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自在逍遙中
蘇子畫別捏的動了動身子，瞪了同坐在一張軟塌上的白墨歌，示意他往旁邊挪一挪。
而他卻十分享受的眯起眼睛，那隻搭在她肩上的手也往下移摟上她的腰。
“你那隻手還想要嗎？”蘇子畫外頭笑著咬牙切齒的威脅她。
白墨歌低頭伏到她耳邊輕聲說：“孤更想要你。”他貼的極盡，嘴唇開合間，柔軟的唇瓣有意無意擦過她的耳郭，灼熱的氣息湧入她的耳中。蘇子畫哆嗦了一下，麵對這般輕挑的言行，心中氣惱卻又無計可施，隻能惡狠狠的瞪他一眼。
在外人看來這一眼中飽含嬌媚，兩人如膠似漆的模樣更勝尋常夫妻。
是了，她當時威脅千麵郎君給他們也易容，換了一個鍾離神醫朋友的身份，才能坐在這裏。
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偷偷偏向坐在斜左方的鳳天錦，心中總是不自在，生怕被識破。
而鳳天錦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們似得，依舊搖著玉扇興趣滿滿的看向樓下的空台。
“怎麽？公主若想前去與古人敘舊，我完全可以當做沒有見到。”鳳天錦並不看安國，幽幽開口。
安國的那張小臉上染上一絲愁容，終於收回了目光。
那不是鍾離，她敢確定。什麽都像，隻是真正的他眼中才不會有那種神氣，他眸子裏麵的光早就暗了。
“公主是為了什麽要來南漓？”鳳天錦語氣中的堅硬消失了，像是作為一個朋友真的關心這件事一般，“如今東嶽大張旗鼓的將你送來，就等於斷了你的後路。若我不娶你，你一生的名節就毀了。”
安國慘淡的笑笑，心中微微動容，她沒想到鳳天錦也會關心自己，“沒事，安國身為嫡長公主，理應為了兩國的聯盟前來。不求太子垂憐，隻要安國能待在這裏便好。”
他不屑的冷笑，態度陡然一變，“東月若是真的在乎兩國之前的聯盟，就不會讓你來。公主在宮中的那些風流逸事，我可是全都聽說了。不過你放心，整個南漓，也就我一人知道吧……不，不對，還有你心尖尖上的那一位。”
扶著沉香環形椅背扶手的纖纖細指收緊，鳳天錦不留情麵的諷刺字字戳在她的心坎上。安國咬住下唇，臉色慘白。她來這裏的確是有私心，隻不過是想離那個人近一點，即使她早已被厭棄。
她睜著眼，眼眶早已紅潤，嗓中一口甜腥就要湧出又生生被咽了下去。
“換做是我。”鳳天錦冷笑著轉過頭，“就是拚個魚死網破，也要得到。”他最不屑於這種所謂的放手，不過是弱者自我安慰的借口，還真當自己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犧牲了什麽。
愛就是占有！
“是我害了他……”安國頹然低下頭，這件事就像身上的一間破衣，她麵對旁人還會遮遮掩掩，但既然已經被鳳天錦毫不留情的扒光，她也就沒必要多此一舉了，“也就是我活該短命罷了……”
“要我幫你？”鳳天錦斜眼看向鍾離那邊，那個男人根本沒有一點留戀的意思，甚至連一個目光都不願意投過來。他自始至終都不討厭安國，隻是對她這種與自己想法完全相反的行為有些怒其不爭的惱怒，若他們二人能當朋友，到還是有些話可以說的。
安國聽出他話中的認真，瞬間搖頭，幾乎帶著祈求的目光盯著他。
“嗬，我又不是要取他性命，慌什麽？”他笑道，同時搖開玉扇，滿臉無所謂的重新看向台上。
這時台下高架銅鑼被敲響，嘈雜的談話聲也安靜了下來。
“今夜折花大賞開始，請各位看官仔細斟酌。”敲鑼的人說完，就有四個壯漢抬著一個被黑布蒙住的大箱子上來。
“今夜首件。”那人又重重的敲響銅鑼，扯開嗓子叫喚，“鮫人！”
黑布自動落下，露出裏麵鐵欄杆鑄造的箱子。裏麵是一名赤身裸體的女子，她側臥在裏頭尚且陷入了淺眠。通過欄杆隻見的空隙可以看到她姣好的麵容，白皙的皮膚在夜明珠的光輝中發出潤澤的珍珠光輝，玲瓏的曲線一覽無遺。
蘇子畫身為女子，都不由得在心中驚歎。
“太子殿下見過這樣美的人嗎？”蘇子畫戳了戳白墨歌，向台上揚起下巴，得意的樣子仿佛像是在在炫耀自己的東西。
“見過。”白墨歌垂眸盯著她深情的回答，長睫垂下的那一刻向眼中投下一片陰影，讓本來就深沉的眸子更添一抹暗色。
她愣住趕緊坐正身子，那雙眼睛不知道有什麽魔力像是要將她吸進去。
白墨歌淺笑，換了個姿勢舒舒服服的歪在她柔軟的身子上，她身上獨有的香味頓時將他包裹。
他握住蘇子畫掐自己的小手把玩，愜意的提醒到：“別忘了孤現在可是你的夫君，當然要裝的像一些。夫人有何想要的，盡管買就是了，為夫的隻管拿銀子。”
“嘖，這不是騙子是這麽？真當大家都是傻子？就連三歲小孩都知道鮫人人身魚尾，這女人的雙腿是怎麽回事？”不知是誰大聲責問。
人群頓時像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銅鑼聲再次響起，那人嚴肅的板起臉，道：“折花樓向來不許弄虛作假。”
有人提了一桶水上來，直接潑在那女子身上。她被驚醒，躥起來握著欄杆仰頭長嘯。聲音不像是從喉嚨中發出來的，尖銳的讓人忍不住捂住耳朵。
就在此時，她的身上發生了變化。如花豔麗的臉上出現道道裂痕，突然像魚鰓般張開裂口，而那雙修長的腿並在一起漸漸化作一條魚尾，淺青色的魚鱗顯出紋路。
“一萬兩！”還未等她完全顯出原形，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開價。
敲鑼人冷笑，拍拍手，又走上來一個人壓著以為文弱書生。壯漢毫不留情的一掌摑在書生臉上，書生吐出一口血。
鮫人見狀嘶吼一聲，眼淚墜落，頓時響起一顆顆珍珠砸地的聲音。
“嘩啦啦”的聲響在寂靜的樓內格外悅耳。
“一……一萬五千兩！”蘇子畫猶豫著開口。
“兩萬！”另一個聲音果斷的跟在她的後麵。
抬頭看去，是鳳天錦在挑釁的看著他們。
準確來說是看著他——蘇子畫朝扮成鍾離的千麵郎君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