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彼岸
“對了還有一件有趣的事要跟你說。”鳳天錦轉動折扇，使其邊緣貼著她的皮膚滑動，隻要她稍有異常的動作就會立刻被薄刃割破喉嚨，“白墨歌，跟鮫人族的公主成婚了。估摸著時間也就在今晚，你看看，到頭來還是朕一心一意對你。”
蘇子畫擰眉，鳳天錦怎麽會知道這件事，難道他也去了小蓬萊？
“哼，你以為我會信？白墨歌倒是有這個心思，哪裏來的鮫人嫁給他。”她故意裝作不信。，引誘鳳天錦開口，“南漓皇帝陛下現在都開始不切實際了啊？”
“哈哈！”鳳天錦笑起來，“朕自然是去了你沒去過的地方，見了你沒見過的東西。隻要你願意順從，榮華富貴，長生美貌……都可以擁有。”他低頭在她耳邊小聲說。
灼熱的氣息在說話間吐出，鑽進她的耳中。蘇子畫猛地一哆嗦，身子卻不敢亂動。
現在小蓬萊基本就是三方勢力在抗衡，祭司帶領的仙族，不願臣服的閑門，以及一心向往脫離仙族奴役爭取自由的鮫人。
鳳天錦若是也摻和其中，那最大的可能便是站在閑門那一邊。隻有他們還沒見過聖女的真麵目。
“凡人都將經過生老病死，還是不要妄想長生才好。”她冷笑著，手腕一轉，暗器從袖中探出。她狠狠的朝身後之人的腹部刺去。
他準確的抓住蘇子畫的手腕，眼中狠絕閃現，“既然你一心求死，朕就成全你！”
蘇子畫一手搭在他的肩上飛躍而起躲過玉扇的致命一擊。但臉頰還是被不可避免的劃了一道裂口。兩人再次打起來，她每次隻是勉強接住攻擊，被打壓的毫無還手的餘地。
側躺的一邊的鍾離緊密的關注著他們交手，蘇子畫每被打傷一下，他眼中的急迫就更加重了一些。他屏息調氣試圖衝開那些被封的穴道。
蘇子畫在開門前封了他的穴道，他全身上下隻有眼皮能自由的開合。她說她一人出去拚一把，贏了固然好。若是輸了，便讓他一直裝作昏迷，權當是她將他強擄了出來。
“咳咳！”蘇子畫捂著胸口，連退好幾步砸在牆上。
“朕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鳳天錦冷笑，手臂一展便將玉扇甩了出去。
扇沿的薄刃隨著旋轉的扇子轉出，在空中滑出冰冷的弧光。
完了，蘇子畫腦中忽然一片空白，腳仿佛被粘在了地上一步都移不動。
在她的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慢下來。一個人影緩緩闖進她的視線擋在了她的麵前，她張大嘴，臉上的表情變為驚恐。
“鍾離……”蘇子畫握緊拳頭，使出全身力氣大叫，“鍾離！”
他的身子一顫，擋住了那柄扇子，接著顫巍巍的轉過身子，“快逃……”
“你們誰也別想走。”鳳天錦瞬間來到他的身後，一手拔出插在他胸膛上的扇子，“都要死在這裏。”說話間，折扇“啪”的合上。
溫熱的鮮血濺到她的臉上，蘇子畫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忽然波濤洶湧的水聲在她的耳邊被放大數倍，還不等她睜眼看，就有水漫進她的鼻腔中。
扇子穿過突然消失的兩個人釘在對麵的牆上，那扇牆以扇子為中心展開了一張蜘蛛網般的裂痕。隨後轟然倒塌，外頭的月光從這個缺口透進來……湖麵平靜的如同一麵鏡子，倒映著天上的星月。
鳳天錦冷笑，不管與自己作對的到底是什麽妖邪，他遲早能抓住對方！
蘇子畫奮力撲騰了兩下總算浮上水麵，她將麵前的正是艄公的船，心中雖是驚異但總算能放下心來。
“多謝前輩搭救。”她說。
“名帖。”女子的聲音清冷，竹篙插入水中擋在蘇子畫的前麵就此隔絕了她和船。
蘇子畫抬頭看著她，又朝周圍看了看，茫茫水麵上再沒有別的船隻。這不是艄公……而且周圍的景物也同她上次見到的不一樣，昏昏茫茫的世界變成了晴空萬裏，遠處岸上有大片大片的紅花。
女子穿著一身窄袖方領黑紗長裙，她的頭發和半張臉都被黑紗蒙住，獨留下一雙眼睛。那雙眼睛中隻有說不出的冷漠和肅殺，眼角被鮮紅的胭脂染紅，顯得極為冷眼。
“無名帖擅闖者，死。”女子抬手，湖麵上立即浪花翻湧。
一個浪頭將她打到水底，她喝了好幾口水才重新浮了上來。此時顧不上奇怪，趕忙摸出腰間的兩張黑金名帖舉了上去。
女子隻拿了一張，道：“隻需一張，上船。”
蘇子畫這才想起來鍾離不見了，連忙說：“還有一個人，大約是墜入湖中了，我去找找……”
對方不聽她將話說完，將另一張名帖也收了回去順道將她提了上來。接著手指在空中一彈，水麵立刻分成兩邊，中間留出一條路。
說是路又全然不像，因為那裏不是可以走上去的泥土石塊，而是幽暗的深淵。水幕向兩邊拉開，可以看到無數扭曲的身體在裏麵掙紮。他們都在努力向上遊動，稍有不慎就要墜入深淵。
從深淵吹上來的陰風撲在她的臉上，那種寒意讓她汗毛直立。這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冰冷了，而更像是直達人心的絕望。
女子的手指動了動，鍾離就從那深淵中升上來慢慢落到船上。
分開的水幕失去了控製的力量，猛地合上激起了千丈高的浪，船隻被猛地震了一下。
蘇子畫的頭磕在棚子上，她顧不得疼痛撲上去抓住鍾離，這才發現他已經沒氣了。
“鍾……鍾離？”她不願意相信，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搖了搖，“鍾離，你醒醒，我們很快就能見到安國了。”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去哪裏？”女子將撐船的長篙換了個方向，見蘇子畫並不作答，接著說，“有個人讓我告訴你，將此處的河水喂這人喝下能起死回生。”
蘇子畫轉頭看著她，震驚和欣喜在心中交織。難道是艄公？不然還會有誰既認識她，又對此處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