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聖零
此刻兩個相當蛋疼的人，坐在一起抽蛋疼煙。
他們兩個都不想死，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兩個除了同歸於盡之外，他們並沒有別的辦法。
因為他們兩個都不相信對方，尤其是小醜。
此刻就算張林把他的家人搬出來發誓，小醜也不相信，因為他認為他一旦取消了這個血型馬戲團的能力，還能夠使用能力的張林，一定會殺了他！
沒有人會放走他這樣強力的一個敵人。
抽完香煙的小醜，臉上滿是留戀：“我真的很喜歡這個世界，我想看看這個世界的未來會變成什麽樣子的，真的不想死。”
他起身露出了標誌性的笑容，衝著張林伸出手：“呃，起來吧，讓我們一起完成這最後的一個表演，讓我們一起去死。”
張林咳嗽了兩聲，把手裏的煙頭彈掉，站了起來：“能夠拉著你一起去死，讓我的那些同伴可以活下去，就算是去死，也沒有多少遺憾了！”
張林嘴裏說是沒有遺憾，但是又怎麽可能沒有遺憾，他沒有確認自己父母的生死，沒有見證未來，沒有看到末世的終結，沒有看到自己力量提升到極致是什麽樣子的，沒有……
如果就此死了，他有太多太多的遺憾。
張林隨後歎了口氣：“希望我們死後，不會再是敵人。”
小醜嗬嗬了兩聲：“呃，如果有死後的世界，如果有地獄，我也希望我們不再是敵人。那麽，我們就開始最後一場表演吧！”
在血腥馬戲團同歸於盡的表演即將開始之時，血腥馬戲團的帳篷被撕裂。
天空之中的陽光照射進來，讓看起來陰暗的帳篷空間，明亮了起來。
能力被破壞的小醜噴了一口鮮血，臉上布滿了絕望！
他的血腥馬戲團能力被破開了，張林就可以使用他的能力了，而張林一旦能夠使用能力了，就百分百會把他殺死，絕對不會有任何意外！
在這一刻的張林，正如同小醜所預料的一樣，身邊衝出一條藤蔓，極快速度的卷住了小醜的身體，把小醜卷向空中，催動藤蔓瘋狂的收縮，意圖把小醜勒死！
然而，在張林的藤蔓即將勒死小醜之時，血腥馬戲團的帳篷消失之後，天空中衝下來一隻帶著黑色火焰的人頭大小聖甲蟲——聖甲蟲也就是屎殼郎，在古埃及的神話之中，每天升起的太陽就是聖甲蟲推起的。
這隻燃燒著黑色烈焰的聖甲蟲趴在了張林的藤蔓上，兩隻前肢如同最鋒利的刀劍一般，眨眼之間就把藤蔓劈斷。
隨後聖甲蟲的嘴裏噴出了黑色的烈焰，把在小醜身上的藤蔓燃燒的一幹二淨，卻絲毫沒有傷害小醜！
在看到這隻聖甲蟲動作的第一時間，張林就判斷出這隻聖甲蟲是小醜一方的，而且這個聖甲蟲的能力完全克製他的藤蔓，就這一隻聖甲蟲，就足以把他虐殺！
有了這個判斷之後，張林沒有絲毫的猶豫，強忍著身上的傷痛，拔腿就跑，跑的飛快！
他必須跑。
逃跑的話，他還有活著的可能，但是如果不跑的話，他百分百死定了。
那個控製聖甲蟲的小醜援軍，沒有絲毫放過他張林的理由！
事實和張林猜測的一樣，在張林瘋狂逃竄之時，那隻帶著黑色的火焰的聖甲蟲，以超過張林幾倍的速度，數個呼吸的時間，繞到了逃跑的張林前麵，張開嘴巴拚命的嘶鳴。
在隨後的時間裏，張林更換了十三次方向，穿過了許多廢墟，用盡了所有的方法，但不論怎麽躲避，那隻聖甲蟲都會出現在他的前麵，衝著他嘶鳴，衝著他噴出了一道道烈焰！
張林很快就發現他朝其他方向逃竄之時，會被烈焰攻擊，但是如果朝小醜施展血腥馬戲團所在的方向退回去，這隻聖甲蟲隻會死死的盯著他，卻不會攻擊他。
“不是要殺了我，僅僅是要把我逼的退回去嗎？”
張林很快做出了這種判斷。
隨後他又嚐試了幾次，在差點被黑色的烈焰命中之後，他就知道他的判斷是對的，這隻聖甲蟲是真的隻想把自己逼退回去，並不想殺了自己，甚至似乎它在極力控製攻擊，不讓它的攻擊傷害到張林。
似乎控製這隻聖甲蟲的人，並不是張林想象的那樣是小醜的援軍，他不想張林殺了小醜，又不想殺了張林，他似乎隻是……中立的一方。
在聖甲蟲的逼迫下，張林慢慢的退了回去，當他退到小醜施展血腥馬戲團的那條街道之時，他看到了那個操控冒著黑色火焰的聖甲蟲的人。
在看到這個人之時，張林的心神放鬆了下來。
這個人他認識，不光認識，而且很熟悉，就是原本這個人的連衣裙是白色的，這個人的翅膀也是白色的，而如今卻變成了黑色，就像墮落天使。
張林無視了冒著黑色火焰的聖甲蟲，走到小醜施展血腥馬戲團的地方，先是看了一眼毫無反抗漂浮在墮落天使身邊的小醜，再看向了墮落天使，皺著眉頭問：“淩淩，我不想知道你到底隱瞞了我們多少事情，但是，我就想問一下，你為什麽會救小醜？”
在天空之中漂浮的墮落天使歪著頭，眉頭皺了一下，想了想才開口說道：“我救他，那是因為我要他作為我的手下。”
墮落天使隨後開口說道：“我現在這具身體在之前，的確叫淩淩，隻不過在耗盡體內的能量之後，她就死了。我叫聖零，神聖的聖，零蛋的零。我叫你回來，就是因為那個傻傻的淩淩，她在死之前，想要讓你們知道真相，另外對你們說對不起。”
張林瞳孔收縮：“淩淩死了？”
聖零麵無表情的點頭：“她死了。”
隨後她的翅膀揮舞，慢慢的降落，在三米高左右的地方懸停，淡淡的說道：“她想告訴你們，她其實不是人類，不是九尾，也不是食腐者，她不知道她是誰，她要告訴你們，她以前跟你們說的全都是騙你們的，她隻想和你們幾個心地還不錯的人在一起，後來傻傻的為了你們幾個耗盡了所有的能量，把我給放了出來。”
張林的瞳孔再一次的收縮，死死的盯著墮落天使，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相信淩淩死了！我不管你是誰，滾出淩淩的身體，把淩淩還給我！”
張林身上的氣息漸漸的不穩，兩條藤蔓從張林的腳下衝出，衝向聖零，想要卷起她的身體，卻被聖零身上冒起的黑色火焰燃燒成了灰燼。
“我叫聖零，這具身體準確的來說，本來就是我的。”聖零漂浮在空中，淡淡的說道：“我吸收萬物的惡念誕生，我就是惡。不過最深沉的地獄會誕生最純粹的光明，最光明的深處，則會誕生終結萬物的黑暗。淩淩就是我心中的那一抹光明，隻不過這一點光明，就像我純粹黑色的翅膀上的那一根白色的羽毛。”
聖零伸出手，抓向翅膀上的那根白色的羽毛，麵無表情的拔下，隨手丟給了張林：“如果你非要一個心理安慰的話，那麽這根凝聚了我內心那一點光明的羽毛，你就當成淩淩吧。實際上這根羽毛也的確是淩淩。”
抬手對在遠處飛行的聖甲蟲招了招手，讓聖甲蟲停在肩膀上，聖零麵無表情的說道：“在那個家夥我的世界之中，我從周超的體內召喚出了聖甲蟲，淩淩非常希望我給你們，讓你們有自保的力量，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有活命的本錢。不過那是她的想法，不是我的。”
聖零帶著小醜漸漸的朝天空之中飛去，隻留下冷漠的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也許在以後我沉睡的時候，我的內心或許還會誕生那點光明，會在我的翅膀上再次長出一根白色的羽毛，或許會再次變成天使行走人間，但是，那已經不會再是淩淩了。”
在聖零的身影消失之時，她的聲音再次傳進了張林的耳朵中：“食腐者，我有預感，以後我們還會見麵，那個時候我們將會是敵人，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聽到聖零最後的話，張林眼裏出現兩行淚水，捧著那根潔白的羽毛跪倒在地，傻傻的對羽毛問話：“她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
張林很希望聖零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他的心中其實知道，聖零所說的，其實都是真的，這根聖潔的天使之羽，其實就是淩淩。
“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
張林嗬嗬慘笑：“你在騙我們，我們其實一直都知道，我們不管你為了什麽騙我們，我們都把你當成我們的天使，我們不會怪你，你不需要說道歉。”
“拚命的事情，有我、你賤人叔叔，還有你方叔叔，我們三個大男人拚命就夠了，什麽時候輪到你去拚命了？什麽時候要你去拚命了？啊？”
“嗬嗬嗬，我們墮落了，我們墮落到要你拚命才能活下來的地步，我們都是廢物！”
搖晃著起身，張林沒有穿衣服，沒有拿他的兵器，隻是捧著手裏潔白的羽毛，仿佛又看到了淩淩那張臉。
“這一切都是叔叔的錯，都怪叔叔不夠強，叔叔如果夠強的話，又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搖晃前行的張林，眼睛猛然看向一個衝過來的喪屍，張開嘴巴咆哮：“滾！”
“滾！”
一條藤蔓從張林的腳下衝出，衝過了原本二十五米的極限距離，跨過了三十五米的距離，卷住了衝過來的喪屍，衝向天空，隨後如同大錘一樣瘋狂的砸下。
當張林鬆開藤蔓之時，那個襲擊他的喪屍，隻剩下兩條腿了，其他全部被砸扁。
“滾！”
兩條藤蔓再次衝出，一條卷起了肌肉怪物，另外一條則卷起了一個劍齒骨刺喪屍，兩條藤蔓裹著兩個喪屍，瘋狂的砸在了大地上。
在砸了十多下後，把兩個喪屍轟在了廢墟之中。
“嗬嗬……嗬嗬嗬……”
張林如同負傷的野獸，他要撕碎任何對他有敵意的生命，撕碎一切。
直到他走進了一棟坍塌了一半的建築，找到了一頂帽子，把羽毛插在帽子上之後，張林的情緒才稍微緩和：“從今天開始，你會一直和叔叔在一起，叔叔相信你沒死，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再次出現在那翅膀之上，總有一天，我會讓那翅膀再次變成白色，你一定還會活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槍響了，他剛找到的帽子上，被打出了一個大窟窿。
這個窟窿距離潔白的天使之羽不過隻有幾毫米。
看到帽子上窟窿的張林，眼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