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老婆婆
一時間場麵有些尷尬，子規就在想如果他跟這位老婆婆說不光隻有他，身邊還有兩隻鬼，是不是這樣就不像是上門踩點盜竊的了？
老婆婆對他頗為警惕，棍子哐哐哐的砸地有聲，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你想幹什麽？我可是告訴你這裏都有監控的！”
子規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您聽我解釋——我不是來偷竊的，真的！”
連巽看他慌張的樣子，一聲嗤笑溢出口，引得子規下意識看向他。
隻是沒想到，老婆婆的視線也跟著轉過去，並且也皺起了眉頭，“是我老婆子眼花了？你們兩位一直在這邊？我先前還真沒有看到……”
子規接受不能的眨眨眼，真的是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有陰陽眼嗎？都已經到了如此爛大街的地步了？
花與摸摸鼻子，就是不出聲。
老婆婆又抬手擦擦眼睛，眼前一陣恍惚，先前能看得見的兩個“人”又不見了，她搖著頭問子規，“剛剛你能不能看到這裏兩個人？”
子規接過花與的眼神，配合的搖頭，“並沒有啊，婆婆你看見了什麽？”
“啊……可能真的是老婆子年級大了！”說是這麽說的，但她還是不置信往前了幾步伸手摸摸兩隻鬼所在的位置，摸了一手空。
花與往旁邊過去一個身位，正好給她空出來摸的地方。
子規不解的看向她，分明是真的不會摸到任何東西，又為何要多此一舉的往一邊閃？
老婆婆一個轉頭，看向子規的眼神就變得迷茫不解，暗含著警惕，“你是？你為什麽在我家這裏？”
子規以為她的注意力又集中到自己身上，再次懷疑自己，深深吸一口氣，格外真誠的想開口。
隻是，老婆婆自己卻給了他一個理由，“哦，我今天叫了水電維修，你是過來的嗎？”
子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剛想誠實的搖頭就收到了花與猛的一戳，臨時僵硬的改口，“額，對對對……是我、是我。”
老婆婆這才笑了，顫顫巍巍的掏鑰匙開門，嘴巴裏還念叨著，“我就是剛剛出去買點東西，忘了還叫了人，人老了記性不好……哎？你們兩位是？”
她的眼神盯著的是花與和連巽的方向，手裏開門的動作也停了，像是在回憶自己剛剛有沒有見過這兩個。
花與眼神一閃，笑著道：“婆婆，您忘了，我們是社區關懷的。”
老婆婆恍然大悟一般拖長音“哦”了一聲，拍拍自己的腦袋，“你看看你看看，我又忘了。來來來，快進來！”
子規驚訝的看向花與，這隻鬼說謊說得麵不改色。
連巽敵視的眼神瞬間瞪回去，護鬼護得毫無原則。
花與帶著靦腆的笑，上前扶著老婆婆，嘴裏還關懷道：“您今晚這是去哪了啊？都這麽晚了，讓我們好一通擔心。”
老婆婆慈祥的拍拍她的手，指了指自己後麵，“這不是很久沒去過小兒子家了嗎，去一趟看看，非要留我吃飯……”
子規眉頭蹙起，剛剛不是還說的是買菜？
花與臉色不變，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反而還乖巧的詢問，“那您最近的身體怎麽樣啊？有沒有頭暈了？上次給您送的藥按時吃了麽，還有沒有了？”
老婆婆笑嗬嗬，“人老了，總歸有些反應的。藥一直都吃著呢，還剩了一點，你們啊不用擔心。”說著，還回頭看了連巽一眼，露出老人家常有的神態，“先別說老婆子我了，先說說你們，到底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啊？都一個個老大不小了……哎，那個小夥子是？”
這下子又看見子規了，老婆婆再一次迷惑上了。
子規這次終於明白了，這位老婆婆分明有些老年癡呆的症狀了啊。
“婆婆，我是樓上鄰居啊。聽見您屋裏有東西一直在響，過來看看。”子規笑的像個十八九的小夥子，青澀的不行。
花與嫌棄的瞅他一眼，但沒戳破他的謊話。
子規卻還學上她了，殷勤的問道：“婆婆，您家裏是不是養了什麽寵物啊？物業那邊不讓養的哈！”
老婆婆悶著頭想了一會兒，“沒有啊，家裏就剩我一個老婆子，啥子都沒得。”
老婆婆說著話，門也開了，慈祥的招呼他們，“來，快進來哈，別幹站在外麵了。”
子規順著就想進去，卻發現兩隻鬼都沒有動作。
老婆婆也很疑惑，轉身看他們，“怎麽了，進來啊？”
連巽盯著屋裏的眼神瞬間回籠，下意識望向花與。
花與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也一直在關注他，也發現了他被屋裏的某一樣東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昂，來了。”花與笑著回話，順手拉了連巽一把。
老婆婆就笑他們，“你看看吧，小年輕就是不一樣啊，這個甜蜜勁兒。”
子規笑的尷尬，衝著兩隻鬼暗地裏翻了幾個白眼，意味不明。
花與沒把他的白眼放在心上，反而是一直緊緊跟著連巽，拉著手肩並肩的走。
連巽低垂眼簾，默默把牽著的手攥緊。
老婆婆家裏幹淨的可怕，什麽家具都沒有，家徒四壁，連個普通的飯桌都沒有，就臥室裏能隱隱看見有張雙人床。
但是，卻一進門，牆上掛著一把折扇。扇麵展開著，上麵一副縮小的山水畫，邊上落款印章，扇骨竟然還是玉石，透著冰冷。
子規一下子就被它吸引，不由自主的上前想要觸碰，卻被老婆婆一聲喝道。
“別動！”
他手一縮，險些把掛著的扇子碰掉。
老婆婆快走幾步，顫抖著手給小心翼翼的扶正，還打量了半天。
子規感覺自己犯了蠢，在一邊羞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老婆婆卻沒有回應，一抬頭她正沉浸在扇麵上的畫，像是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子規回頭看向兩隻鬼，“這？”
連巽淡淡，“不要看扇麵。”
“嗯？為什麽？”
花與輕巧帶的眨了一下眼睛，語氣帶著忽悠，“小心，被攝魂取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