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波無瀾

  天波樓上,一男子倚窗而坐,素白的普通衣衫硬是折射出一股不凡的氣質,淡淡勾起的唇角,略帶黝黑的皮膚,目不斜視,輕輕搖晃著杯中之酒。 

  僕人一身黑衣站在那男子身旁,暗暗感嘆「怎麼越看主子越覺得彆扭呢?什麼樣的裝扮都蓋不住天人之姿,即使是一身粗布衣,一張麻子臉,也愣是無端氣質出塵。」 

  「你很閑嗎?」歐陽鈺淡淡開口。 

  「沒有」要是讓主子知道自己是在研究他該配個什麼樣的髮型,會不會死得更快? 

  「那你盯著我幹嘛?獨州的事情解決了?」 

  「主子,我們如今該怎麼辦?」主子怎麼還有閑心喝酒呢?難不成讓那女人影響壞了?(汗,貌似剛剛某人還不務正業的研究別人的髮型來著)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歐陽鈺輕吐出這幾個字,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可是……」影欲言又止。 

  「影,你太心急了」歐陽鈺依舊波瀾不驚。 

  「是屬下的錯」這一切,或許都已在主子計劃之中。 

  「無礙,下不為例,」該來的總會來的,只是,事情未必會按布局人的心意發展下去,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準,不是嗎? 

  影略一皺眉,視線轉移到窗外。 

  一隊兵馬已經趾高氣揚的走近天波樓,一領頭到掌柜面前,扔下一錠金子:「這裡,我們大人包了,讓他們都出去,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掌柜咧起嘴便要去接金子,可終究還是做了多年掌柜,也明白,今日若是把客人趕出去,怕是有損這天波樓的生意啊!弱弱的開口:「軍爺,這……」 

  「恩?他們能為大人做點事,是他們的榮幸,你敢阻礙我們辦公務?」軍兵瞥了一眼掌柜,眼中滿滿都是威脅。 

  「不,不,不,小的哪敢啊?馬上讓他們走。」這才一會兒功夫,和公務扯上關係了,到時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啊! 

  客人被趕,雖然心中不舒服,但也都有著自己的小算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便都罵罵咧咧的走開。 

  「tmd,大爺我就不走了,怎麼著吧?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敢來太歲頭上動土。」一男子嚷嚷著,身後是兩個僕人模樣的侍衛,顯然是個富家子弟。 

  旁邊的夥計滿臉無奈,這一屋子的大爺啊!得罪了那個他這小人物能活啊!? 

  帶頭的軍兵本是滿臉戾氣,見到那公子時,霎時又變戲法似的堆起滿臉恭維的笑:「張公子,您在這裡呢?!」 

  「喲!王貴,你這小子又想耍什麼把戲啊?」富家子弟臉色稍稍緩和了些,算這小子有眼界。 

  「張公子,奴才哪敢啊?這不是伊大人的吩咐嘛!」這次換王貴擦了擦汗,最怕和這富家公子打交道了,一不小心就被陰了。 

  「哦,原來是伊叔叔的意思啊!我也正巧要走了,你們忙吧!」張公子白凈的臉上笑得燦爛。 

  「哎,公子慢走。」王貴嘆了一口氣,總算送走了這個祖宗。 

  「對了,我這中途離開茶樓的損失……」張公子悠著性子,一字一字地說。 

  「啊?」又沒躲過去。「這點錢您拿著喝點茶,改天奴才再請你。」哎,白花花的銀子啊! 

  人們都盯著樓下的一幕,卻不想,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已經悉數落入了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總有一天,你們吃到嘴裡的一切會悉數吐出來,而且,還要付出,代價。 

  「我們走吧!」歐陽雨一臉不以為意,宛若萬事都入不了眼。 

  「是」影垂下頭。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天波樓,明明是放到人群中都認不出的人,看起來卻又如此扎眼。 

  「明天,他們要玩什麼花樣?」 

  「他們要在南海祈福,屆時,獨州身居要職之人都會參加,還有周邊百姓。」 

  「哦?說來聽聽。」歐陽鈺把玩著手中的玉佩,輕輕問道。 

  「此次祈福,是照之前所說,為天神塑金身,率百姓供奉。」這一群貪官,怎可做至如此? 

  「呵呵,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這麼精彩的戲份,可不容錯過。」歐陽鈺微微閉了眸子「退下吧!」 

  「是」影憑空消失。 

  黑夜之中,唯有那雙眸子,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竟宛如雪豹,修身養性,但一擊斃命,不容小覷。 

  「蝶兒這丫頭沒闖禍吧?」一聲輕嘆傳來,空靈的聲音中摻雜了些許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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