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村長家的孫子（中）
聽到少年這麼說話，村長一下子就急怒起來：「凱爾，你這小子不懂規矩就別亂說，快點閉嘴，坐到一邊待著。」
也不怪村長如此動怒，他很清楚，對於施法者來說，魔法是他們最自傲的特長，是支撐他們驕傲的基礎，孫子一開口就說要用錢去換取對方的驕傲，這無異於對著一個貴族美女說，我給你點錢，你陪我睡一夜吧……大致上就是這種感覺，換作任何一個有點自尊的人，不把說出這種沒腦子話的人打得吐血才怪，更何況是以神秘可怕為代表的施法者。
看到爺爺突然發怒，凱爾也知道自己似乎說錯話了，他對著梁立冬歉意一笑，然後灰溜溜地跑到一邊坐著，再也不敢亂說話。
「尊敬的牧師閣下，凱爾年紀還小不懂事，他不是有心的！」村長一邊說著一邊觀察梁立冬的神色：「三年前，凱爾生過重病差點死掉，是一個神官救了他，從此之後，凱爾就十分憧憬施法者，他一直夢想著能學會魔法，所以才會如此激動，頂撞了你。」
梁立冬擺擺手：「沒有關係！」
老人和少年同時鬆了口氣。
若是普通的施法者，聽到少年前面那句話，多半會動怒，就算不給凱爾一定的懲罰，想必也會拂袖而去。不過梁立冬可不是那些傳統的貴族，傳統的施法者，他只是一個玩家。相反，他倒是挺欣賞凱爾這種直性子的少年，至少好懂，不會隨便去害人。他看著少年，繼續說道：「你叫凱爾是吧，我之前聽你父親說，你還在練劍，為什麼卻又想學習魔法？」
「鍛煉劍術可以強健體魄，學習魔法可以充實精神！」凱爾站起來，激動地說道：「這是我們祖先，傳奇勇者凱特－里德說過的話，一直記在族訓之中。我覺得祖先說得很對，劍術我可以照著祖先留下來的劍譜練習，但問題是魔法，據說祖先也留下過魔法書，可惜很久以前就不見了。」
看來這個家族挺篤信傳奇勇者是他們的祖先，梁立冬笑著說道：「確實，傳奇勇者說得很對，劍術能鍛煉體魄，魔法可以充實精神，可問題是，這個規則只對那些天才適用，普通人窮極一生，也難以在一個方面取得成就，更何況兩個方面。我看得出來，你覺得魔法很厲害，但實質上，劍術也不差，頂級的劍術大師，比如說大劍士，殺人效率，比傳奇法師沒差多少，而且在生存能力上，大劍士要比傳奇法師強出很多。」
凱爾聽得眼睛發亮，但他還是有些疑惑：「可我聽說，魔法師們一揮手，就是一片流星雨，毀滅一座城市很簡單，大劍士們沒有這麼大本事吧。」
「是啊，大劍士們在這方面確實不如魔法師。」梁立冬笑了：「可問題是，普通的大規模法術，對大劍士根本沒用，他們擁有傳奇堅韌這個特殊能力，魔法強度不夠的話，就算是魔法火焰在他們身上燒上一天一夜，也沒有辦法傷到他們半分，要想對付大劍士，必須得使用單體性，高強度的魔法，比如說氣定大火球。只是很可惜，大劍士的速度很快，十分靈活，還會衝刺斬，跳躍斬，同等級的魔法師，對上大劍士，如果沒有特殊能力，一般都是失敗的下場。他們兩者的作戰方法不同，大劍士擅長對付傳奇生物，比如說巨龍，魔法師擅長群體作戰，他們更擅長控制戰鬥節奏，讓他們去對付巨龍這種傳奇生物，根本就是有去無回。」
凱爾的眼睛越發明亮了，在這個村子中，也只有他在鍛煉著劍術，夢想著成為傭兵，闖蕩天下。這使得他和村子其它的同齡夥伴們根本沒有共同語言，他一開口就今天揮了多少劍，我聽說某個傭兵又消滅了多少哥布林，挖掘了某個地方的寶藏，而其它小夥伴們一開口就是，今天撿最多少木柴，昨天去哪裡放羊，後天還有沒有麵包吃。
所處環境不同，夢想的高度不同，使得凱爾在村子中，根本沒有知心朋友，也唯有貝琳能和他說得上話，因為貝琳願意傾聽他的夢想和理想，其它人則不太願意，他們會將時間更多的用在填飽肚子這件事情上。
凱爾又問道：「那既然大劍士這麼厲害，為什麼現實中卻是魔法師，術士們更加強大。」
「首先是魔法師，術士他們的魔法實用性很高，打個比方。」梁立冬一揮手，放在不遠處桌面上的某個橡木壞子，晃晃悠悠的浮空而起，飄到了他手中。把玩著手中的杯子，他笑道：「魔法不單隻是用來殺人，還可以用來改變地型，改變氣候，醫療傷者，創造財富，探求世間的真理。它可以照顧到人們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一個只懂得殺人的魔法師，並不是合格的魔法師，只有將魔法應用到生活的人，真能真正稱之為魔法師。而大劍士……雖然厲害，但他們只是單純的劊子手罷了。你覺得劊子手受人尊敬，還是一個能為廣大民眾謀福的魔法師受人尊敬？」
「而另一個原因，便是大劍士的成長很艱難，他必須得在血海中不停地廝殺，不停地戰鬥，還需要有天份，才有可能成為大劍士。」梁立冬嘆氣道：「有多少人沒有成為大劍士，就倒在了夢想的道路上，又有多少人看到這一幕，因為畏懼，逃離了大劍士的道路。」
凱爾沉默了好一會：「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這些東西。」
村長趁機說道：「凱爾，你現在知道傭兵這職業的危險性了吧，一不小心就會客死他鄉。你如果出了事，你讓爺爺以後怎麼活。」
凱爾看著村長，他突然神彩奕奕地說道：「爺爺，重現先祖榮光，是我們這些後代的責任，既然劍士之路如此艱難，那麼我可以選擇魔法的道路，畢竟我們的祖先，也是懂得使用魔法的傳奇勇者，我身上流著他的血，我相信我也能做到這一點。牧師閣下，你是否能告訴我，學習魔法最基本的條件是什麼？」
「首先條件，便是足夠的智力。」梁立冬見話題又繞回了魔法之上，他說道：「無論是魔法師，術士，還是牧師，要想學會魔法的第一要決，便是足夠的智力。換句話來說，你必須要足夠聰明。魔法師專註於理解世間萬物，所以他們學習魔法要求的智力更高，術士只要求正常人的智力，然後便是要求擁有特殊血脈，而神官，雖然要求的智力比魔法師略低，但他們對意志力的要求相當嚴苛，只有意志力堅強，能保持對神虔誠的人，才能成為牧師，藉助神的力量來施展神術。」
「我覺得我不笨。」凱爾挺起了胸膛：「或者我可以試試成為一名魔法師。」
梁立冬也笑了，他頗是玩味地看著少年：「我知道你不笨，我相信你的智力確實能達到魔法師的最低要求。不過在那之前，我先問問，你剛才說你存了很多錢，有多少？」
「十七枚銀幣！」凱爾自得地說道。
哈哈哈哈！梁立冬善意地笑了起來，他說道：「我對魔法師這一職業也有所了解。據我所知，如果你智力達到了魔法師的最低要求，那麼，你就得去準備一本開啟法術位的魔法書，法術位的多寡與智力有關。你知道這樣一本魔法書，需要多少錢嗎？」
「多少？」凱爾眼睛一亮，他迫不及待打算去買一本。
「一百……金幣。」梁立冬毫不遲疑地打擊著少年脆弱的心靈：「這還是魔法師行會內部的基礎價格，如果是對外出售的話，價格得提高五成左右，也就是一百五十枚金幣。」
「一百五十枚金幣！」凱爾雙眼已經開始失神，他存了七年的零用錢，才存了十七枚銀幣，連法術位魔法書的封面都買不起。一百五十枚金幣，已經是一座小型城市一年左右的稅收了。
「就算你驚才絕艷，可以自己凝結法術位，那也要花上十幾年的時間。」梁立冬的表情變得相當的『惡意』：「魔法師職業的開創者，魔法女神還是人類的時候，她發現了凝結法術位的方法，你知道她凝結一個法術位花了多久的時間嗎？五年零六個月，她可是天才中的天才，近萬年來，唯一能人類之身成神的超級天才。你覺得你可以與魔法女神相比？」
凱爾的表情變得不自信起來：「我……我！」
「好吧，退一步來說，凝結了第一個法術位之後，後面的法術位就會來越快，就算你很聰明，只要了十五年左右凝結出了足夠的法術位。接下來就可以學習魔法了。」
聽到這裡，凱爾的臉上又燃起了希望，他現在才十五歲，就算再過十五年，也只是三十歲，三十歲成為真正的魔法師，也不算太遲。
梁立冬看了一眼少年，笑著說道：「學習魔法，需要魔法構造模型，這也是需要錢的。」
聽到這裡，凱爾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大約需要多少？」
「一般來說，就算是最差的魔法師，也能覺醒5個零級法術位，4個一級法術位，3個二級法術位，2個三級法術位，以及一個四級法術位。最基礎的零級法術構造模型，出售價格是十枚金幣，然後每高出一個等級的法術，比之前等級的法術要貴上一倍，我記得最差的魔法師，要想填滿自己的法術位，至少得需要350枚金幣。不過魔法師可以更換法術位的魔法，以應對各種不同的戰鬥環境，所以一個合格的魔法師，至少得學習法術位兩倍的魔法，也就是說，你得花七百枚金幣，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魔法師，而且還是魔法師中最差的那種。」
凱爾的臉色已經開始變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