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爭風吃醋
卻說墨傾城聽罷莫不離的話,先是一愣,隨即,開始低下頭細細的審視眼前的人,仍是一襲藍衫,仍是那張若雲朵一般的柔美小臉兒,只這一刻,不復最初的羸弱柔婉,自是沒了那股子怯怯的味道。並非偶爾突現的調皮,也就不見那些任性和偏激。偏偏這一刻,墨傾城卻是看呆了…
是的,莫不離是極美的,那種美與烈如歌窒息的妖嬈不同…與白芷言通身的溫潤有異,漠輕寒的冷魅,更是在這人身上一絲不見…
莫不離是風信子,那種隨著風不停轉換姿態的纖柔,明明是極不適合男兒的,只於這人身上,卻是再好不過…譬如說這一刻,莫不離微仰著小臉兒的模樣,像極了迎風搖曳的淡藍色花朵,纖長的睫毛若蝶兒的羽翼一般撩人,只偏偏那一湖青綠,清澈得若要醉了天下蒼生一般…
裊兒,為何又是這種波瀾不驚的空曠…你可知道,老娘看了,會心疼…
墨傾城心下無奈,終是於眾人的注目中揚起唇,恢復一貫的弔兒郎當,戲謔道
「得,是爺的不是,這半死不活的寂靜,還真tmd難受,不過話可說在前頭…」墨傾城說到此處,只微微一頓,長著疤痕的臉頰映著悄然升起的月色,一時間,卻也有些唯美,只給人一種錯覺,那疤痕,似是讓墨傾城愈發好看了一般…
若許多傷,長在左邊,離心近,反而更凄美些…
墨傾城將手裡的面具收入袖中,而後將一張小臉兒揚至奸詐狡猾,終是嘿嘿笑道
「今晚都給爺盡興的喝,咱不醉不歸,誰若玩兒特殊,以後便滾出這『那時煙花』…」
墨傾城是調節劑,最擅長裝流氓轉移話題。所以,不過片刻便將屋子裡的氣氛緩和過來…
莫不離打從聽見墨傾城放軟了話兒后,便只睜著一湖青綠痴痴的看著墨傾城,那模樣,像極了撒嬌的貓兒,說不出的可愛…
而墨傾城,對這個調調最沒有免疫力。說準確的,是對所有的美男都沒免疫力,可墨傾城是個好面子的主兒,總得為自己找些樓梯下…
墨傾城拿食指微微颳了刮莫不離的鼻子,而後寵溺一笑,於夜色里,那種溫淡,像是被放大成千萬倍一般…
只眾人神色各異,可謂精彩紛呈…
烈如歌冷著臉盯了墨傾城片刻,終是挑了挑眉,忽的揚起唇嫵媚一笑,若初見之時一般,紅衣翻飛,青絲搖曳,而後一臉妖媚拿漂亮的眸子緊緊盯著墨傾城,似嗔怒般撅了緋紅的唇畔,似笑非笑,萬分妖孽道
「你不要爺了么…」
墨傾城,倏地就懵了…
一時之間,竟是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烈如歌並非不曾妖嬈過,只自從半生崖一別後,她便不曾自那人身上瞧見過這般清淺的嫵媚…這一刻,墨傾城發現,這人的一顰一笑,像是從一開始,便對自己的殺傷力非同一般…
如今這般朝她一笑,竟只覺得骨頭都要酥了一般。只令墨傾城心驚卻並非僅此而已…從前的烈如歌,嫵媚歸嫵媚,只她看著的時候,總像是相距遙遠的仙人一般,伸手之前,總也要思量一番,會不會弄髒同那人一般絕色的衣裳…
因為,烈如歌曾似有若無的躲開過,她記得…只這一刻,那人盈滿媚氣眉目之間,竟是散發著她不曾見過的妖嬈,冥冥之中,若散出些許溫柔一般,一時間,墨傾城只覺溺在那人的眸光里,抽不出身…
於是若哈巴狗一般湊到烈如歌身邊,毫不猶豫咧嘴笑道
「怎麼可能…」墨傾城說話的語氣活像被人踩了尾巴的黃鼠狼,眉目間,那叫一個奸詐狡猾…
偏生烈如歌見墨傾城如此,竟是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只這一笑可不得了,看在墨傾城眼裡,那叫一個風華絕代,媚骨天成,當下直著眼,一副花痴相,喃喃道
「美人…」
只一句話,眾人皆石化…
卻見一直沉默不語的白芷言忽的出列,梨衫飛舞間,只拿一雙盈了水汽的眸子安靜的看著墨傾城,眉目間,儘是沉靜溫潤,終是抿了抿唇,柔聲道
「傾兒可想念露水釀的竹葉青…」
白芷言說話的時候,語氣很輕,眼睛很亮,若散發著熒光的羽毛一般,落在墨傾城心間,柔軟之餘,卻是撩撥得墨傾城心痒痒,當下傻了吧唧點頭道
「想念,想念…」那表情,活像250…
烈如歌一見墨傾城此般模樣,頓時黑了一張臉,美眸帶刀朝白芷言瞪去,卻見白芷言亦不甘示弱,拿清冽的眸子瞪了回去…
總之,這兩人總像是不對盤,見了面就掐…
說起來,也不無原因,烈如歌對墨傾城當日於武林大會上死死護著這人耿耿於懷,白芷言則不屑於烈如歌不擇手段將墨傾城鎖在身邊的行徑…譬如,半生崖邊的那一場屠殺…
那人佔盡了便宜不說,還博了那女子的同情…偏偏,卻不好好珍惜,怎能教白芷言不火…
烈如歌則不悅於白芷言對墨傾城的左右閃躲,既是喜歡上了,卻又不護其周全,教他著實惱火,最主要的是,那蠢女人偏偏對這廝死心塌地,教他著實不舒坦…
墨傾城看似聰明,偶爾卻也遲鈍的可惡,偏偏,思想還有異常人…此刻,只如同白痴一般將視線在這兩人臉上不斷切換,那叫一個不知疲倦…最可惡的是,十個人都能看出來這倆人不對盤,偏偏墨傾城問的話卻幾乎雷死人,因為墨傾城問
「我說你們倆,幹啥呢,眉來眼去的,沒看爺在這兒呢么…」
一句話,將滿是氣氛降至詭異無比。烈如歌美眸一挑,看著墨傾城時幾乎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而白芷言,則是嘴角抽搐著哭笑不得…
這人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