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修章
慕迪正在這邊苦惱著,而另一邊,豪華的別墅裏,黑衣人敲了敲桌子上的保險箱。
“雖然才兩億,不過夠用了。”
他勾著嘴角一笑,嘴角一側有著一顆若隱若現的金牙。
傅小慈今天照常在公司上班,奇怪的是邁洛今天沒有來,她舒了一口氣,今天終於可以輕鬆一點了。
可是一想到邁洛她就會回想到那天慕迪奇怪的表情和他們倆之間奇怪的談話,她敢確定的就是邁洛和慕迪之間肯定認識,而且他們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麽事情。
正想得入迷的時候,電話響了,一看是管家打來的。
“李叔,怎麽啦,有什麽事嗎?”
“哦哦,小慈啊,是修章的學校打電話來說修章在學校裏麵打架,要叫監護人過去一下,我不敢打給少爺,就打給你了,你可以過去看一下嗎?”
“好的,李叔,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傅小慈今天弄完手頭的事就趕緊提前下班,打車來到了修章的學校,找到了修章的班主任。
“不好意思啊老師,我們修章不會說中文,可能和同學有什麽誤會。”
“傅小姐,修章這孩子一進來的時候他確實不會說中文,可是我們後來觀察他會說中文,而且這孩子有暴力傾向,他雖然不愛說話,但是他對周圍的事物很敏感,我們初步判斷孩子的精神方麵可能不太正常,我們建議你們把孩子領回去做一個全麵的檢查。”
班主任的這一席話的信息量太大,傅小慈一下子又點反應不過來,隻能先答應著老師,然後和慕迪商量。
慕迪接到傅小慈的電話馬上就趕過來,就在他停車的時候,看見一個男人慌慌張張從學校裏麵跑出來,慕迪沒有多想,看到傅小慈出來,他下車去接傅小慈。
傅小慈把班主任說的話一一說給慕迪,慕迪越聽眉頭皺得越厲害,雖然他看到修章就會想起他那惡心的母親,可孩子本身又有什麽錯呢,把孩子弄成這樣的還不是都是父母的錯。
慕迪趁著傅小慈去衛生間的空檔,拿起電話打給了肖冉。
“肖冉,幫我聯係一個兒童心理醫生,要有經驗的。”
“喲,怎麽了,慕大總裁該不會有了個私生子了吧?”
“別廢話,趕緊給我找。”
“嗬嗬,好的好的,等著我聯係一下我朋友,然後有消息了我就給你電話吧,怎麽樣?”
“嗯,好的。”
傅小慈甩甩手上的水,從背後看著慕迪。
原來慕迪並不是討厭修章,慕迪自始至終都是善良的,隻是他總是給別人看到他冷酷的一麵,而他溫暖的一麵隻有長期和他相處的人才知道。
紀揚川站在醫院的樓頂上,看著夕陽一點點地落下去,其實打內心來說他不願意看夕陽,因為夕陽一點點落下去,天越來越暗,陽光越來越少,最後太陽消失了,剩下的時候死寂一般的黑夜。
就好像他的生活,他生活的光在一點點消失,雖然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生活的光完全消失,但是應該不遠了。
昨天晚上他去紀冉川家吃飯。
“大嫂,我今天帶了去年在法國買的上好的紅酒。”
紀揚川一進門一邊換鞋一邊朝廚房大聲說。
“揚川來啦,快坐,咦?!這不是上次別人給你的那瓶74年的紅酒嗎?你不是一直舍不得喝嗎?今天怎麽舍得拿出來呀?”
大嫂一邊接過紅酒一邊笑著問。
“今天我們一家人難得聚一次,更何況我們大嫂親自下廚,大嫂做的菜當然要用好酒來配咯。”
“貧嘴,嘴這麽甜別老是拿你嫂子開涮,什麽時候也把你的小女朋友帶來給嫂子看看。”
“我呀,就喜歡嫂子這樣的女人,嫂子都嫁給大哥了,我還上哪去找啊。”
今天這頓飯也是他們孩子,紀淮樂,小名蛋黃,滿一百天的日子。
按照紀家的性格,那肯定是得大費周章的辦一次酒宴,但是無奈現在紀冉川的身體不好,再加上為了妻兒的安全他們也就不大費周章的辦那麽隆重了,就在家吃吃家常菜就行了。
紀暖川抱著小蛋黃,不停地逗著小蛋黃,大嫂和保姆在廚房準備著晚飯,幺姐也在一旁幫忙,與其說是幫忙,不如說是搗亂,大嫂看著熱心的溫小越也不好拒絕,隻好讓溫小越去洗菜。
“哎喲,幺妹,怎麽弄得滿身都是水,快去換衣服,別待會著涼了。”
大嫂看著溫小越洗個菜弄得滿身都是水也沒有責怪她,反而像是對待貪玩水的小孩子一樣,擔心她著涼。說實話,雖然紀冉川是黑幫的老大,可是他的妻子卻是難得的賢妻良母。
要說大嫂可是難得一遇的好女人,她本出自書香世家,從小獲得良好的教育,性格一直都是溫良賢淑,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好妻子,誰都沒有她會嫁給一個黑幫的老大,當初她的家人也是極其反對她嫁給紀冉川,可是她不顧家人的反對義無反顧地嫁給了紀冉川。紀冉川也是把她捧在手心裏寵著,舍不得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有一次,他聽到他的對手幫派打算拿她作為要挾他的籌碼,他氣得立馬就把對手幫派給滅了,一個人都不剩。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所有人再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紀冉川在整個家族裏扮演著父親的角色,大嫂也就扮演著母親的角色,他的溫柔體貼溫暖著家裏麵的每一個人,可是上天總是不待見善良的人。
不一會,晚餐準備好了,一家子其樂融融地坐在餐桌前開始了好不容易的一次家庭聚會。
“來,我們為今天大家能夠聚在一起舉個杯吧。”
最愛熱鬧的溫小越提出了建議。
“對啊對啊,我們都多久沒有像今天這樣一起吃飯了,來來來,為我們的今天,也為以後我們能夠天天聚在一起而舉杯!”
紀暖川也在一旁附和著。
“就你兩個小崽子最會說,來吧,大家舉杯吧”
紀冉川笑著說,自從他出院以後,他變得愛笑了,不像以前總是繃著臉。
也許他自己也知道能和自己家人在一起的日子也不長了,在最後的日子裏他想多對家人笑笑,因為他不想讓家人繼續為他擔心,這樣他們會覺得他真的沒事了,同時他也希望他們能記住他笑得樣子,現在他隻能用笑容來拜表達對家人發自內心的愛。
大家都笑著舉起杯子,杯子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幹杯!”
就在大家坐下開始有說有笑地開始享受美味的晚餐時,紀冉川突然覺得天旋地轉,呼吸越來越困難,然後整個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沒有哭天搶地的哭喊聲,紀冉川被悄悄的轉移進了醫院,一點點大的動靜都不敢弄出來,生怕被誰發現似的。
紀揚川深深地歎了口氣,即使紀冉川的主治醫生不告訴他,他自己也知道紀冉川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把手裏的煙頭扔了,用腳踩了踩,眼睛無神地看著遠方,像是做了什麽重要的決定一樣又歎了口氣然後回到了病房。
病房外麵,隻有付舒雪一人,紀暖川和幺姐都被紀揚川叫回去休息了,而付舒雪怎樣都不肯回去。付舒雪沒有大哭大鬧,隻是靜靜地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眼睛無神地看著重症看護士裏的紀冉川。
紀揚川看到付舒雪的樣子心裏也很不好過,突如其來的打擊肯定讓她很難接受。他坐到付舒雪的身邊。
“大嫂,大哥他……”
“你大哥的病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看他有意瞞著我,我知道是為了不我擔心,所以我一直裝作不知道。每次看著他難受的時候,我都會悄悄躲起來哭,然後整理好心情有若無其事地站在他的麵前。我一直期盼這一天不要來,沒想到……這一天還是來了。”
付舒雪的雙眼已經無法聚焦,隻是呆呆地看著前方。當一個人太過於悲傷的時候,淚腺已經無法工作了,眼淚無法緩解悲傷時,其實心裏會更難過。付舒雪就是這樣,今晚她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可是這樣的她比大哭大鬧更讓人心疼。
紀揚川沒想到付舒雪早就知道了這一切,沒想到她這樣看似柔弱的女人卻有著一顆這麽強大的內心。
他也不知道安慰什麽,隻能靜靜地坐在付舒雪的身邊陪著他。
春天的雨總是給人一種憂鬱的感覺,它沒有夏天的雨那麽狂躁和短暫,它總是綿綿細雨,一下就是一天,好像總是下不完似的。穿著白襯衫的傅斯年撐著傘慢慢地走在校園的路上,他永遠演繹著一個少年的安靜與美好。
也許是被這綿綿細雨影響,他心情也像這細雨一樣有種說不出的憂鬱。他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溫小越的聲影,可能因為溫小越總能給他帶來陽光和溫暖,也可能是因為溫小越已經很多天沒有來上課了,此時此刻的傅斯年突然很想念溫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