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有福氣的人
聽到雲清芷那肯定的回答之後,顧安城在緩緩的開口道。
“好,我們等會一起去找爹爹,說我要去書院的事情。”
姐姐是救他出深淵的人,所以姐姐說的都是對的。
既然姐姐說了,他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那他們以後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姐姐說一家人不會計較太多,有什麽就說什麽,所以,他會勇敢的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他會告訴爹爹,他想去書院的事情。
“好。”
雲清芷看顧安城總算是拐過彎了,心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這就好,她就怕顧安城什麽都不說,什麽事情都憋在心裏,這樣的話,長久下去,必定會給身體造成極大的負擔。
沒看見有多少抑鬱成疾的病死的人嗎?
她將顧安城帶回家,成為自己的弟弟,成為這個家的一份子,可不是為了讓顧安城抑鬱成疾,她是想讓顧安城過得更好,無憂無慮的長大。
至於係統說的培養成才,這一點雲清芷倒是不強求,畢竟想要成才,不僅僅需要培養,先天的天賦也是極為重要的。
這種東西,是強求不來的。
兩姐弟說開之後,就在雲清芷的院子了等著,等到下人來通知王爺回府的時候,雲清芷就帶著顧安城去找爹爹了。
“爹——”
雲清芷和顧安城走進了雲安邦和祝嵐居住的院子裏,看到了雲安邦之後,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芷兒和安城都來了。”
雲安邦有一瞬間的呆滯,畢竟認了顧安城這個兒子這麽久,除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從顧安城的嘴裏聽到爹這個稱呼。
“你們兩姐弟今天怎麽這麽的整齊?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爹,安城有事要和你說。”
雲清芷在顧安城的身後推了他一把,讓他上前一步。
“我我”
顧安城看雲安邦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不由得緊繃身體,說話結結巴巴的,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姐姐-——”
顧安城求助的回頭看了雲清芷一眼,想讓她幫自己說話。
“加油安城,你可以的。”
雲清芷小聲的為顧安城打氣,眼中滿含著信任的光芒。
“我”被姐姐那信任的眼光盯著,顧安城的心中升起了一些勇氣,轉過身對著雲安邦,小小聲的說道,“我想去書院讀書。”
聲音雖然是笑了一些,但是雲安邦可是習武之人,那耳力比一般的人靈敏了許多,自然是聽到了顧安城那猶如蚊子一般的聲音。
“安城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想去書院讀書嗎?”
雲安邦沒有直接答應這件事,反而是開口問顧安城為什麽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因為”顧安城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我也想成為一個有福氣的人。”
顧安城對於自己的出生一直都是耿耿於懷,尤其是王招娣一直都說他是一個不祥的人,不然的話,他的親生父母為什麽會不要他,一定是他那裏不好,所以才會不要他。
一開始他並沒有將這些話放在心上,但是這樣的話聽多了,顧安城就會忍不住的去想,會不會就像是王招娣說的那樣,就是因為他不好,所以他的親生父母才會不要他?
他不在乎他的親爹娘,但是他在乎姐姐,在乎現在的家人,他不想讓他們有朝一日也會嫌棄他不要他。
所以他也想成為村裏長輩口中那個有福氣的人,這樣的話,以後就不會有人嫌棄他了。
“為什麽會想成為有福氣的人?誰告訴你在書院讀書就是有福氣的人?”
雲安邦實在是不了解小孩子的心裏都在想些什麽東西。
他怎麽完全聽不懂呢?
“王招娣說我是一個不祥的人,所以我的親爹娘不要我了,但是村裏的老人們說,能夠上學堂的人都是有福氣的人,將來必定會有後福,所以,我也想成為一個有福氣的人。”
顧安城緩緩地開口解釋道,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點麵部表情都沒有,一看就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是習以為常,根本就不會因為這樣的話而生氣。
“安城不是一個不祥的人,相反,安城就是一個有大福氣的人。”
雲安邦看著顧安城那滿臉無所謂的樣子,忽然替顧安城覺得心酸。
能夠出得起一小箱銀子作為撫養費用的人,生活條件必定不差,就算沒有到揮金如土,但是至少也是豐衣足食。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之中的顧安城,本來生來就是享福的命,卻因為種種原因,讓一個鄉野婦人撫養長大。
對方拿到了那天價的撫養金,卻沒有好好地對待顧安城,反而對他極盡苛待,甚至將他當做仆人使喚。
若非顧安城本性良好,心誌堅定,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指不定會成為什麽樣的人。
“安城你想一想,你覺得一個普通的平常百姓,有可能和我們晉王府攀上什麽關係嗎?”
“沒有可能。”顧安城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對啊,所以安城的福氣很大,普通人都辦不到的事情,安城什麽都不用做就能夠得到了,而且還成為了我們晉王府的一份子,這可不就是天大的福氣嗎?”
“是嗎?”
顧安城遲疑的問道。
這種事情,還能夠這樣算的嗎?
“是啊。”
雲安邦板著臉,正色的說道,看起來十分的認真誠懇。
顧安城點了點頭,相信了雲安邦說的話。
“那這樣的話,我就不需要去書院了。”
反正又姐姐和哥哥的教導,他已經認識了很多的字,已經足夠用了,就不需要再浪費錢財去書院讀書了。
他可是聽說過,在書院裏讀書,一個月至少要一吊錢。
姐姐他們對他那麽的好,他就不能隨隨便便的浪費了姐姐和爹爹的銀子,這樣不好。
覺得就算沒有上學堂也已經是有福氣的人的顧安城,瞬間就對去書院這件事完全不感興趣了。
不,準確來講,是對上學堂這件事,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的渴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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