飯手腳十分的麻利,沒過多久,四菜一湯就端上了桌。 

  顧一念沒什麼胃口,但還是陪著阿惟一起吃飯。小傢伙雖然不在聶東晟的身邊,但還是保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良好習慣。於是,顧一念在餐桌上也很少說話,只是偶爾給阿惟夾菜、盛湯。 

  阿惟的作息非常的規律,飯後,看大約半個小時的動畫片,然後回自己的房間里寫作業,雖然是小小的孩子,但英語口語卻說得很溜,還在市裡的幼兒英語演講比賽中取得過名次。 

  無論從哪方面,阿惟都是一個非常優秀,並值得父母驕傲的孩子。 

  顧一念最慶幸的是,就是當初沒有狠心的拿掉他。而最遺憾的,就是至今為止,阿惟還沒喊過她一聲媽媽。他也不知道,她就是他的媽媽。 

  晚上的時候,顧一念會守在阿惟的小床邊給他講故事,阿惟剛開始會聽得很認真,還會提出問題,但聽著聽著,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顧一念把床頭的燈調到最暗,黯淡的暖黃色光澤落在孩子安靜而熟睡的小臉上,他恬靜的睡顏,讓人看著就很安心。 

  顧一念習慣性的低頭在他一側的臉頰上輕輕的落下一吻,然後把故事書放在一旁,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卻沒什麼睡意。失眠一直都是一個很讓她頭疼的問題。 

  很長一段時間,這個問題都是聶東晟來幫她解決的,和他做曖之後,她都睡得很好。現在沒有了聶東晟,顧一念開始依賴於藥物,只是,葯越吃越多,但效果似乎越來越不好了。 

  她從床頭櫃里翻出了藥盒,又吃了兩片,然後脫掉衣服躺在床上,如同每一個夜晚一樣,強迫自己入睡。 

  日子,似乎又恢復了平靜。 

  阿惟一直都很乖很聽話,唯一讓顧一念頭疼的是,他總是想爸爸。她敷衍過幾次,但次數多了,即便是孩子,也沒那麼好糊弄。 

  顧一念無奈,只能給聶東晟打電話。 

  周末的時候,聶東晟到公寓來看阿惟,兩個人很默契的誰也沒有提撫養權的事。 

  顧一念已經諮詢過律師,如果這個案子鬧到法庭上,她的勝算很小。無論從哪方面來講,經濟實力,或者是和孩子的感情,她都無法和聶東晟相比。即便是讓阿惟在她和聶東晟之間做一個選擇,阿惟只怕也不會選她。 

  聶東晟陪了阿惟整整一個上午,與其說是陪伴,倒不如說是各做各的事。阿惟趴在小桌子旁寫字畫畫,而聶東晟坐在他身邊的沙發上,低頭翻看文件。 

  即便是這樣,孩子偶爾抬起頭,看到陪在身邊的父親,嘴角邊還是充滿了笑意。一副很知足的樣子。 

  聶東晟時而也會看阿惟一眼,但不是讓他坐直身體,就是挺直脊背,都是嚴厲的語氣。 

  顧一念在廚房裡切了些水果,端著果盤來到父子身邊。 

  「阿惟,吃水果了。」 

  「哦。」阿惟揚起小腦袋,笑嘻嘻的看向顧一念。 

  「先去洗手。」聶東晟低沉的聲音卻插了進來。阿惟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乖乖的跑進洗手間去洗手,然後才回來吃水果。 

  吃完了水果,就回到自己的小房間里玩兒玩具。還很識相的關上了房門,似乎刻意的給聶東晟和顧一念製造獨處的時間。還真是個小靈精。 

  客廳內,一時間只剩下顧一念和聶東晟兩個人。 

  與他獨處,一念莫名的有些不自在。她的手中握著一隻蘋果,一直低頭削著果皮。 

  聶東晟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溫潤的凝視著她,「我來的時候路過寶寶店,順便買了些嬰兒用品,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顧一念聽完,握著水果刀的手突然顫了一下,鋒利的刀刃險些沒割在手指上。 

  她下意識的抬頭,果然見到門口的角落裡,放著兩袋子東西,有嬰兒用的奶瓶,奶粉,新生兒紙尿褲,還有一些小衣服。 

  顧一念看著那些東西,眼圈兒突然發熱,淚水幾乎奪眶而出。她的手掌下意識的壓在小腹上,孩子流出身體時撕心裂肺的痛,似乎還殘存著。 

  這段時間以來的麻木,讓顧一念以為她已經忘記,但事實上,它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一樣,疼痛記憶猶新。讓她不敢去觸碰,也不能觸碰。 

  「用不上了。」沉默半響后,顧一念說道。她盡量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話已出口,還是忍不住的發顫。連整個身體都顫抖的很厲害。 

  聶東晟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拒絕,並沒有多想,只是說道,「這些東西的品牌很多,你不喜歡的話,我下次再買……」 

  「不用了。」顧一念不等他把話說完,再次打斷他,聲音不自覺的拔高,甚至有些尖利。「聶東晟,別白費力氣了,孩子已經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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