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間諜
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白墨歌那樣驕傲的人肯定不會容忍他自己變成這副模樣，但凡他有一點清醒的神誌，肯定會做出和她一樣的選擇。
來之前，蘇子畫已經在心裏告訴自己。隻有殺了他，才能讓他得到真正的自由，這是最好的方法？
若是東月的人真的能將白墨歌救走，可是即使逃脫了鳳天錦的魔掌又能如何？他會成為全東月的笑柄，他的癡傻會抹去人們記憶中全部的光輝形象，從此以後，東月太子不再是戰無不勝的傳說，隻會是一個傻子讓人唏噓不已。
最廉價的同情也是最可笑無用的安慰。
“白墨歌，對不起。”她哭著說，“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了……你也不想這樣活著對不對？”她抬起頭含淚看著他的雙眼，企圖從那雙異常明亮的眼眸中得到答案。
但是她找不到，在他的眼睛中找不到一絲白墨歌的氣息。他真的已經死了……徹底的消失了。
他被蘇子畫的眼神嚇到，縮在角落裏好一會才重新靠近。從他的口中發出“嗚嗚”的響聲，像是在安慰她。可是這種傻子般的行為，讓她的淚水更加洶湧。
他看見掉落在籠子裏的匕首，突然驚喜的笑了起來。白墨歌拿起匕首往她的手中塞，一邊握住她的手又將刀尖對向自己。
蘇子畫驚慌的瞪大了眼睛，她的手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包裹著無法鬆脫。她又聽到了那種皮開肉綻的聲音，他的臉色愈加蒼白可是笑容也越是燦爛。
他不明白這一切，隻是知道如果能讓她笑起來就夠了。
“你放手！”她驚恐的大叫，“我讓你放手！”說不盡的恐慌突襲了她的心髒，她突然害怕他真的死掉，沒有了白墨歌的人間就真的連一絲溫暖都沒了。
他委屈的皺眉，不明白為什麽她又哭了。難道這樣做也不對嗎？
白墨歌放開了手，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去觸碰掛在她臉頰上的淚珠。蘇子畫再也忍不住難過的情緒，將臉埋在他的大手中痛苦。
為什麽偏偏是個傻子，她真的下不了手……就算白墨歌會怪她沒有讓他解脫也沒關係，她沒辦法傷害他。
“別哭。”兩個單音節從他的口中發出。
蘇子畫愣了愣，接著哭的更加大聲，“對不起，白墨歌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議政的偏殿中氣氛凝重。
鳳天錦坐在位首，左右兩邊各站了一排朝廷重臣。
“啟稟皇上，此次北魏與東月二國聯合，來勢洶洶不可小覷。”其中一人說，“雖然北魏是一個小國，擱在平日裏不成威脅。但聽聞北魏儲君有一項異能可以操控蛇，這一點我們不得不防。”
“李大人說的極是。”又有一人開口說道，“先前東月因為太子失蹤，我國突襲才沒準備慌了手腳。現在他們已然重新整頓內部，已不同於往日。況且東月太子被我國囚禁的事已經傳到了他們的耳中，還得防著他們派奸細來我國打探。反正現在東月太子已經變成了傻子，放回去也不失為一條妙計。到那時他們見太子都已經變成了這般模樣，軍隊的士氣定會大減！”
鳳天錦擺了擺手將放了白墨歌的提議否決，他還沒玩夠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放人？再者說，那晚的畫麵他可還是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白墨歌的眼神嚇了他一跳，分明就是那個神誌清楚的人！
“不必多此一舉。”他說，“就算他們聯合起來，也成不了什麽氣候。現在為我南漓國勢強盛，既然他們主動挑起征戰，那朕就陪他們玩一玩。這天下遲早都是朕的！”
這是一名小太監跑了進來，在鳳天錦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他皺眉沉思了片刻便站了起來，“明日再議，你們都回吧。”
眾大臣行禮送走了鳳天錦，可他們無一人要先走的意思。他們紛紛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黑著臉大膽的提出來：“我剛剛聽見那太監提到皇後雲雲，自從皇上立後，對朝政也不太上心了。”
“李大人還是聲音小點吧！”同僚歎了口氣急忙提醒到，“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皇上的脾氣，要是被他聽見了又該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了。”
“但李大人說的也沒錯，聽聞這位皇後和東月太子還有些舊情。你們說這會不會就餓死皇上執意將東月太子留下的原因？都說紅顏禍水，看來此話不假啊……”
“我怎麽覺得皇上不像是看重兒女私情的人？”
一時間小聲的議論紛紛而起，大家縮著脖子討論的格外熱烈。但其中有一人臉上的擔憂之色不同於其他人，他拱手行禮後自稱還有事便先行離開了。
那人便是平日裏看上去做沒有作為的尚書，總是一副笑盈盈老好人的樣子。
他走到宮殿轉角處，與恰巧迎麵過來的太監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後繼續大步向前走，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似得。
這邊蘇子畫已經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住的宮殿。
她見到擺在桌上的清粥小菜，便徑直坐到桌邊吃了起來。即便一點胃口也沒有，她還是大口大口的往下吞，隻有她恢複了精神才有精力保護好白墨歌。
等到蘇子畫放下空碗，紅綾也正好從門外跑來。
“小姐！你怎麽轉眼就不見了？”她問，方才她在外麵找了一大圈差點將全後宮的人都驚動了，結果跑回來一看自家的小姐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似得安然坐在桌邊喝粥。紅綾看著空碗空盤，臉上的擔心消散了一大半，“回來了就好，以後出去前可要告訴我一聲，我都急的快哭了。”
“抱歉。”蘇子畫笑了笑，“我隻是覺得有點悶，出去逛了一圈。以後不會了。”
紅綾抿唇嗔怪的瞧了她一眼，她收拾起空碗忽然想起來什麽似得湊到蘇子畫跟前小聲說：“小姐，我剛剛看到有人去了太子殿下那裏，偷偷摸摸的。應該不是鳳天錦的人，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