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糾纏(2)
雖然有袁山落幫著尋找天蠶錦的下落,但是蘇子畫還是坐不下來,唯一的親人現下還下落不明,她如何能安心。在山洞中休息了一天一夜,第二天蘇子畫就說要帶著紅菱和月回一趟鳳鳴山。
上次她趕去的時候,被白墨歌阻攔並追殺,根本沒有上鳳鳴山一看,而沒有親眼看到廢墟,她終究是不放心的。倒不是不信任月,而僅僅隻是心理上的錯覺。其實說明白了,也不過是“眼見為實”在作祟。
紅菱不是沒有意見的,畢竟蘇子畫身上的傷沒有好透,好幾處都還在張新肉,況且白墨歌幾人怎麽會不派人守著鳳鳴山呢,回頭若再與他們誰相遇,或被擄或打鬥,無論哪個都不是她樂意看見的。那幾個男子雖然個個風華絕代,卻沒一個讓她放心的,口口聲聲要小姐跟他們走,做事卻叫人摸不著頭腦。
鳳鳴山離她們休息的那片山林其實不遠,蘇子畫嫌棄紅菱跑的慢,硬是讓月帶上紅菱,自己施展輕功緊隨其後,半天的功夫也就到了鳳鳴山下。以往在山下就能看見山頂的屋簷,而今卻什麽也看不見了。蘇子畫有些傷神,轉眼看月已經跑出一段距離,忙提起內力跟上。
十多年前,爹爹一手建立起鳳鳴山的勢力,山頂的莊園是他親手設計的,連所用的材料都是他精心挑選的。她在莊園中長大,這裏的每一磚一瓦都曆曆在目,而今,卻隻剩下一片灰燼!想起那一身紅衣,猶如妖孽的男子,蘇子畫瞳孔一縮,射出兩道精光來。她終有一天會報毀莊大仇!
定了定心神,蘇子畫在廢墟中穿梭了一圈,便站在原地出神,直到紅菱上前詢問,才緩緩開道:“這裏的一磚一瓦我都記得,看起來並沒有事先毀過的跡象,也沒有一具屍體……”若是白墨歌的大軍到過莊園,怎麽也不會保持莊園的完整,而且多少會有傷亡,也就是說,白墨歌沒有騙她,他確實沒有抓走爹爹,在白墨歌來之前,爹爹就已經撤退了。
可是既然躲過一劫,爹爹又去了哪裏,為什麽不來找她,也不告訴她他的行蹤。雖然確定了爹爹沒在這場浩劫中遇難,蘇子畫卻沒有放下心來,反而更加不安。“月!”
大狼聞聲而來,落在她腳下,聽從她的調遣。蘇子畫彎身環住大狼的脖子,輕聲道:“月,還記得爹爹身上的味道吧,雖然時間久了,但是也應該還能找到一絲蹤跡才對,要為難你了。”大狼通靈性,聽蘇子畫這麽一說,當即嗚咽一聲作為回應,低頭在地上嗅了嗅,認準了一個方向便縱身跑去。
“紅菱,走!”招呼上紅菱,蘇子畫緊隨月身後。蘇子畫可說是從小在樹林中長大的,在林子裏如魚得水,速度反而比在平地上快上幾分,沒過多久,就漸漸遠離了鳳鳴山,卻是向著蘇子畫頗為熟悉的一個方向去了。
可是沒走出多遠,月就停了下來,在原地來回嗅著,遲遲沒有往前,最後竟然小聲吼叫起來,顯然情緒是有些焦急了。蘇子畫忙上前,輕輕撫摸著月的頭頂,道:“你也別急,慢慢來,便是這法子不行,也會有其他法子的。”畢竟時日已久,而且林子裏又曾來過這麽多人,月分辨不出來也是很正常的。
蘇子畫正想著,突然聽見身後的紅菱驚呼:“小姐!”蘇子畫猛的一轉頭,就看見樹枝上站著一個白衣如雪的男子,正看著她笑意盈盈。蘇子畫冷哼一聲,起身看著他,道:“幾次三番與鳳公子偶遇,鳳公子覺得這是不是緣分呢?”
對於蘇子畫明顯的嘲諷視而不見,鳳天錦溫柔地笑著,展開扇子放在胸前,一副謙謙公子的形象。“在下也是如此想的,總是在子畫你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想來幫幫你,想來,這就是天意吧。”
蘇子畫翻個白眼,對於鳳天錦的厚臉皮,她已經是徹底無語了,就連月也仿佛聽不下去了一般,衝著鳳天錦齜牙咧嘴,一副要衝上去咬他的樣子。“說吧,你為什麽阻攔我?”他跟白墨歌就是一丘之貉,白墨歌對鳳鳴山放了大火,當初也是風天錦在半路上阻攔她,所以對於風天錦,她也沒多好的印象。
“子畫你何出此言,我明明是來幫你的。”鳳天錦一副無辜的樣子,把扇子一收,拍在左手手心,身子輕輕一躍,便從樹枝上輕飄飄落下,月低吼幾聲,蓄勢待發。
蘇子畫冷笑一聲,招呼月後退,自己往前兩步,與鳳天錦對峙,淡然道:“你故意在此撒下隻有月能聞到的藥粉,混淆月的嗅覺,當真以為我不知道麽?”
鳳天錦臉上的笑意更濃,不愧是狼族女神,這點小伎倆壓根就瞞不過她,或者說瞞不過這頭頗通人性的大狼,隻是他沒想到,蘇子畫竟然能聽懂這大狼的吼叫。這麽看來,這個女人,他是更有興趣了,怎麽著也不能讓白墨歌得手才是。“我不過是想幫你,那個地方恐怕你是進不去的。”
“那可未必。”隻要她想,便沒有她去不了的地方,隻是被他這麽一直攔著也不是辦法,她得盡快擺脫他的糾纏,帶紅菱和月離開,繼續尋找爹爹,再耽擱下去,還不知道爹爹是個什麽光景。“鳳公子,此地風景別致,你慢慢欣賞,我就此別過了。”說完朝紅菱使了個眼色,就要繞過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