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萬念俱灰
太子李亨，看到高力士手中的國璽。
激動的無言以表。
顫抖著手，拿過了國璽。
在手中不斷的撫摸，“多少年了啊，本宮終於如願以償了。”
“太子，國璽在你手，還不趕快帶朕離開！”李隆基臉色陰沉的看著太子李亨，催促起來。
他已經能聽到，叛軍的戰馬踏地聲。
想來，安祿山已經攻破了馬嵬坡。
他必須盡快逃離。
“好，父皇請。”國璽在手，李亨也沒有失言。
畢竟李隆基是他的父皇。
龍位已經是他手中之物，他沒有必要做出弑父之事。
否則，傳揚了出去。
他就算是當上了皇帝，也擺脫不了史記的記載，在曆史中留下汙名。
“太子殿下，慎重啊……”柳河看了一眼李亨手中的國璽，忍不住靠近李亨，在他的耳邊細語。
“這是已定！”李亨沒有因柳河的話，動搖心中決定，轉身踏步，帶著李隆基朝著清回河走去。
他相信三牧，已經做了準備。
李隆基帶著楊貴妃跟著李亨走了。
龍武軍卻是一動也沒動，屹立在那裏，等待著叛軍的到達。
很快。
李亨一行人，來到了河邊。
見到河邊的一切，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眸。
隻見河邊，隻有三牧與十數名太子親衛的屍體躺在那裏，已經被白雪覆蓋了一層白霜。
“太子，這就是你所說的萬無一失？！”李隆基當即暴怒，指著李亨質問道。
李亨也懵了。
三牧怎麽會死，是誰殺了他！
回神過來的李亨，似乎想到了什麽，立馬轉頭看著身邊的柳河，怒聲質問，“柳河，三牧是不是你殺的！”
“沒錯！”柳河笑了，點頭的嗤笑道，“沒有想到，太子殿下還不算太笨。”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得到答案的李亨，頭腦仿佛被打了一棒。
震蕩的發暈，手指著柳河，“你是安祿山的人！”
“太子殿下睿智。”柳河再次頷首。
“我家主上布局多年，豈能讓太子將國璽拿走？”
“今日前路以斷，後路以絕，太子殿下與陛下插翅難逃，何不現在就降了，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已經暴露的柳河，站在李亨身邊，沒有一絲的畏懼。
甚至還在勸解李亨，降了安祿山。
“好，好啊！”李亨氣急攻心，忍不住嘴角溢出血液，質問柳河道，“本宮自認為待你不薄，為什麽你那顆心，就不能反投於本宮！”
“隻要本宮奪得龍位，大唐的三公必有你，難道還敵不過安祿山給你的富貴嗎！”
“太子。”柳河眼眸微眯，看著十分悲怒的李亨，搖頭道，“在下跟隨太子日久，也知太子的秉性，你不適合當皇帝。”
“我投靠了你，就算做了三公，你也不會放過我，遲早會死在你的手中。”
“而我隻要拿得國璽，獻給我的主上，不求為官，隻求富貴一生，我這命可保。”
“再說，我主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柳河就算在陰險，也知一個知恩圖報。”
“可笑！”李隆基知曉了李亨被柳河利用了，對著柳河的話，發出一聲嗤笑。
“你若是知曉禮義仁德忠孝信，還會明知反賊無德無仁無義無忠，跟著安祿山造反？”
兒子不爭氣。
作為老子的他，必須出麵，爭一口氣。
不然他李隆基，麵上無光啊。
“陛下，此話差矣。”柳河側身直麵李隆基。
冷聲笑道，“想當初太祖皇帝，不也是反了前隋，創立了大唐？”
“我主正是學習太祖皇帝，之後必定能成為太宗皇帝，將大唐這片疆土，帶上新的高度。”
“而此時的陛下，在我看來與那隋煬帝有區別，卻又沒有區別。”
“隋煬帝雖是暴君，可敢舉國之力，外擊敵寇，修建運河福澤後人。”
“可陛下呢？”
“看似將大唐重回盛世，卻也給自己挖下太多坑，屬於自己玩死自己，卻不自知。”
“大唐內部隱患重重，多少百姓在無聲中餓死，多少百姓在無聲中家破人亡？”
“老而昏聵，看不清現實。”
“好美色，倒是跟隋煬帝差不多。”
柳河正是李隆基所謂的大唐盛世下的受害者。
對李隆基恨之入骨。
而柳河的數落，讓李隆基掛不住麵子了，怒生喝斥道，“你這是強詞奪理，歪曲事實！”
“朕有攻於大唐！”
“恬不知恥！”柳河當即回懟。
“夠了！”李亨緩過氣，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來人，將柳河給本宮拉下去斬了！”
然而。
這一聲呼喝下。
本屬於太子李亨的二千親衛，卻是一動不動。
使得李亨驚怒道，“難道你們，你們……”
“哈哈……”李亨的模樣讓柳河，自得的大笑，“太子殿下，他們可不是你的人，而是我柳河的人。”
說著，柳河大喝道，“來人，將太子與陛下擒拿，隨我一同殺出去，麵見主上！”
“遵命！”太子親衛頓時應聲。
也在這時候，柳河趁李亨不注意，一把搶過國璽，快速的後退到，太子親衛中。
“我看誰敢！”李亨看著踏步而來的親衛，撕聲喝斥。
卻無一人停步。
眼看他與李隆基就要被擒拿，袁乘風帶兵殺了過來。
“陛下，快走！”高力士瞬間出手，擊殺靠近的太子親衛，順帶拉了一把太子。
又往馬嵬坡上逃去。
有高力士在，這些太子親衛，竟然連靠近都無法做到，被高力士搶過的一柄唐刀斬殺。
見到此情形，柳河一驚，“沒想到這閹人，竟然是一級武將！”
旋即，喝道，“斬殺這閹人者，我柳河親自向主上請功！”
而他自己，則是退的更深了。
太子親衛聞言，瘋狂的撲向高力士。
所幸袁乘風殺了進來，將李隆基，跟太子等人，給護在了身後，臉色發白的說道，“陛下，叛軍已經與龍武軍交鋒。”
“天亡朕也！”聽聞這話，李隆基仰天悲呼。
身邊的楊貴妃，更是悲傷不已。
眼淚止不住的流。
太子李亨，更是呆滯了起來，形同木偶。
萬念俱灰。
一切都完了……
麵對這三人的神態，袁乘風隻能喝道，“來人，攙扶陛下回馬嵬坡！”
也在這時。
一道衝天的紅光，在龍武軍中，射向了天際。
頃刻間炸開，浮現出一道“令”字。
“大將軍，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