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尾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雲幕飛的一席話說完，卻見季天明已經似瘋癲一般，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兩行清淚已經不自覺地滑落。 須知，男兒有淚不輕彈。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家，我的妻子不久將會過來，我的孩子都已經兩歲了。回憶起十年前的事，說真的，我可真嫉妒你，畢竟她，到底沒喜歡過我，卻獨獨對你一往情深。” “雲兄，我到底是輸給了自己的性格，假如我當初堅定地站在小蝶那邊，那女人未必真的會去死？隻怪我做事優柔寡斷，總以為一切都可以事後補救——我太看得起自己了。” 季天明一直喝到醉醺醺的才離開暮色酒館跌跌撞撞向家中走去，其實，他真的不知道，那到底還算不算自己的家——或許，也隻是一個睡覺的地方罷了。 他一生做事猶猶豫豫，當初想要婉拒師父的意願去找尹照蝶，又怕尹照蝶已經和雲幕飛在一起，自己的出現會是多麽可笑和突兀！ 他就在這樣反複和猶豫中，最終娶了自己一直以為需要照顧的小師妹。 夜色中，有人歸去，有人前來。 豪華高貴的轎子迎麵而來，抬轎的人將麵前的酒鬼驅趕開來，生怕驚擾了轎子裏的王爺。 “六王爺，要不，就在這裏先行休息，明日再趕往水鄉遊覽？”轎夫問轎子裏的人。 然而，一個溫潤好聽的聲音卻開始問轎子中另一個人。 “夫人，你說是繼續趕路還是稍行休息？” “到哪裏了？” “到臨安了，城裏很熱鬧啊，前麵還有一家酒館，叫暮色酒館。” 轎子旁邊的珠簾被掀開，一張明媚的臉顯露出來眼尾處稍稍向上挑起，看到外麵繁華的景象，女子淡淡地一笑，指著酒館，道： “我們去那裏。” 她的眼裏，洋溢著幸福，而他身邊的人，則馬上讓轎夫按照自己夫人說的辦。 她沒有看到，路邊有一個醉醺醺的酒鬼，像是中邪了一般，癡癡傻傻地看著她，一直到她的珠簾拉上，轎子遠去，甚至到她挽著六王爺走上酒館的台階。 如果人生像一場夢，那我希望此時此刻真的是我因為喝酒太多而產生了幻覺。 這樣，我以後才不會沉醉在今日再次相見的情景中，悲痛歎息著自己永遠無法成為這個情景中的主角。 因為他，永遠從主角變成了一個旁觀者。卻要用一生去後悔曾經未曾抓住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