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身陷死關（2）

  “紫嶽合一，不老魔獄。”


  草婆婆左手伏地，右手擎天，蛇頭杖插入身前地麵，運起奪天地造化之功，將左右分為兩半的山嶽迅速合攏，整個人被夾在當中不見蹤影，同時山嶽上空出現兩條百米長鐵鏈，首尾相連結成圓環套在山頂，紫氣升騰。


  “給我破！”


  林嘯咬破舌尖，聲若炸雷，一口鮮血噴上重封刀，落下的刀芒立時速度暴漲，以一往無前之勢看向山頂。


  “啪”


  一聲脆響，鐵鏈應聲碎裂，刀芒自山頂化作一縷雪白絲線，一閃而逝。


  高達數十丈的黑紫色山嶽開始穩若泰山，隨之劇烈顫抖，片刻後自中間轟然炸碎，虛影在坍塌間消失無蹤。


  “我的媽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一會實一會虛，還讓不讓人活了。”


  早就嚇的蜷縮在眾人身後的三劍客抱作一團，心驚肉跳的說道。


  “那老妖婆的幻術與紫嶽不老功融合，果然厲害。”黑衣公子冷寂由衷讚歎一聲。


  蕭龍宿點點頭道：“林嘯那一刀的威力雖已超凡入聖，但功體上的差距無法彌補，終歸還是差了些。”


  “你不出手幫幫他？”冷寂莫名其妙看著蕭龍宿說道。


  “人各有命，因果天定，他不會有事的。”


  蕭龍宿解下腰間酒壺，抬頭喝了一口酒，視線微不可查的掠過客棧二樓。


  山嶽被林嘯一刀劈散之後，地上隻有兩條黑蛇殘軀，自七寸處斷裂，死的不能再死，草婆婆再次消失無蹤。


  俯衝而下的林嘯落在兩條黑蛇身邊，右手提刀，左手按在前胸深已及骨的傷口上，大口喘息不止，渾身發軟搖搖晃晃，這一斬重封刀抽幹了他所有內力。


  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下的蛇軀，然後緩緩閉上雙眼汲取重封刀上殘存的內力，同時探查草婆婆的氣機。


  蛇軀尚存，主人又豈會灰飛煙滅。


  魔教陣營中，枯木看著林嘯腳底那兩條濃如黑墨身首異處的小蛇，雙拳攥得咯吱作響，他知道，若非受到生命威脅，師姐絕不會將那兩條以自身精血喂養多年的黑幽蛇性命為代價，用以金蟬脫殼。


  想到這他看向林嘯的眼神愈發奇怪，好像在看著一個死人。


  “嗖”


  一道破風之聲自林嘯身前百米處響起，草婆婆身影顯現，蛇頭杖隨手扔出，攜帶黑色霧氣疾射而來。


  林嘯艱難將重封刀擺至胸前，“砰”一聲響，杖頭重重落在刀背之上，餘勁貫胸，林嘯整個人狼狽倒射而出，雙腿在地上犁出兩道百米深溝，拄刀跪地，低頭大口咳血不止。


  草婆婆伸手接住倒射而回的蛇頭杖飄飛至林嘯先前落地的位置，低垂頭顱，雙腿屈膝將兩條黑蛇殘軀捧在掌心，抬頭仰天一聲悲吼，撕心裂肺。


  在場的眾人遠遠觀去，隻見此刻的草婆婆俏臉悲怒深重，眉頭皺紋已然全無，雙目一眨不眨，兩行血淚流下。


  “正魔並非是善惡的評判標準，亦非有無感情的佐證，那老妖婆的修為不亞於魔教的宗主，洞主，卻對兩條蛇有此感情，人性這種東西很奇怪啊。”蕭龍宿看著血淚滴落的草婆婆感慨道。


  “大部分人對自己的親人，朋友，或者花費很長時間種植的花草，飼養的動物都會投入感情，但對陌生的東西無論怎樣大都不以為然，縱使有些感觸也隻是一時之間而已。”冷寂聽聞蕭龍宿所言，好似響起了什麽，不覺間也說出一番話。


  “每一件事物對每一個人的感情，作用，心中的位置不同，自然會有區分對待的作為，林嘯殺蛇，草婆婆哭蛇，一者為敵，一者為寵，難分善惡，不分對錯。”


  蕭龍宿話到此處，便不再言語。


  場中的草婆婆凝視兩條殘軀片刻，做出了一個令正邪兩派所有人皺眉的一個舉動。


  隻見她緩緩將手掌移至嘴角，伸出柔軟香舌將整個蛇身卷入口中，咀嚼的津津有味，不時有鮮血透過牙齒順著嘴角滴落，看的在場各派弟子頭皮發麻，有的女弟子則不能控製的在一旁嘔吐不已。


  草婆婆將口中蛇肉緩緩咽下，伸出舌頭舔舔嘴角殘留的血液，意猶未盡。


  遠處拄刀跪地的林嘯意欲掙紮站起，奈何稍一用力便感覺五髒六腑好似移位般的疼痛，隻能抬頭作罷。


  “老妖婆，你怎麽比那段平濤還要惡心？”身臨死關，“麒麟虎”林嘯仍然渾身是膽，毫無懼色。


  草婆婆起身懶得應答，雙手十指指尖相對，覆在嘴上，腹部猛然一吸，一吐。


  “紫嶽不老碎心萬箭”


  萬道血箭相連，一箭接著一箭自草婆婆口中射向林嘯。


  年輕的容貌再度衰老，烏黑的長發再次雪白，挺拔嬌小的身軀再次佝僂矮小，一招畢，草婆婆恢複原樣。


  “草婆婆，給在下一個麵子，此戰到此為之如何？”


  一道溫潤嗓音傳來，“麒麟虎”林嘯身前驚現一襲青衫，迎箭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