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無奈
沈允欽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
兩個人來到了廂房之外。
丞相先是對太子行了禮,之後便迫不及待的詢問。
“敢問太子,小女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明明她今天走的時候還是那樣活潑怎麽去了一場宴會竟然變成了這幅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還請太子殿下能夠如實相告。
這次的事情沈允欽懷疑和寧音璃有關,她的種種行為讓沈允欽有些疑惑。聯想到寧樂笙在宮中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第一個念頭就想到有人要害她。而和她有矛盾的,也隻有寧音璃了。
想要看她出醜,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丟麵子的人目前沈允欽能想到的隻有一個寧音璃。
他本來想脫口而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又考慮到自己並沒有證據,就這麽去汙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的話似乎不太好。
要是他掌握了證據,真的與寧音璃有關的話。那麽他也絕對不會輕饒對方。
說到底這件事情現在他也隻是有所懷疑而已,根本沒有得出確切的結果來,若是打草驚蛇的話,之後想要幫寧樂笙討個公道那就難上加難了。
丞相滿臉焦急的看著他,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鼓。
為什麽太子不告訴他呢?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麽隱情?
他心裏一慌,再次質問道,“太子殿下為何不回答老臣呢?可是這其中有什麽隱情?難不成有人要害我的女兒嗎?太子殿下,您倒是快說呀!老臣的女兒現在就躺在床上,那幅可憐的樣子。老臣作為父親著實心痛。
隻見太子殿下不清不淡的張口說道,“丞相不要多心,貴千金可能不過是食物過敏罷了。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有誰敢對丞相府的千金動手呢?您不用擔心太醫馬上就會過來。今天的宴會上人多口雜,吃食上可能會放開一些。可能貴千金有哪些需要忌口的東西我們還不知道。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丞相可千萬不要多想呀!
好吧。”
既然沈允欽都開口發話說是食物過敏了,丞相自然也不好繼續說什麽,無奈之下,隻能將尚未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咽回肚子裏,憋得臉頰發紅,心底難受。寧樂笙迷迷糊糊的躺在床榻上,全然沒有了平日裏活潑動人的生氣,看得丞相心疼極了。
若不是眼前之人貴為太子,他早就派人狠狠打幾大板子然後丟出丞相府外了
凡女兒家家,皆是最需要世人悉心嗬護的珍寶。從小到大,哪個不是被父母“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掌上明珠?寧樂笙身為丞相之女,更是千金之軀,可她隻不過是外出了一趟,走的時候還生龍活虎的,回來的時候就成了霜打的茄子,這叫他怎麽不心疼?!
餘光默默看了沈允欽一眼,丞相糾結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將所有的話化成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罷了!
他一來不是瞎子,二來不是傻子,當然清楚自家閨女和沈允欽之間的關係,也將沈允欽對寧樂笙的那份情誼看得真真切切一想必沈允欽也不是有意讓寧樂笙變成這副模樣,既然如此,也就無需多加怪罪,更何況此人是太子,身居高位不是他想怪罪就能怪罪得了的。
然而,即便是在心裏默默這般勸慰自己,丞相心裏還是氣鼓鼓的,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喉嚨,吐不出來,咽不下去,除了難受還是難受。
將丞相的一舉一動全都收入眼中,沈允欽也有幾分難堪地低下了頭。丞相的心思,他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幾分。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和悔過,沈允欽在床榻邊俯身而下,親手為寧樂笙掖好被角一由於不常做這種事,他的動作有些生硬,卻很用心。
除此之外,他甚至還不顧侍從的阻攔、拒絕婢女的幫助,親力親為地端了盆水、拿了塊毛巾,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為寧樂笙更換額頭上的降溫布。
丞相在一旁看著,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謝謝,還是該嗬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允欽卻遲遲沒有回宮休息的意思,不停地圍著床邊轉悠忙活,累得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卻並未表現出絲毫不耐煩,望著寧樂笙的目光仍然充滿了眷戀和內疚。
他伸手摸了摸寧樂笙的額頭:“啊怎麽還是如此燙?”
看著寧樂笙由於病痛而略顯憔悴的麵容,沈允欽心裏又是一陣焦急,恨不得此刻躺在床榻上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自己。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寧音璃略顯詭異的某些細節動作,一抹晦澀的暗光從沈允欽眸子裏一躍而過,仿佛劃過夜空的黑鳥的翅膀,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雖說單單腹痛和發燒並不是什麽要人性命的大事,但已足夠說明後宮之中有人對寧樂笙虎視眈眈。
今日是小災小病,可也許明日對方就會痛下殺手。
此事,他必然會徹查到底!
心中的情緒化作一團亂麻,丞相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他冷冷的看了愁眉沉思的沈允欽一眼,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麽衝動:“太子殿下,我會照顧好自家姑娘的,您身體尊貴,不宜操勞過久,還是快快回宮休息吧。更換降溫毛巾這等簡單易做之事,臣自然會安排的。
之所以這麽說,一方麵是因為擔心讓太子在丞相府中待得太久會引人閑話,另一方麵則是實在無法消化掉心中積累的怨氣。
丞相不是不清楚以自身身份本不該對太子殿下下逐客令,但愛女心切,他根本無法繼續忍受眼睜睜看著某個沒有對寧樂笙盡到照顧義務的“罪魁禍首“在眼皮子底下晃悠。
是,他的確是為人臣子,但與此同時,他更是寧樂笙的父親!
此時沈允欽正準備再一次為寧樂笙換上降溫毛巾,忽然聽到丞相這麽一句話手頓時在半空中僵了一瞬,本就懷有愧疚之心的心更加慚愧了:“多謝丞相大人的體貼好意,寧樂笙食物過敏,我身上有推脫不掉的責任,如今寧樂笙躺在榻上正需要人陪伴,我又豈有離開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