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容易莫摧殘
“你說對吧?”蘇子畫對著白墨歌揚起笑臉,順道在暗中擰了他一把,“昨日你不是還見過我兄長?”
白墨歌唇角抽了抽,忍住笑意故作冷漠的開口,“咳,對。”
“唉,那便算了。”安國頗為遺憾的歎了口氣,“那就不打擾殿下和姑娘了,南漓太子這事安國自會處理妥當。”
蘇子畫頗為訝異的點點頭,安國公主對他們的出現表現的似乎太過淡定,怎麽也該驚歎一下才對。而且她對白墨歌的稱呼也奇怪的很。她該稱呼白墨歌為皇兄,怎麽反倒生疏的叫起太子殿下?
弦月西沉,一切都在夜色的保護下暗流湧動。
她果真在牆壁的暗格後找到解藥,現在兩人已經出宮走在回去的路上。
蘇子畫運功,重新感受到那股力量在丹田湧動,身體也輕便起來。
“你看吧,我一個人也能做到。”她得意的炫耀,同時還是對白墨歌跟蹤自己表示出一些不滿。她自小養成的獨立性格,使她對一味的依賴別人感到十分排斥。
寬闊的路被一條河劈成兩半,他們正走在河岸邊,碧綠的河水在月光在波光粼粼。蘇子畫溢滿笑容的小臉也在光中熠熠生輝。
白墨歌停下腳步,眼中是濃厚到化不開的深情。他在來之前特地向一個狗頭軍師討教了該怎麽討得女子歡心。他問這個問題是,他們忍俊不禁的畫麵依舊曆曆在目。他瞬間感覺到顏麵不保,但還是耐著性子聽了一大堆廢話。
比如若是性子剛強的女子,強上是萬萬使不得的,還需的用心尖尖上的那一點溫暖來感化這塊堅冰。
“蘇子畫,你要孤怎麽做,才會乖乖成為孤的太子妃?”白墨歌問,語氣中卻還帶有無法磨滅的高高在上姿態?
在她聽來,太子妃之位仿佛是一種施舍。高貴的太子殿下在想方設法的送出自己的憐憫。
“我早說過,我以後嫁的人一定是那種可以統一三國的霸主。”蘇子畫認真地回答,“若太子殿下能做到並用江山當做聘禮,我再考慮考慮如何?”其實她還未認真的想過這件事,所說的話不過是搪塞他們的借口。
若真的要做出一個選擇,她想要的隻是平平靜靜的生活。日落後,一家人能圍坐在桌邊談笑……但如今父親生死不明,僅僅是這般簡單的心願實現起來都無比困難,讓她哪裏還有心思考慮什麽兒女情長?
她注意到白墨歌眸子暗沉一副為難的神色,不禁冷笑:“太子殿下大可不必為難自己,天下比我識相愛慕太子的人多的是呢!”
“你說的當真?”他鄭重的問。
“當真,太子英俊神武,不知道是多少閨閣女兒的夢中……”她見白墨歌的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心底有什麽忽的一沉。說出來的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酸溜溜的。
“孤是說統一三國,隻要孤能拿出江山作為聘禮,你就答應成為孤的太子妃。”白墨歌打斷她的話。
他低頭,神色認真,本就俊朗的臉龐充滿未知的誘惑力,“出言不悔,孤聽見了。”他懶怠在等蘇子畫的回答就將她撈進懷裏,反正這個女人一會兒一個主意。
“我,我剛才說的是考慮一下!”她極力反駁,臉上卻已經滾燙,幸好是在夜裏不易被發現不然定要被笑話死了,“對,對了,安國公主不是你的皇妹嗎?為什麽要稱你為太子殿下?”她岔開話題。
抱著她的雙臂鬆開,白墨歌的目光飄到水麵上。那副落寞的樣子還是第一次在這張高傲的臉上出現。
她恍然想起關於白墨歌母親的傳聞,深知是她失言了,於是又幹巴巴的笑起來打圓場,“太晚了,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隻要是你想知道的事情,孤毫無隱瞞。”白墨歌拉住她的手,慘淡的一笑,“孤願意賭一把,賭畫兒不會背叛孤。”
蘇子畫下意識想抽回自己的手,她自己的事情已經理不清楚了,哪裏還有精力管別人。再說她向來沒有興趣了解別人的秘密,所謂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太子殿下厚望怕是寄托錯了人,我這個人嘴大,哪天東扯西扯說漏了嘴可就不好了。”無論她怎麽使勁,那隻手卻還被他緊緊的攥住。
白墨歌嘲諷的勾起一側嘴角,“為什麽你們都這麽想從孤的身邊逃離,你是,那個女人也是?”
“那個女人?”白墨歌以前還看上過別的女人?蘇子畫一時腦子短路。
“就是那個拋棄剛出生孩子的貴妃,而孤很不湊巧就是那個被拋棄的孩子。”他嘴角的弧度一點點結冰變得堅硬,表現出的恨意讓人心顫。
不知為何,她看著這樣的白墨歌感到十分心疼。她似乎想象到從小缺乏母愛,受人欺淩的小孩躲在牆角哭泣,而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他甚至什麽都不知道,就不得不承擔所有的過錯。
“你不用露出那種可憐孤的表情。”他看穿了蘇子畫的想法,殘忍的笑笑,“孤自小便貴為太子,所有人在孤的麵前隻能低下頭。那些虛無的感情對於孤來說並沒有存在的必要。孤隻想知道,為什麽那個女人會做出那種事情。”
冷漠之下的白墨歌是什麽樣的?蘇子畫恍然間失了神,有那麽一瞬間,她似乎窺視但他的內心深處。
那裏荒草叢生,悲傷化作陰雨連綿不絕的下著。若是能得到陽光,哪怕隻有一線,荒蕪也能重新恢複生機。
“我不信。”蘇子畫高聲說,她瞥了白墨歌一眼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我才不信那些坊間傳聞,越傳越邪乎。當初我還聽說某國某妃是仙女下凡,後來又被王母抓回去了呢!”
“為什麽要從別人那裏來了解事情的經過,你又不是親眼見到的。”蘇子畫接著說,“自己去發現當年的真相,無論什麽都要明明白白才對得起自己。”
白墨歌似乎被她的義正言辭說愣了,接著忽然狂笑起來,“蘇子畫,你讓孤還怎麽舍得放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