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不負百姓不負君
“惹怒了你又如何？”棣王李琰挑眉嗤笑。
如今弓箭手在側，直指李易等人，他已是勝算在握，豈會怕李易一幹人等？
隻要他輕揮手，李易便會被鋒利的箭矢穿透，想要完好的死去，都是一種奢望。
此時的李易，憑什麽敢跟他傲？
“你會知道的。”李易眼眸微眯，神色毫不慌亂的再次言道，“想來本王進入長安城，你便在想方設法，找尋機會對付本王，可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棣王李琰已經視李易為困獸，沒有急於動手。
他倒想看看，李易究竟是如何掙紮的。
“沒有為何。”李易搖頭道，“本王隻想好奇的問你一句，本王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對本王抱有敵意。”
李易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李琰準備的太充分，弓箭手與他來的速度，就是最好的答案。
說明李易在進城時，便被李琰的眼線盯上，將他的行蹤消息，快速的傳遞給了李琰。
至於李易來到大理寺，這真是一個意外。
他本想拖延時間，隨便問出一個問題，卻沒有想到，牽扯出了高仙芝的事情。
“你與本王無仇。”李琰蹙眉的回應。
他這話，也的確為真。
他跟李易並沒有交集，就別提什麽仇恨。
但是，這天下不是什麽仇什麽怨，便不會讓人對一個人產生敵意。
棣王李琰對李易的敵意，來自於李隆基的態度。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李隆基對李易起了忌憚之心，想要將李易的權勢消落。
於是李琰就想抓住這個機會，替李隆基除掉李易，屆時李隆基必會對他另眼相待。
加之太子李亨，在此前的表現讓李隆基很失望，這東宮之位懸浮不定，他棣王李琰何常不是沒有機會？
說到底，還是那龍位，使得人心叵測，野心騰升。
“原來如此。”李易此話一語雙關。
即是指棣王李琰的話，又是指他明白李琰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敵視於他。
“話也問了，不知唐王還有何遺言！”李琰麵容浮現冷笑，他準備動手了。
也是逼迫李易，看他有何底牌。
至於真的殺死李易的後果，棣王李琰卻沒有想那麽多，但他能肯定的是，李隆基不會殺他償命。
已死的唐王李易，跟活著的唐王李易，其意義截然不同。
“不不……”李易搖頭，反問道，“是你棣王有何遺言？”
“嘴硬！”李琰諷刺一笑，輕輕的抬起自己的手。
而這一舉動，卻讓公堂內外的所有人，麵容透露出驚恐，不可置信的盯著李琰。
棣王真的想要殺唐王！
嚴傑等人更是緊張不已，握刀的掌心溢出絲絲的冷汗。他們雖然早有赴死之心的準備，但真要麵臨死亡時，不僅是他們會有絲絲恐懼，隻要未經曆血腥沙場，都會騰升恐懼。
不過，在場的也有例外。
除了許諸與典韋兩人無所畏懼之外，還有公堂外的百姓，他們開始騒動起來。
先是小聲喃喃，最後聲音越來越大，變成憤怒的暴吼。
“唐王殿下不能死！…”
“對，唐王殿下舍身忘死，驅敵於外，血戰敵國虎狼，護我大唐不受敵國欺淩，如此忠義的赤子之心，怎能平白無故被殺！”
“我大唐的兵鋒箭矢，應該是指向敵寇的，不是用來對付自己人！”
“之前唐王殿下護我等，今日我等護唐王殿下！”
“父老子弟們，棣王無德，跟我衝進去，護住唐王殿下！！”
終於在這一刻，百姓內心的仁善被棣王激起，紛紛衝擊著攔住他們的大理寺捕快，想要朝李易衝去。
“放肆！”棣王舉著手聽聞百姓的怒吼，側頭見百姓的衝擊，麵色難堪的喝道，“一群刁民，也敢阻擋本王行事！”
“來人，將弓箭給我對準這群刁民，給我狠狠的射殺他們！本王要讓他們知道，本王的權威不可挑釁！！”
嘩！
棣王的家將瞬間愣頭，舉著弓箭互相對視起來。
並沒有第一時間，將弓箭指向正在衝擊著大理寺捕快阻攔的百姓。
因為他們也是平民為士，良心未失，怎能將兵鋒指向無辜的百姓？
“怎麽，你們也想背叛本王？”看著自己的家將猶豫，棣王怒火更盛，咆哮道，“別忘記，你們是本王的家將，是本王的兵！”
“將士以令而行，不聽取將令者，其後果爾等是否能承擔！！”
“唉……”棣王的家將，齊齊搖頭哀歎，很無奈的轉身，將弓箭直指眼前的百姓。
棣王的性格，他們很是清楚，為達目地不擇手段，這隻是其一。
其二，報複心太重，若是他們違抗李琰之命，那麽不隻是他們有難，就連他們的親人都會受到牽連。
一方麵是親人，一方麵是百姓，棣王的家將隻是普通將卒，有自己的自私。
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親人。
“都給我住手！”看著棣王家將的舉動，李易猛的大喝。
並且憤怒的喝道，“爾等還配為將卒嗎？！百姓是無辜的，棣王不過想要本王之命，何故殺戮百姓！！”
喝停拉弓的棣王家將，李易又麵對著暴躁的百姓，呼道，“父老兄姐，且聽我李易一言。”
“我李易很感動父老兄姐們的愛護，可這是我李易與棣王之事，希望父老兄姐相信我李易，這棣王殺不死我！”
“還請父老兄姐們冷靜下來，且看我李易怎麽為你們出氣！”
在李易的心裏，這些百姓都是一群可愛的人，與邊疆駐守的將士一樣，都是質地純樸的人。
百姓是誰對他們好與壞，他們內心皆如明鏡。
印證那兩句話。
人若善我，我必善人。
人待我何，亦待人何。
而鎮守邊疆的將士，為國為民赤心一片。
有道是，黃沙百戰穿金甲，不負百姓不負君。
碧血丹心！
與百姓之心其理一樣。
“唐王殿下……”百姓們聽聞李易的話，開始冷靜下來，望著李易眼眸微紅。
他們還以為是李易不願他們受傷，所以才這樣說的，讓他們的心更加的顫抖。
“李易，別在本王麵前表現出你那虛假的麵孔，你隻不過是假仁假義罷了！”看著李易對百姓的溫和，李琰嗤笑不已。
緊接著說道，“你手上所染的血，怕是幾生幾世也難洗清，何必在這裏假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