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之夜(三)
誰知他又在瞬間惡狠狠地捏住她精緻滑嫩的下巴,直至她的下頜痛的碎心,他才厭惡地冷冷道:「但那是不可能地,我絕不可能愛上一個幾乎使我的家庭差點破碎,使我差點失去一切的女人的女兒!」
夏盼兒的臉色變得慘白,夜色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的蒼白和凄美,嘴唇毫無血色,眼神空洞,腳下的步子虛浮無力, 內心翻江倒海般痛,直到四肢百骸!
在美國那個人人稱之為天堂的國度,在那個爾雅康朗,溫情欣長的男人身邊被無微不至的呵護了六年,即使面對他天價的令人瞠目的別墅鑰匙面前,她都不曾心動。
她卻堅貞地記著兒時的誓言,並且不顧一切飛蛾撲火地接受他的婚禮,沒有鮮花,沒有婚紗,只有詛咒的婚禮。
然而他卻不像當年一樣單純,他的心已經變得冰冷,甚至變得殘酷。
「俊豪哥哥,你——」
唐俊豪俊美而邪惡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殘忍,他為有力地捉狎了夏盼兒而開心快意!
想起這麼多年來受到的母親身心的摧殘,他放聲狂笑,有種發泄般的愉悅和輕鬆!
「俊豪哥哥,你怎麼變得如此——」 「不堪」兩個字還是卡在她的喉嚨里。
夏盼兒怎麼也不會相信:那個曾經連一隻螞蟻死了,他都要為它準備一抔香冢的俊豪哥哥的臉上會有如此狠毒暴扈和恐怖的表情。
「想不到歲月能夠如此洗滌人,對不對?」唐俊豪眯縫起那雙深邃的眸子,憤怒地盯著她:「這都是拜你母親所賜,我的世界里已經全是仇恨和黑暗!」
「不,不是,俊豪哥哥,你誤會我的媽媽了——」她一退再退,終於退至角落,不再有後退的餘地,身子蜷成一團瑟瑟發抖。
「你敢說不是?」 他步步進逼,用力地捏住她玲瓏溫潤的下巴,恨不得捏碎:「難道不是那個叫夏雁寒的女人把我的母親變成殘疾,把我的家庭變成地獄?」
「不是,不是……」她的內心狂喊,但她看著那被仇恨燒灼的猙獰變形的臉,她沒有喊出聲來,她知道那是無濟於事。
只有紅唇不止的顫抖,淚水盈盈欲落。
看著那楚楚可憐的淚眸,他柔柔的漣漪般的軟弱瀰漫開來。
但驀然,他又狠狠地擰了擰眉,雙手緊握成了拳,周身散發著重重的冷氣: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可憐,我不會同情你的,我與你只有仇恨,永不會有夫妻之情!不要再自作多情的記得兒時的那些戲言!」
再逼視她時,眼睛里已經布滿猙獰和狂野。
刺骨的涼意猶如一隻只冰箭射入夏盼兒的五臟六腑,她背脊處嗖嗖的涼風直竄而來,全身深處冰窖般冷到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