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老而不死
林老爺對她卻出奇的寬容：“真是個忠心的丫頭，回頭老爺我會好好賞你的。
放心，這可是打著燈籠也難尋的好親事，是現任護國公，地位尊崇無可挑剔，玉姬一嫁過去就是二品誥命夫人！”
小紅頓時驚怒交加，護國公？算起來都五十多歲的人了！比老爺年紀還大！這家人真狠心！
林老爺趕緊解釋：“老護國公楊天佑五年前就戰死沙場，三年前長子楊蛟又戰死沙場，現是襲爵的是次子楊簡。
他今年才十八歲，少年才俊權高位重堪稱良配，你不用懷疑，玉姬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怎能害她？
不瞞你們，這門親事本來是小姬的，老夫人生前與護國公老夫人有一些親戚情份才定下這門親事，否則還輪不上林家。
兩家約好小姬及笄後成親，誰知前幾天小姬突發怪病昏迷不醒，偷偷請了許多名醫也無濟於事。
婚期定在後天，她再不醒來親事可能就泡湯了，我不想便宜了外人，就對外瞞住她生病的消息，費盡心思說服夫人讓玉姬代嫁。
她也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也盼著她有個好歸宿，將來見了玉姨娘也不至於沒法交待。”
林老爺說著眼圈紅了，小紅雖然不恥林老爺的偏心和虛偽，卻也放下心來，這麽說來，這門親事不但不是火坑，還好的出乎意料。
護國公府是皇後娘家、太子舅家，地位尊崇滿門忠烈，現任護國公少年才俊，小姐一嫁過去就堂堂的二品誥命夫人，可不是一步登天了？
禁不住心花怒放，沒想到小姐在這個荒涼的角落裏無人問詢，臨了卻有這等好事落在頭上。
小姬小姐受盡千寵萬愛，臨嫁了卻沒有那等福份，可見神佛都看不下去這家人的偏心眼，所以才暗中出手！
玉姬卻發起愣來，嘴裏喃喃地念叨著：“楊簡？楊簡？”
這個名字好熟悉呀，好象誰對她提過，可她怎麽什麽也想不起來呢？
林老爺內心認定她有些癡傻，卻也不在乎她說什麽，心想，就是傻了也一樣是人間絕色。
“玉姬呀，你是頂替小姬出嫁的，要牢記自己是小姬，不是玉姬，千萬不可弄錯了，記住，你是小姬！”
小紅連連點頭：“老爺放心，奴婢會時時提點小姐的！”
玉姬卻一邊思索一邊喃喃自語：“小姬？我好象很熟悉？她在哪裏？我好想見她！”
小紅嚇了一跳，小姐怎麽又開始說一些邪門的話？
林老爺卻絲毫不以為意，玉姬和小姬是親生姐妹，從小養在一起，可能還有些印象，也可能聽青峰提起過吧。
“對，你和小姬生的很象，完全可以頂替她，以後如果有人問起，就說你叫小姬，記住沒有？
快說你叫小姬，說了爹爹帶你去吃好吃的，讓人給你做新衣服，打新首飾！”
玉姬卻還是迷茫地重複著：“小姬？小姬？小姬？”
林老爺滿意地點點頭，傻雖傻了點，卻也聽話：“記住就好，你是小姬，別忘了！”
林老爺目的達到，注意力轉移到小紅身上，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打量著。
年過三旬，還被粗漢糟蹋過一年，卻和剛及笄的玉姬看著象同齡人，否則自己也不會錯把她認做女兒，難道她有什麽特別的妙處？
小紅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想起豆蔻年華時，玉姨娘尚在人世，老爺盯著自己眼神總是讓人惡心又害怕。
有一次自己嚇的暗中垂淚被玉姨娘看到了，她不但沒有責怪還出言安慰：“別怕，他就是禍害你也要等你及笄後，在此之前我會安排好你的。”
而之前不久，府裏另一位姨娘因為心腹丫頭和老爺說笑了一句，就把她打的半死配給半老的馬夫做填房，那個丫頭大冬天跳塘死了。
孤苦零丁的她感動的無以複加，從此對玉姨娘死心踏地忠心耿耿，後來這份忠心就挪到了玉姬身上。
就在她又惡心又惶恐的時候，林老爺不顧女兒在場，十分輕浮地開口了。
“小紅呀，告訴老爺你吃了什麽靈丹妙藥？怎麽十幾年過去還是如此青春貌美？能否給老爺我吃一口呀？
我派人先照看著玉姬，你跟我來，親口告訴老爺，走吧，”
小紅隻覺毛骨悚然，她知道老爺有多貪淫無恥。
府中凡是他看上的丫頭媳婦，就千方百計威逼利誘，沒有一個能逃脫的，除非尋死。
他的書房後麵有一間密室，是他專門行奸的****，他肯定要把自己帶到那裏去。
林老爺眼神凶狠起來，拉長聲音“嗯”了一聲，語氣中滿滿地威脅。
“爹爹，小姬，要吃好的，要穿新衣！”
小紅鬆了一口氣，感激地看著玉姬，她就是知道，小姐心裏倍兒清，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的。
林老爺一滯，幸好這個女兒有些呆傻，否則他這個做爹的臉往哪擱。
卻也不甘心，小紅如此誘人，他已欲-火焚-身，怎能忍得住？
“那好，爹爹先讓別人陪著你，然後帶小紅去給你拿好吃的和新衣裳，很快就回來，好不好？”
玉姬頭搖的象撥郎鼓：“不好！小紅不走，不走！”說著緊緊抓住小紅的衣襟，小嘴一撇欲哭。
小紅垂下頭：“小姐從不許我離開半步，我去門口拿東西她都要跟著，她被嚇怕了，生怕我也一去不回。”
林老爺有些尷尬，如果不是他把女兒拋在這裏十幾年不聞不問，玉姬如何對會一個丫頭如此依戀？
這種半呆半傻之人最是執拗認死理，不達目的不罷休。
擱平時他或許可以不在乎這個女兒的感受，可現在不行，接下來還有大事要靠她配合，若是失去了她的信任，鬧騰起來就麻煩了。
想想還是算了，不能因小失大。
新買進府的歌妓姿色雖然比小紅差了一等，又被過手無數，卻勝在風騷，等安頓了玉姬就去找她泄泄火。
小紅，以後有的是機會。
“好好好，小姬乖，我先去辦點事，等會過來接你們。”
然後不甘心地盯著小紅：“你先給小姐整理行禮，隻挑最重要的拿就行了，我去去就回。”
說完忽匆匆走了，小紅鬆了一口氣：“謝謝你小姐！”
玉姬拉起她的手：“不怕他，我會保護你的！後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裏了，再也不用回來了。”
小紅心裏極暖：“小姐，這門親事真的不錯，這也是小姐的福氣，以後我們就解脫了。”
提及親事，玉姬又陷入沉思，念念叨叨地說：“楊簡？楊簡？楊簡？”
卻始終想不通為什麽楊簡的名字讓她如此迫切和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