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後事
那隻僵屍怪物雖然被帶走了，但是留下的臭味經久不散。
子規捏著鼻子，“走走走，我們快走！我不想繼續在這裏了！”不僅是這味道難以忍受，更甚是師兄臨走前的眼神讓他心生警惕。
花與挑著笑，“你起碼著得把這攤子收拾了吧？”
子規大眼一瞪，格外的神氣，理直氣壯道：“憑什麽要我來收拾？不是叫人來了嗎？”說著還特意瞅了連巽好幾眼。
花與沒有反駁，倒是也順著點頭，“說的也是，不過你連後事都沒有處理，誰相信剛剛你是真的幫了忙？要是沒幫忙，你會不會還是要承擔費用啊？”
子規猶豫著掃視周圍，看著滿牆壁的血汙皮毛，濕噠噠的往下滴淌半凝固的血液，他心裏發毛，“額……我還是不想……”
花與也沒強逼他，“沒說這個，說那個人。”她指了指靠著門暈厥過去的小李。
子規哦哦兩聲，“他啊。好好，我先把他送到警察局。”說到警察局，他突然想起來這種事情根本不用他自己動手嗎，上報給一些特別的機構，肯定會有人來解決！
“就這麽辦！”他一臉驚喜的右拳捶左掌，說完掏出手機劈裏啪啦一通打字。
花與托著連巽的手掌，仔細打量他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總感覺這隻戲鬼的神情不怎麽對勁，“在這裏是不是不舒服？我們先離開？”
她這話一說，本來還在埋頭忙碌的子規立馬抬眼附和，“好好好，我們先走，會有人來處理的。”
連巽自然沒有異議。
花與對身後一直當背景布的老婆婆說道：“婆婆你先回去吧，等著有人來你再跟他們詳細講。”
老婆婆木楞的點頭，目光呆滯的看一眼玉骨扇，當真就蹣跚著回了隔壁屋子。
出了那棟樓，子規先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拍著自己的胸脯，“你看你看，月亮都出來了。”
不同於來時的灰暗，夜空不知何時露出來一點彎月，清輝漫灑。
花與跟著抬頭看，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氣息從頭頂順到腳底，讓她不自覺的跟著運息，吐出一口濁氣。
一直縈繞在身邊的惡臭味這才微微驅散。
花與的被人握著的手掌略微收緊，她感覺到身邊這個人心情不怎麽美妙，甚至有點沮喪。
子規抻抻脖子，晃晃手腕，倒是想跟他們說：“你們先離開吧，否則等一會兒來人了不好脫身。我明天去找你們。”
花與點頭，“那你自己小心。”
擺手而去，兩隻鬼身形恍而不見。
花與偏頭看他，“為什麽不高興？”
連巽眨眨眼，“嗯……”
“因為那個師兄？”
他手裏把玩著玉骨扇，垂著頭不想讓花與看清自己的表情，“是，也不是。”
“那我想想……覺得自己很沒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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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與深深一歎，手指毫不留情的戳他腦門，“你是不是傻的！沒事就知道瞎想，心髒是玻璃做的啊？那麽脆弱。”
連巽羽睫一顫，“……沒有心髒。”
“哦。”花與為他的幼稚執拗哭笑不得，“但是你也得承認你又不是什麽厲鬼啊，你隻是存在的時間長。不凶又不是你的錯。”
“而且太凶的話，我們就沒法安穩在一起了啊。整天不就是躲這個躲那個的，多心累。”花與好像是想到了那種場景，眉頭一簇，表情萬分嫌棄。
然而連巽卻不是這種想法，他抬眸摸上紅衣女鬼的長發，“不。如果這麽長的時間，我真的能好好修行，自然可以護你無虞。”
跟他對視，卻發現他的眼神裏從前的幹淨純澈消散了一大半，有的更多的已經是冷銳淡漠。
像是成長了，又像是把自己壓抑起來了。
花與錯愕，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傻傻的看著他，想要無限的貼近，“你別這樣啊……我擔心。”
擔心……
驀然的兩個字讓連巽的眼底浮現出一片清明，揚手甩走手裏的折扇，冷聲道：“就憑你還妄想著來操縱我？”
這話裏透著冰冷的寒氣，但花與明白肯定不是對她的，“這把扇子？”
連巽嗬笑：“本是我的遺物，反沒想到這些年長了不少本事，也多了不少念頭啊。”
玉骨扇被甩到空中，自己長了靈智一般硬生生的扭了一個彎，又衝著連巽飛過去。
連巽眸中含冰霜，長袖一扇又把它扇飛了一個方向。
玉骨扇在空中靜默了幾秒，然後勢不可擋的衝向了花與。
花與：“……”下意識轉身一躲避，整個扇子哐的一下撞到了電線杆上，還發出了嘣的一聲。
花與挑著眉，裝作無事發生一樣把手背到身後，輕輕對著連巽一笑，“那我們就不管它了，我們先走。”
話說的毫不留情，走的也幹脆利落，讓一把破扇子在半空中蕩啊蕩的就是想追追不上。
花與還好心回頭瞅了一眼，“真的不要了？”
連巽轉轉手腕，搖頭道：“在我手上也沒什麽用處，開了靈智心也大了不少，不必再想著。”
玉骨扇不肯罷休，一直執著不舍的跟在他們身後，就算是聽見了連巽的話也照樣不變。
花與倒是有些意外的看它，提議道：“既然這樣，放在外麵終究會成隱患，倒不如拿給子規的師門，一件上好的法器不是小機緣。”
連巽猶豫，話說得也沒錯，但就是一想到自己的遺物被別人拿在手上，就感覺略鬼畜。
而玉骨扇更是強烈反抗這個建議，恨不得直接飛躍到花與臉上蹦躂一番。
花與腳步一頓，牽住他的手，“那你為什麽不問問，它到底想要幹嘛？”
說這把扇子沒目的她不信，但是說它目的很大，她覺得也不至於。
甚至，有可能是跟連巽的身份有關係。
她又想起來自己的隱藏任務了。
連巽表麵上不做聲，但還是給了玉骨扇近身的機會，淡漠的瞥它，“如實交代！”
花與笑著補充：“否則就真的把你送給子規當法器！”
玉骨扇猛地一顫，像是人類的打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