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想通了?
那人的嗓音很沉,配著此刻千年難見一次的笑顏,儘管頗有皮笑肉不笑的感覺,一時之間,卻仍是將墨傾城恍得有些遲鈍…
那人笑得有些欠扁,之頗為得意的朝墨傾城挑了挑劍眉,而後一臉挑釁道
「想通了?」
於是,見得墨傾城低頭思量片刻,終是抬起頭,看向那人,一字一句道
「寶圖我給你,只不過,找不著得到,便要看你的本事了…」說到此處,墨傾城又頓了頓,這才抬起頭,再不復往日的玩世不恭,只看著那人,一字一句道
「再有,管好你的狗…」
那男子微微一愣,沒說話,一雙眼睛幾分閃爍,便聞得墨傾城輕輕嘆了口氣,說話間帶了幾分懇求…
墨傾城說
「有朝一日,若漣兒願意,便放她走吧…」
這一刻,墨傾城忽然發現自己有些啰嗦,只下一刻,只覺腕間一松,便落入一溫暖的懷中,而後,是淡淡的龍涎香…
墨傾城一時被那香氣熏得有些懵了,被吊的時間有些長,好多零件都不好使了,終是揚起笑得好比山花爛漫的一半的小臉兒,不正經道
「捨不得?」
那紫袍男子一聽,手頓時一松,墨傾城應聲墜地,摔得那叫一個乾脆…
墨傾城疲倦了,早已沒了太多的心境遊戲人間…從前,只要是美男,她必定低頭哈腰好生奉承一番,不奉承的,便胡作非為兼耍無賴將其雷到無語,而後甘心寵著她…
只如今,墨傾城累了,所以,即便這人這般將她直接丟在地上,她亦再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破天荒的哲理了一回,卻不想,仍是種了情根,指這種子能否生根發芽,卻是誰也說不清楚…
那一刻,墨傾城低垂著眼瞼坐在地上的模樣,有些像灶台旁的灰姑娘…哦!不,應該說比灰姑娘還慘…
面具沒了,常人只要一看到墨傾城臉上醒目猙獰的疤痕,便勢必要躲得遠遠的。只偏偏,此刻,那疤痕映著有些昏暗的牢房,竟有種說不出的愜合…
墨傾城拿袖子將嘴邊的血跡拭去,而後自腰間摸出一張羊皮絲絹,坦誠道
「這是我描的,原版我送人了,知道這寶圖的人已不在少數,能不能拿到手,便要憑你的本事了…」說到此,墨傾城又頓了頓,許是經歷了太多,一時間破天荒的有些傷感,這才繼續說道
「興許,有朝一日,你將那寶藏挖出來了,可那些最珍貴的東西,也都沒了…」墨傾城說話的時候,嘴角依然掛著清淺的笑意…
藏寶圖與寒寒美人,她知道孰輕孰重,只她都離開了,為何卻仍是沒有避免畫兒的那一場婚姻…
這一刻,許是墨傾城最佳的笑意太過溫淡,甚至染了一絲清淺的苦澀,若上好的花茶擱多了一般,有種清冽的香氣…
裳裳,姑且等爺一陣子,等爺將寒寒美人兒搶回來,便去飄渺峰尋那教你復活的靈藥。到時候,咱將那幫沒心沒肺的傢伙撇家裡,美酒一壺,快馬一鞭,闖蕩江湖過二人世界去…看誰還敢騎姐頭上尿尿,冷落不死你…
只墨傾城知道,那場婚姻,等著她的,是那女子最傷的劫,還不會會義無反顧…也許,即便墨傾城知道,卻仍是回快馬加鞭往回趕,因為有些人,她可以躲著,卻註定不能丟棄…
因為有些得到,亦註定不能兩全…自私也好,多情也好,放不下,便放不下…
那紫袍男子就站在一旁,看向墨傾城的神色不復最初的凜冽…終是低下頭,長袖之下的拳頭緊了緊,這才波瀾不驚道
「你放在手心裡寵愛的那人,被帶回了羽國皇宮…」
一時之間,墨傾城忽然就有些感激這人,若非漣兒的倒戈,只怕她永遠都不會明白,漠輕寒於她,究竟意味著什麼…
說起漣兒,墨傾城總也無法不疼不癢,畢竟,亦曾想著,要讓那丫頭過得好的…只如今,心都不在了,還談什麼好…
墨傾城深知,感情勉強不來,卻仍是昧著良心同這人對牛談琴了一番,墨傾城對那人說
「若是能,便愛漣兒吧,那丫頭單純得緊…」只說完這話墨傾城就後悔了……
這麼蛋疼的話,她竟也說得出口,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大腦秀逗兒外兼腦血管意外偏癱了…
這人若真的愛了漣兒,那才是最大的可悲呢…
和一張藏寶圖爭風吃醋,非瘋即傻,墨傾城實在不敢恭維…
只不想,那紫衣男子聞得墨傾城一番說教,一時間亦是嘴角抽搐…卻也沒說什麼,只一言不發的將墨傾城從地上橫抱而起,直疼得墨傾城呲牙咧嘴…
秋末的風,總也帶著淡淡的涼意,墨傾城自那暗無天日的牢房中出來,這才知道,此刻外面竟是月掛中天…
於是,良辰美景之下,墨傾城變成了話嘮…
當下扯了那人的衣服,沒事著抽道
「你不殺我了?」
那男子聞言氣結,倒也乾脆,直接挑了眉甩給墨傾城一句
「你想死?」
墨傾城被這話雷得咳嗽連連,一時間喉頭腥甜無比,於是,有嫣紅的鮮血自墨傾城嘴角不斷湧出,一時間,有些觸目驚心…
卻見墨傾城跟沒事兒人似的,那袖子粗魯的擦了擦,復又笑得一臉奉承,笑嘻嘻道
「怎麼可能,世界如此美好,豬都活著呢,姐怎麼可能想死…」
一句話,又將氣氛詭異幾分…
墨傾城覺著胳膊腿緩過來了些,傷得不輕的身子因聞得漠輕寒要成親,若注了興奮劑一般,那叫一個精神…
不過,也沒準兒事迴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