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欽州戰役[八]
在攻占石牛嶺山腳和山腳兩處陣地後，一營戰損三分之一戰士，二營戰損近一半戰士，對這兩個營來說都是傷筋動骨的損失，現在還有山頂一道陣地要奪取，攻堅的擔子就落在了三營的肩上。經過兩場血戰，王明仁知道防守石牛嶺陣地的日軍並不簡單。
首先是人數比偵察旅報告的人數多出了不少，其次日軍對地型的利用也是很合理。如果不是自己的戰士素質不錯，再加上武器裝備上占了很大的優勢，還真不可能以這麽少的傷亡快速攻占日軍兩道陣地。為了保證戰鬥能取得最後的勝利，王明仁親自帶著部隊向山頂爬去。
王明仁在進攻前，把受傷情況最嚴重的三營放在了山腳陣地上，又把一營安排在了山腰陣地上，然後帶著警衛連和重火力營的部分兵力與三營一同問山頂進攻。戰鬥越到最後八七四團的官兵們越是不敢大意，三營長齊力為了更加穩妥，派出了一個排做先鋒，擔負起為主力探路之責。
石牛嶺越往上走，山路越是陡峭難行，不少地方明顯的能看出來山路是用人力修建出來的。先鋒排一連闖過了三處很是險要的路段，都沒發現有日軍設伏，這樣的情況連帶隊的排長都不能確定山頂上是否還有日軍部隊的存在了。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攀爬，先鋒排接近了被炮火擊毀的日軍炮兵陣地所在的平台。
接近平台時，先鋒排終於發現了日軍的防禦陣地。陣地就建在了平台上，一圈沙袋圍成的工事後，露出了不少黑洞洞的槍口，還能看到不少日軍的身影。先鋒排的排長先讓部隊停止前進，然後讓戰士回頭向營長報告情況。齊力接到報告後又馬上問王明仁做了報告。
高崎佑正少將此時正在山洞內緊皺著眉頭，聽著手下人的報告。山腰的槍聲停止下來時，高崎佑正少將就知道前麵兩道陣地己先後失守，守在陣地上的一個步兵大隊也是凶多吉少。本來是有手下提議在幾處地勢險要處設伏的，可高崎佑正少將考慮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兵力後，放棄了這個做法。
現在高崎佑正少將手上可用之兵，連自己的護衛隊都算在內也不過就隻有一千五百人，這裏麵還有三百多名戰鬥力不強的輜重兵。如果自己的手上還是有當初的四個步兵大隊，那麽自己會毫不猶豫的在幾處險要之處安排下伏兵。
兩天的戰鬥打下來，高崎佑正少將十分清楚攻擊自己防線的中國軍隊決不是善茬，兩處陣地的堅固程度和兵力布置自己十分清楚，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攻下兩處陣地的部隊，又怎麽可能因為幾處險要地型上的伏兵而停止不前呢？與其分散兵力讓對方個個擊破，還不如集中兵力，依仗這裏天然的地型與中國軍隊決一死戰。
王明仁帶著部隊接近日軍陣地後，也並未急著進攻，而是和齊力一起帶上幾名警衛找了個位置對日軍陣地觀察起來。這一觀察王明仁的眉頭一下也皺了起來。日軍選的這處陣地從地型上看，幾乎是一處決地。從下往上看麵前是一道七十度的陡坡，隻有一條長度約有六百米人工修築的山間小道，崎嶇的彎行在陡坡上。
這條小道寬度不過一米左右，一路上幾乎沒有可用以隱蔽的地型。日軍陣地居高臨下，雖然陣地上的日軍數量並不多，但足以封死這條山路。除了這條山路處，別處雖說也可以攀爬上去，但費時費力不說，也同樣會暴露在日軍陣地的火力下。
想從山路攻上去，唯一可行的就是幹掉平台上的日軍陣地。這點似乎也不難做到，部隊扛上來二十門迫擊炮，炮彈足夠把平台犁上一遍。但王明仁仔細觀察下，還是發現了平台後的山洞洞口，這下王明仁完全明白炮火不會對平台上的日軍構成太大危脅。
放下望遠鏡，王明仁對齊力說道:“老齊，你估計從這條山路衝上平台，戰士們需要多少時間？”齊力想了一下答道:“如果是在不受到阻擊的情況下，全力衝上去要五分鍾左右。”聽了齊力的話，王明仁沉思了起來。平台陣地上的日軍在受到炮火攻擊時，會向山洞內躲避，隻有這個時候戰士們才能向上衝鋒，這種山路，人多也法展開隊型，一次最多能讓幾十名戰士同時衝鋒，這時陣地上哪怕隻有一挺輕機槍可用，這幾十名戰士也會因阻擊而無法前進，更是會完全暴露在日軍槍口之下。
這樣的地型實在讓王明仁下不了攻擊的決心。看看天色己過午，王明仁也知道拖下去不是個事，所以王明仁對齊力說道:“老齊，你去挑選五十名敢死隊員，在炮火對日軍平台實施打擊後，對這個平台陣地發起衝鋒。”齊力也知道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應下來後轉身回營裏挑人去了。
二十門迫擊炮全部就位，五十名敢死隊員也挑了出來。這五十個人都是山裏長大，極善於爬山，身體素質極佳的好手。這些戰士人手一支衝、鋒槍，全身上下收拾利索後，整齊的站立在陡坡下。全營幾十挺輕重機槍也都把槍口對準了日軍陣地，隨時準備火力支援。
一切準備就緒，王明仁下令攻擊開始，隨既二十門迫擊炮把密集的炮彈打向了日軍陣地。炮彈在日軍陣地上連續爆炸開，硝煙和火光中，被掀飛的不僅有沙袋，還有日軍士兵。三輪炮後，陣地上就看不到活動的日軍士兵了，這時齊力對五十名敢死隊員下達了出擊的命令。
敢死隊員接到命令，依次迅速的向山路上衝去，隻見一道道身影彎著腰全力的在向日軍陣地衝鋒，很快衝在最前麵的戰士己經衝過了一半路程。突然平台旁一處不起眼的石縫內伸出了一隻黑洞洞的槍口，接著機槍聲響了起來。
槍聲中，衝在前麵的幾名戰士一下倒了下去，後麵的戰士連忙趴倒在山路上。齊力大驚之下，連忙命令機槍掩護，並讓衝鋒的戰士們先撤回來。日軍機槍的射擊口太小了，底下的機槍根本危脅不到日軍機槍，衝鋒的戰士們匆匆向回撤退，撤退的途中又有十餘名戰士中彈倒地。
第一次進攻失敗，還讓敢死隊損失了十幾名戰士，這讓齊力心痛不己。這些戰士都是營裏的骨幹，每損失一人都會讓齊力心疼。王明仁冷著臉調上來兩個火箭筒組，讓他們用穿、甲彈把隱藏在山石後的機槍給幹掉。兩隻火箭筒先後發射出了穿、甲彈，威力不小的穿、甲彈輕鬆炸開了石塊，把石塊後隱藏的日軍機槍組炸上了天。
王明仁吸取教訓，用望遠鏡對山路沿線仔細的再觀察了一遍，看到有可能隱藏日軍的地方，都讓火箭筒組給轟炸了一遍。火箭筒組帶來的穿、甲彈這次也用的幹幹淨淨。這時王明仁再次讓迫擊炮開炮，掩護敢死隊衝鋒。日軍也知道隱藏起來的火力點都被推毀，所以在迫擊炮轟炸時，硬是頂著落下的炮彈，在陣地上阻擊著敢死隊的衝鋒。
日軍拚死的阻擊真起到了作用，敢死隊剛衝到三分之一處，就被陣地上的日軍用火力封死了道路，別說衝鋒了，連頭都不敢抬，就這還不斷的有戰士中彈犧牲。王明仁一看這樣進攻不是辦法，隻能再次下令敢死隊後撤。兩次衝鋒下來，五十人的敢死隊隻剩下十六人。
進攻不利，讓戰士們的士氣受到了打擊，三營陣地上氣氛一下沉悶起來。王明仁和手下討論了好一會，誰也沒想出什麽好辦法來。其實王明仁並不知道這兩次衝鋒，敢死隊犧牲了三十多人，而日軍傷亡的人數超過了一百人。必竟頂著炮火打阻擊，死傷慘重是必然的。
山洞內高崎佑正少將也在皺著眉不停的轉著圈，山洞內傷兵的慘叫聲讓他心煩意亂。中國軍隊的炮火太凶猛了，如果中國軍隊再這麽進攻上幾次，自己就真是要到無兵可用的地步。但除了用這個辦法去阻止中國軍隊的進攻外，高崎佑正少將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
在雙方的相持中時間一點點過去。王明仁清楚明間拖的越久對日軍越有利。他看了看日頭，對齊力說道:“老齊，這樣拖下去也不是個事，依我看還是要繼續進攻。我再調十門迫擊炮上來，我就不信三十門迫擊炮同時炮擊，還封不住這個小小的日軍陣地！”
齊力想了一下，也隻能同意王明仁的想法。很快一營支援上來的十門迫擊炮就位，王明仁一聲令下，三十門迫擊炮同時打響，日軍陣地上炮彈的爆炸聲更加密集。這時齊力也下令攻擊，攻擊的部隊不再是敢死隊，而是一個排的戰士。
整整一個排的戰士吼叫著沿山路向日軍陣地發起了衝鋒，受山路的限製，戰士們隻能排著隊向上衝。陣地上的日軍一看，中國軍隊這是要強攻了，也不顧炮彈的爆炸，堅持在陣地上用武器阻擊中國軍隊的進攻。齊力又指揮機槍對日軍進行壓製，就在這樣的對抗中，衝鋒的戰士們不顧生死的拚命問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