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夜夜流光相皎潔
鬼母能清楚的說出關於她的事情，看上去的確不是從街上隨便撿了個人就帶回來。但是她怎麽從來沒發現自己還有這個能力？
蘇子畫坐在木製的平台邊緣，晃蕩著雙腿。腳下便是萬丈懸崖，崖底一潭清澈的湖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而正對麵是兩座蔥鬱的高山，不時有白鶴自萬裏無雲的碧藍天空下飛過。
單窺此一隅，便知此處清淨安雅至極，不負小蓬萊仙名。
“姐姐！”伽羅耶爾背著手蹦蹦跳跳而來，她身上天真的氣息不帶有一絲雜質，“聽鬼母說你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是嗎？”
她點頭，不明白這有什麽好興奮地。
“這是飛羽偏殿，本座就住在你隔壁的墜星樓。”伽羅耶爾將目光投向遠處，笑意中帶有些許落寞，“這還是頭一次呢，鬼母和祭司們從不讓人靠近本座，他們說聖女不可以和旁人來往，會玷汙了自身的聖潔。”
“也就是說……你長這麽大從來沒跟除了他們以外的人接觸過？”蘇子畫突然覺得有些同情她。
伽羅耶爾垂眸點點頭，“不過現在好啦，他們沒有似乎都很喜歡你呢！也都默許了本座可以來這裏找你。”
“啊……”她啞笑，竟然為了這麽點小事就開心，那平日的管教是有多嚴啊！“伽，伽……”她還想說些什麽，卻怎麽也想不全那個繞口的名字，“不好意思我一時沒記住你的名字，這麽饒舌到底是誰取得！”她小聲抱怨了一句。
“這是族裏的古語，不過現在很少有人說了。曆代聖女都叫這個名字的。”她抱歉的笑笑。
蘇子畫心中的柔軟頓時被戳中，這麽好的姑娘本該是天真活潑的年紀，偏偏為了一個聖女的名號被鎖在這裏，“那我給你想一個名字，怎麽樣？”
她偏頭望向蘇子畫，眼中充滿了期待，“好。和姐姐的名字一樣好聽嗎？”
這倒是為難她了，她被那種期待的眼神注視的渾身發毛，準備說出口的“小白”被硬生生吞了下去。
她故意無視對方的目光，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水，歎了幾百遍氣才搜腸刮肚將早拋下的幾本書記起，拉過她的手在掌心寫下名字的筆畫，“舜華，就叫舜華如何？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她攬過伽羅耶爾的肩膀，“現在我這是有女同坐。”
“舜華？”她低頭在口中反複咀嚼這兩個字。
蘇子畫生怕她不喜歡，到頭來又得揪掉一把頭發重新想，趕忙補充：“舜華就是我們那裏的木槿花，開放後特別美。等有空了可以帶你去看看。”
她的嘴角蕩漾起笑意，“好，本座就叫舜華。姐姐你一定要記得帶本座去看木槿花！”
舜華白淨細膩的皮膚在陽光下散發出白玉般的光澤，整個人隻能用美好二字才能勉強形容。蘇子畫越看越喜歡，幹脆捏了把她的臉頰笑著答應。
在這裏舒坦的度過幾日，平靜美好的生活讓蘇子畫覺得往日仿佛是很久遠以前的事情了。而這樣看來，一點也沒有鬼母說的戰事緊張那樣厲害。
她趴在桌邊，竹筷在眼前幾碟精致的小菜中扒拉來扒拉去。可是裝的再精致，也是一盤盤水煮青菜！
“啪！”筷子被重重的拍在桌上，她連吃好幾天青菜臉都快綠了。
“姐姐，不餓嗎？”舜華一直坐在旁邊盯著她，這幾日隻要一有空閑她就黏在蘇子畫身邊，要聽她講外麵世界的故事。
“倒是有一點餓……”蘇子畫強迫自己微笑，不能太冷漠嚇到舜華，“隻不過你們這裏沒有肉嗎？倒是給我用油炒一炒也行……”到時候沒等到她拯救別人，自己先給餓死了！
“小蓬萊這裏一向不食葷腥，抱歉……”舜華低下頭。
蘇子畫擔心的事情出現了，連忙拍拍她的肩膀安慰，“沒事沒事，那你平時也吃糠咽菜嗎？”聖女的待遇總歸該好一些了吧？
舜華真的認真回想了一下，說：“昨日用的是楊枝清露和芙蕖花蕊。”
她瞥了眼桌上的菜，看來鬼母已經很照顧自己了，“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鬼母不讓她出去，她就在這座宮殿邊閑逛，偶然間發現一條通往崖底的小徑。
兩人來到湖邊，展眼望去看不到頭，比在上麵看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你看那就是飛羽殿！”蘇子畫牽著舜華的手倒退幾步，指著高處小小的一團說到。
舜華自打下來，好奇的目光就沒收回來過。蘇子畫搖搖頭，任由她到處去玩，而自己則挽起褲腳下水抓魚。這幾天想吃肉都快眼冒綠光了，動作也如餓虎撲食般格外敏捷。
不一會兒火堆就然了起來，舜華盤腿坐在旁邊，盯著穿在樹枝上的魚問：“真的可以吃嗎？”
“你都問十來遍啦！我們凡人可是要吃肉的，比不上你們吸風飲露的神仙。”蘇子畫無奈的看著她，“你要不要試試？”
她有片刻愣神，接著忙搖頭，“不了，不了，被鬼母和祭司知道是要受罰的。對了姐姐，上次你說到三個怪獸打架的故事，其中一個叫小白的怪獸本座在祭司的通天鏡裏見過了。”
蘇子畫立刻集中注意力聽她繼續說：“其實本座也不太敢確定，隻是很像。穿著紅色的衣服，高高的，總是冷著臉……”
“在哪裏？”蘇子畫慌忙問，那時她逃走了，本以為白墨歌會追上來，可是一直到她被鬼母帶走也沒能見上一麵。
“當時祭司正在同通天鏡巡視領地的安全，發現鮫人們偷偷穿過我們的領地，沒有犯事卻抬著一個鐵籠子。小白被關在裏麵，還受了很重的傷。”舜華一五一十道來。
白墨歌受傷了？難道是鳳天錦……但是……蘇子畫腦中一片混亂。
這時一隻黑色的鳥在飛來，在她們的上空盤旋，長鳴一聲後直直的俯衝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