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傷不卸甲
“你詐死誆騙本汗,讓本汗大失所望!”阿史那若雅口是心非,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在李易中箭那刻,她比誰都要急切。
內心突生一股哀傷。
雙眸都不知為何,都開始發熱發辣,一絲絲淚液包含其中,就差沒有掉落。
其實。
在這些日子的接觸中,阿史那若雅習慣有李易的存在,潛意識將他當成自己的朋友。
隻是因雙方身份,她不願你承認而已。
這就叫,意已知,心茫然,人不覺。
“那不好意思,我李易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就算是要死,算算咱倆的年齡,你也會比我先入黃泉。”李易冷眸的回懟阿史那若雅。
這女人,是沒救了。
自己無論怎樣表達善意,她都不接受。
防如萬年寒冰,怎麽捂都是冷的,並且寒氣逼人!
“你就是個魂淡!”阿史那若雅語塞,隻能怒罵李易,撇頭不再理會李易。
“有毛病!”李易嘟囔一句,騎坐在戰馬之上,放眼目視四周,觀察戰局情勢。
沒有首領的鐵勒四部武士,皆是無心戀戰,紛紛遠撤,護住自己的部族氈房。
隻要有西涼鐵騎殺伐而去,他們便會在撤,與西涼鐵騎鐵兜兜圈圈,卻不會逃離自己的部族。
隻有少部分鐵勒四部武士,揮舞著手中的彎刀,與西涼鐵騎廝殺在一起,吼聲陣陣。
不過,在許諸與張飛的殺伐下,他們很快就敗下陣來,四處逃竄,發出淒厲的嘶吼。
“唐將,我鐵勒四部首領已死,難道你等還想殺絕我等不成嗎?!”
“該死,我等皆是鐵勒九部族人,唐將你等真的要挑起,九部與大唐之間的殺伐嗎?!”
“唐將,我橫斷草原四部重新與你等握手言和,從此這橫斷草原便是大唐疆土如何?!”
其中的精銳武士,試圖勸解著西涼鐵騎的停手。
從與西涼鐵騎交戰到如今,整個鐵勒四部武士損傷高達七八萬!
反觀西涼鐵騎,損傷極少,不足一千之數。
他們的騎射,兵鋒,戰甲,戰馬都強大無比。
近戰打不過,遠戰人家弓箭能射六百步,讓鐵勒四部武士根本不是其對手。
“這橫斷草原,本就是我家大將軍征伐而得,什麽時候是你鐵勒四部之物,爾怎敢言如此無齒之話。”
“吾等沒有殺伐爾等族人,已是手下留情,若爾等依舊保持傲意,吾等隻有殺伐下去!”
“不錯,隻要爾等降於大唐,吾等便停止殺伐!!”
西涼鐵騎聽聞鐵勒四部武士之言,也紛紛怒吼其話,手中的環首刀,從未停下。
他們就是要將鐵勒四部武士殺怕,殺得膽寒,以此斷絕他們想要複仇的念頭。
而且西涼鐵騎雖強,但也是人,坐下戰馬雖強,也難承受長時間的奔跑。
特別是如今的鐵勒四部武士,四處逃奔,在偌大的草原上,與他們來一場老鷹捉小雞。
很是消耗西涼鐵騎的氣力。
更不用說,如今鐵勒四部武士的人數,比西涼鐵騎多二倍有餘。
所以西涼鐵騎必須在自己與戰馬疲累時,打服鐵勒四部的武士。
“鐵勒族人,隻忠於鐵勒王,忠於首領,忠於部族,想讓我等降於大唐,你等休想!!”
“我等可讓出橫斷草原,降於大唐絕無可能!!”
“可惡,大不了我等與你們死戰!!”
鐵勒四部武士怒喝拒絕。
他們是鐵勒族人,曾經的突厥主人,如今的王族,自有自己的傲氣,在首領不降,鐵勒王不降之下。
他們絕對是不會臣服另一個勢力。
不然,鐵勒九部也不會毅力草原這麽多年,未減一部族!
再聞其言。
西涼鐵騎對此沒有回答,繼續冷著眸子廝殺。
他們也有他們的傲氣。
“來人,傳令給張飛與許諸,隻要鐵勒四部武士放下兵鋒,我大唐可不強求他們臣服。”
“不過,等他鐵勒九部鐵勒王來臨,本將要與之一見!”見到鐵勒四部武士潰不成軍,無心殺伐的樣子,李易當即下達將令。
他也沒有想到,四部首領皆死,會對鐵勒四部武士有著這麽大的影響,還以為會陷入苦戰,形成僵持的局麵。
以至於讓李易,頭一次錯估其戰局變化。
但好在是好的錯估。
“末將得令!”重甲騎兵當中的傳令兵,立即策馬馳聘。
緊接著,李易被典韋攙扶下馬。
此時大局將定,周邊又有重甲騎兵層層守護,是時候治療自己的傷勢。
“大將軍,讓末將為你卸甲吧。”典韋伏著李易坐在草墊上,語氣恭敬的言道。
“將在外,戰未止,豈能卸甲!”李易小臉肅然的拒絕道,“就這樣來吧,我頂得住!”
李易不卸甲,是因為將士們還在廝殺戰鬥。
他身為主將,一但卸甲,就泄了將士們的士氣,這比他身死還要嚴重,也會給鐵勒四部武士帶來希望。
反抗的希望。
表明自己已然重傷,到了卸甲的地步。
導致給敵人一個錯覺,自己命不久矣。
給自己一方的將士,帶來無畏的傷亡。
這是李易所不願的。
“那大將軍,你忍著點。”典韋微潤,畢竟李易還年小,他內心有些觸動。
隨即,抽出隨身小刀,用小刀割裂李易臂膀上的衣甲,露出血跡斑斑,且紅腫發青的臂膀。
這時,李易望一眼插著箭矢的傷口,又拿出隨身小鐵壺,抬頭望著阿史那若雅問道,“可幫我淋漓酒精?”
“你要用它?”阿史那若雅看見小鐵壺,就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問道李易。
李易肯定的點頭道,“箭傷已久,必須在拔出箭矢的同時,淋漓酒精消毒,否則我這臂膀會感染。”
“其後果很嚴重!”
“你能忍得住?”阿史那若雅走到李易身邊蹲下,接過小鐵壺,玉手微抖一下。
她之前的小傷,用這玩意如同刮骨。
李易這箭傷,以她目測絕對是傷了臂骨。
淋漓這東西,其痛可想而知。
“痛而已,還行。”李易麵容淡然,對著典韋道,“來吧!”
“好。”典韋點頭,示意阿史那若雅往傷口淋漓酒精,而他的手指也捏住了箭身。
“嘶……”
當阿史那若雅揭開小鐵壺,將酒精淋漓到李易的箭傷處時,饒是有心理準備的李易,也疼得咧嘴。
心想,下次一定要將麻沸散,隨時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