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何有窮己時
女皇擰眉笑了，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你當我會在乎一個外族人？”
“不會。”蘇子畫說，“你在乎珊瑚公主就足夠了。”
“母親，等等！”珊瑚進來，伸出雙臂攔在他們麵前，“母親，不要傷害蝴蝶！”
“傻子！”鮫人女皇氣的咬牙，她怎麽就慣出了這麽一個傻女兒，“你給我過來。”
珊瑚搖頭，“母親，您答應過我，不會傷害蝴蝶的。”
她恨鐵不成鋼，一掌拍在扶手上，隔空扇了珊瑚一耳光。她手中的水珠不斷擴大，將珊瑚罩在其中運回自己身旁，“說話時牢記你的身份！你是鮫人族未來的女皇，不可任性妄為！”
叮當一聲，彎刀落地。蘇子畫舉起雙手投降，無奈的說到：“那你怎麽才肯相信我才是真的聖女，若憑他們一麵之詞做了錯誤的判斷可就不太妙了。鮫人族該不會要在女皇的手中重新淪落到為奴為婢的地步吧？”
“抓起來。”士兵將蘇子畫壓了下去。
女皇探究的目光又投向了白墨歌，說：“聽聞你是凡間的一國太子，國力強盛，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和我們鮫人聯手。你們最渴望的長生秘法，我可以幫你在仙族手中得到。”
白墨歌沒有出聲，激怒了女皇，她提高了聲音：“不要不識抬舉！你怕是根本沒有失憶，一直在裝而已。你一介凡人，就算死在小蓬萊都不會被凡間知曉，更別提來替你報仇尋屍！”
他眼中散開光芒逐漸凝聚起來，勾起一側唇角笑道：“鮫人女皇不也是一直任由孤裝下去？”
“看來孤的麵前隻有兩條路可選，萬人追尋的長生和死路一條。”他自從看到關於母親的種種事後，對仙族的恨意與日俱增，恨不得殺光所有人祭奠母親，“那孤自然是選擇活著，可是這個條件所要承擔的責任遠遠不止這麽簡單吧？”
女皇見他是個聰明人，幽幽說到：“你還要娶我的女兒，三日後成婚。那時鮫皇的位子就歸你了，你現在立誓，若不能帶領我們鮫人擺脫仙族的控製重獲自由，你就終生孤苦，所愛之人和愛你之人都淒慘的死去！”
“母親？”珊瑚愣住，目光觸及到白墨歌的笑容後慌忙收了回來。這麽狠毒的誓言已經變成了威脅，蝴蝶他一定不會同意的。
女皇斜了珊瑚一眼，心裏明白這個女兒太過天真，要成為一個合格的領導者還需要漫長的時間。而現今兩族勢力相當，等不久之後仙族的祭祀完成，他們就再無活路了。還不如現在搏一搏！
“好。”白墨歌勾起唇角，他看上的是鮫人族的皇帝之位。這樁婚事成不成還得另說。
牢房裏十分潮濕，蘇子畫眯著眼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陰暗的光線。
“唉，大人大人，我突然發現身上有點好東西，現在進了牢裏也用不上了，全都送給你吧。”蘇子畫被捆住雙手跟在獄卒身後。
獄卒聽到這話懷疑的看了她一眼，接著握拳湊到唇邊輕咳兩聲，“拿出來看看。”
蘇子畫見對方果然吃這一套，連忙賠著笑臉在腰間摸出一把品相上乘的珍珠。每一顆珠子都在陰暗中散發出淡淡的光澤。其實走到這一步都是她計算好的，隻身從鮫人族帶走一個人勝算太過渺小，隻能靠智取，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完成。
獄卒隻瞄了一眼，像是怕蘇子畫反悔似得趕忙揣進兜裏，“快走，別磨磨唧唧的。”
“大人，我還有個小小的請求。你看我好歹也是仙族聖女不是？你們之前抓的那個其實是我的侍女，我想跟她關在一間牢房裏。你看成不？”她說。
獄卒表現出為難，蘇子畫立刻拍了拍他的口袋提醒他拿人的手短這個道理。
“行，這邊走！”獄卒在心中權衡了一下，這個聖女好像也沒想象中的厲害，關係應該不大。
他們來到最盡頭的那扇牢房門前，獄卒一邊開鎖一邊不耐煩的說：“你們最好老實點，反正在這裏也待不了幾天，這時候給老子惹出麻煩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蘇子畫乖巧的應答，被猛地推了一把，摔了進去。
躺在地上昏睡的舜華被巨大的聲響吵醒，他揉了揉朦朧的睡眼，見到蘇子畫站在麵前驚奇的睜大了眼睛，“姐姐？”
她用食指擋在唇前，示意她說話小點聲，“你怎麽不逃跑呢？你不是會法術嗎？”
舜華明顯消瘦了許多，圓潤的臉頰已經顯露出輪廓。臉上的稚氣隻剩薄薄的一層，他的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鮫人一族定是對我們有什麽誤會，本座可以向鮫人女皇解釋清楚。他們說女皇這幾天繁忙，等閑下來就會找本座，讓本座先住在這裏。”
整天計劃著怎麽弄死你能不繁忙嗎？剛要說出口的話被她咽了下去，蘇子畫扶額頭痛無比，“我已經替你解釋過了，現在鬼母在到處找你都急壞了，咱們快回去吧。”
舜華想說什麽，又忍住，低頭滿腹心事。
“你會瞬間移動嗎？就是刷的一下變到別的地方，最好直接變回飛羽殿。”蘇子畫拍拍他的肩膀，“神仙不會連這個都不會吧？”
“會……”他細弱蚊蠅的聲音傳出來，又握住了蘇子畫的手。
她的視線一陣模糊，耳邊呼呼的風聲響起。待到萬事安定後，視線的焦點重新匯聚，再看時兩人卻跌進了一個露天的溫泉池子中。
舜華眼睛一合，後仰著倒進水中。
蘇子畫見狀慌忙去撈，將他拖上岸，月光將他青灰色的麵龐照亮。她著實嚇了一大跳，愣了片刻想起來自己的血不是還救過書清遠，隻好死馬當活馬醫咬破手指點在她的唇上。
舜華的麵上的青灰色逐漸褪去，他的長睫動了動，半睜開眼睛。蘇子畫見真的有效，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恨不得把自己的血都給他灌下去。
他的眸子緩緩睜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拉近懷裏，貼上了她溫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