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漸行漸遠
一直在一旁的啤酒肚終於反應過來剛剛的狀況,只一臉淫笑的伸出手便朝墨傾城的臉上摸,卻見那此刻正摟著墨傾城的人,手腕一翻,而後啤酒肚總牙咧嘴的收了手…
「琴若卿的女人你也敢碰,不要命了…」那人瞪了啤酒肚一眼,語氣有些不好…
那啤酒肚訕訕的收回手,嘟囔道
「玩兒完了,直接做掉不就好了…」
卻聞救了墨傾城的人冷哼一聲,幾分蠻橫道
「吳世朱,老子警告你,別打她的主意,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那啤酒肚一聽這話不願意了,當下回到
「馬乃苟,這他娘的還沒到呢,你就先做起走狗來了…」
卻說墨傾城,此刻正為方才咬了舌頭裝吐血疼得冷汗涔涔,待聽了這兩人的對話,卻差點沒直接噴了…
我靠!『吾是豬,媽乃狗』這名字,還真不是一般的般配…
那人只見得懷裡的美人輕咳兩聲,那眉皺得,只讓人揪心不已,當下手中皮鞭一個用力,但見媚色若火箭般沖了出去,墨傾城暗中一邊安撫她家媚色,一邊卻也有種很難言的感覺…
這個陌生人,似是護著她呢…
很醜的名字,很猥瑣的容貌,只單單這一點,卻叫她不怎麼討厭了…只要談喜歡,卻是絕對不可能的…
因為墨傾城,向來將感動和感情,分得十分清楚…
現下只希望,這人能儘快帶她尋到忘情山莊…
墨傾城一路裝睡,幾度被顛得頭暈腦脹,偶爾於這兩人劍拔弩張之時懵懂的清醒一番,那一雙布滿霧氣的眸子可憐兮兮一瞅,那兩人一準兒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給她找吃的…
媚色很爭氣,馱著倆人硬是馬不停蹄的跑了三天三夜,墨傾城期間被灌下兩碗黑不隆嗵的草藥,喝得膽汁都快反出來了,終是由原本的健步如飛被折騰至奄奄一息…
好在,那瀑布,算是尋到了…
只入眼的,除了一片一片的荒涼,再有的便是屍橫遍野。原本,懸在空中的水,待撞擊過石頭,彙集成水流的時候,卻是醒目的腥紅,墨傾城只覺腦袋嗡的一聲,下一刻,若離了水的魚一般,急切的自媚色身上翻身而下,只偏生,著地的時候,腿一軟,整個人狼狽的趴在地上。
刺鼻的腥氣迎面撲來,墨傾城就那般愣愣的看著眼前不斷流淌的紅色,連爬起來,竟都忘了…
身後的兩人亦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到。
無疑,這裡曾發生過一場惡戰,生死角逐,血影刀光,只這些,都與她墨傾城毫不相干,她在意的,僅僅只有,這些被血染得早已分不清顏色的人當中,有沒有她所惦念的人…
墨傾城若沙漠里淘金的人一般,連滾帶爬的,將那些已然硬了的屍體一個一個的反過來,木然的表情,緊抿的唇畔,以及那些一滴一滴滲出的鮮紅,卻彷彿不肯放過任何一個人一般…
卻說原本還算溫順的媚色,這一刻忽的一聲嘶鳴,一個揚蹄便將身上的人甩了出去…
吳世朱摔了個狗吃屎,只抬起頭看墨傾城時,帶著淡淡的驚愕,或者,還有些擔憂,卻於下一刻,悶哼一聲,兩眼暴突,嘴邊逸出一抹鮮血,死了…
墨傾城抬起頭時,便只看到那人死去的模樣,說不出的一種感覺,可她此刻,真的是有些想要發泄了…
墨傾城起身,滿是鮮紅的小手看起來有些猙獰,若星子一般的眸子泛起深邃的凜冽,而後一步一步朝馬乃苟逼近,表情有些奇怪,嘴角揚起的弧度,似冰冷,卻有些殘忍的味道…
墨傾城此刻的笑容,與來自地獄的魔鬼無異,單那一絲皮不笑肉不笑,便只教人渾身發毛…
馬乃苟後退兩步,卻見墨傾城嗤笑出聲,有些尖銳,有些刺耳,而後眯著眼睛啞聲道
「你殺了他…」不是疑問句,很平淡的語調,只聽著,卻彷彿北極一般…
馬乃苟一愣,卻於下一秒,笑得一臉淫*盪,而後挑釁道
「不就是個娘們兒么?現在琴若卿不在,老子看誰還護得了你…」
墨傾城聞言,卻是笑得愈發嬌艷,漂亮的眼睛彎成月牙,卻仍是乾淨著閃閃發亮,晶瑩的唇畔染了幾許嫵媚,卻仍是若果凍一般嬌軟誘人,那一刻,足矣晃花天下人的眼睛…
馬乃苟呆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人似是變成另外一人般,只嫣然巧笑間,卻已是人間地獄…
墨傾城撫了撫手腕,像極了用劍之人摩桬劍鋒的知覺,而後,伸出食指於那人額心一點,便見得馬乃苟若一攤爛泥般軟軟倒下,眼睛睜得很大,似是不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
墨傾城沒看那人一眼,只拖著染了血跡的衣裳,行至吳世朱跟前,伸出手,將那人的眼睛合上,而後翻身上馬,策馬揚鞭…
調虎離山,這裡的血跡分明就是許久以前的,那些屍體,怕也是有人故意而為之,那麼鳳離殤,你將封鎖了這麼久的消息放予她聽,意欲為何?
墨傾城永遠都沒有回頭的習慣,亦或是骨子裡的涼薄,註定像她這樣的人永遠都不能回頭…
所以,滿目腥紅中,那隨風搖曳的一抹梨裳,註定要錯過。所以,連同人唇際的苦笑,也一同錯過…
他自由了,可是她的心,卻已越走越遠了…
墨傾城雖心急,卻也知媚色雖是寶馬,卻也有限度,於是只得尋了間客棧養精蓄銳。銀子是她從漠輕寒那裡摸來的,一直藏得很隱秘,這一刻,也算物盡其用…
墨傾城不會武功,卻並代表,她連殺人,也一併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