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思君若流水
彎刀被他反持在手中,刀刃寒光一現,白墨歌就已經充到花海之中。
那名白衣女子並不躲閃,笑盈盈的抬手,時間便在這時緩下來。
白墨歌的身子似乎被某種力量控製在空中,他的意識尚且是自己的,隻能驚異的瞪著她。見她的手指輕撫上自己的臉,立刻厭惡的皺眉。
“歌兒,都這麽大了?”墜星歎息一聲,笑容中帶著歉疚。
那股力量消失,墜星就像水中的倒影那般,被刀刃割成兩截之後又緩緩恢複原形。她抬起雙手將白墨歌攬進懷裏,一滴清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無數陌生的畫麵在他的腦海中飛逝,仿佛將這個女人的過往重新經曆了一遍。
一切的開始都在東月皇帝南巡返回的那一日,倒在路中央的女子擋住了隊伍前進的腳步。
皇帝接到手下之人地報告後,秉著仁厚之心,親自下車查看。沒想到隻是一眼就丟了魂魄,他借口女子重傷若不救治性命難保,命令隨從的禦醫施救,就這樣一路帶回了皇城。
“你叫什麽名字?”皇帝問。
坐在桌邊的女子從點心盤中抬起頭,天真爛漫的笑了:“伽羅耶爾。”
“竟是異族的名字,你想要一個中原名字嗎?”皇帝的神色中帶著些許擔憂,如果被朝中的那些老古董知道此女乃是異族,他們萬萬是肯讓他納妃的。到那時候一日上諫一本,還不煩死去!
她不太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試探性的點點頭。
皇帝心悅,大笑著摸上她的頭發:“貌可墜星辰,日後你就叫墜星如何?”
時光飛梭,皇帝給她安排了一個新身份,讓她參見選秀,直到一指成後。期間所有的安排都天衣無縫,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而墜星漸漸明白了凡人的感情,愛上皇帝。故事本該這樣幸福美好的發展下去。
可就在第二年,東月怪事頻發,小蓬萊的人找到了墜星。他們威脅她如果不回去,就要毀滅整個國家。
取舍之間,墜星順從小蓬萊的安排,假裝跟侍衛私奔離開這裏。留下了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
回到小蓬萊後,她再也不是純潔的聖女。整日鬱鬱寡歡,將所住之樓的名字改為墜星樓,而她又變回伽羅耶爾。
就在她離開小蓬萊這幾年,本被奴役的鮫人一族奮起反抗爭取到自由的權力,甚至反過來打壓仙族。她的族人們都認為是她與外人私通玷汙了聖女的純潔,惹惱了上天才會有惡果。
熊熊火光在白墨歌的眸子中燃起,他看到被綁上刑架的女人,周圍是唱著聖歌的民眾。火光將三個冷漠的影子拉長扭動,極為可怖。
“咚!”白墨歌跪下,頭低垂,眼中的畫麵仍是大火中女人悲痛欲絕的臉。這就是……他的母親?
原來他不是被拋棄的……白墨歌捏緊拳頭,他的母親也沒有跟別的男人私通讓他蒙羞!
他慌忙尋找消失的母親,轉頭卻看到墜星站在蘇子畫的身旁。她的手掌發出淡淡的光芒,貼在蘇子畫的胸前,那些血跡和衣服上的裂痕神奇的消失了。
隨著蘇子畫的生命漸漸恢複,墜星的身體卻慢慢淡化。
白墨歌慌忙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上來。墜星聽到聲響,偏頭對他露出一個慈愛的微笑,“歌兒,不要太過執著,過去的不必再讓人記起。”
他聽不明白話中的意思,也不想明白,撲上來抓了個空。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咬著牙眼淚大可大可墜落。
“白墨歌?”蘇子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她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好不容易醒來就看到白墨歌濕了眼眶。這一定也是在做夢!“白墨歌你……我還是在做夢對不對?”
他不說話,將蘇子畫摟緊懷裏,臉埋在她的肩上。他還沒能來的及叫一聲母後……也許這輩子再也沒機會用上這個稱呼了。
“怎麽了?”能讓冷麵無情的東月太子變成脆弱的小孩子,她簡直難以想象到底發生了什麽。蘇子畫在腦海中整理思緒,她記得的是被妖獸攻擊,本來應該死掉,可是朦朦朧朧間聽到一個好聽的女聲在叫她的名字。
她在一片迷霧中轉身,睜開眼睛就是剛才那一幕了。
“白墨歌你別這樣,很嚇人啊。”她的身子被抱得極緊,有些喘不過氣來。不夠比起這個更讓她在意的是白墨歌的眼淚,她感受到肩膀上已經濕透,可他還在咬牙強撐。
她的手猶豫著抬起來,環住白墨歌的腰,輕聲安慰:“乖,別哭了。”
“蘇子畫,會離開孤對嗎?”白墨歌啞著聲音說。
“嗯?”蘇子畫被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問懵了。
他鬆開她,抬頭與她平視,咬牙惡狠狠的說:“不許離開孤!”說完他吻了上去。
花海中的藍色的花被驚動,花瓣分離向上飄去。光芒照亮了穹頂之上的壁畫,聖女自我獻身,眼角落了一滴淚。而圍在她身邊的人們卻還沉溺在愚昧的狂歡之中。
光芒熄滅之後,前方的黑暗中透露出隱隱的光亮,指示他們出口的方向。
“啟稟公主!”侍俾慌慌忙忙跑進水晶宮,“蝴蝶回來了。但女皇卻要趕走他們。”
“他們?”珊瑚從床上跳下來。
那晚他們找到出口,周折中竟然走到了鮫人的地盤上,巧的是正好聽到舜華被抓的消息。鮫人族女皇已經發現舜華的身份,正準備用她來要挾仙族投降。
“女皇,其實我才是聖女,你抓錯人了。”蘇子畫傲然的揚起下巴,要想騙別人,首先得騙得過自己,“你若不信,大可問問珊瑚公主,我們上次在戰場上見過一次。”
“嗬。”女皇冷笑,不知道這個小丫頭是哪裏來的勇氣自投羅網。不管哪一個才是真的,統統抓起來就行了。她拍拍手,隱藏起來士兵紛紛冒出,將他們團團圍住。
蘇子畫反手鉗住白墨歌的脖子,威脅到:“我這裏可是有人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