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城
來到天鬥後不久，千仞雪就盯上了玉小剛。
接二連三受到感情打擊的玉小剛，正是心灰意冷的時候，自然沒有什麽要出人頭地的想法，對皇子的邀他前往天鬥城的請帖，或是婉拒、或是充耳不聞。
而千仞雪剛剛料理了皇室弟子，戾氣正盛。
你不過來是吧，我過來！
她直接出現在了諾丁城——正是伊安珀去找她玩的那次，她瞞著武魂殿，找上了比比東的舊識。
對於千仞雪來說，這不僅是要建立屬於天鬥——屬於她自己——的研究所，打破雪星親王對天鬥皇家學院的掌控，建立屬於自己的人才班底，還代表了一把鑰匙。
打開比比東過去、自己身世之謎的鑰匙。
既如此，便不吝於以皇子的身份，屈尊前往諾丁。
“知道大師諸多事務需要處理，但如今的天鬥缺乏棟梁支撐，不得已之下，隻好冒昧來訪，還望大師諒解。”雪清河恭敬的說，給玉小剛賠罪。
他的行為的確很冒昧，來到諾丁城，找到了玉小剛身為初級學院院長的那位朋友，把他詐了過來。
“太子殿下多禮了。”玉小剛回了一禮，“不過一介落難之人，當不得殿下如此對待。”
享有盛名的大師是個樣貌普通的男人（注：“樣貌很普通”是原著裏麵的話），身形消瘦，有著遮不住的頹唐氣質。
雪清河沒有把他的謙辭當真，誠懇說道：“您的著作，孤已經拜讀過了，實在不忍明珠蒙塵。如今正是天鬥皇家研究所草創之時，正渴求像您這樣的人才。”
“研究所？”玉小剛愣了愣，又消沉下去。
“哎呀。”一旁的友人卻是為他著急，“小剛你，總不能一直這麽下去。就算你願意待在我這個小地方，但你的研究呢？《武魂十大核心競爭力》呢！
別人不把你的研究當回事，我知道那是你的心血啊，去研究所，你還怕證明不了自己嗎！武魂殿的你不想過去，天鬥的總可以了吧！”
千仞雪聽了院長的話，心裏更加確定玉小剛和武魂殿有段過往，心中心思百轉，麵上分毫不顯。
“我……”玉小剛囁嚅著，聽到自己的研究，眼神明亮了一刹那，可很快又熄滅下去，不敢和友人對視，“還是……算了吧……”
院長恨鐵不成鋼地跺了一腳。
“太子殿下，給我點時間，我再勸勸他……”
“不用了，大師容我再多說幾句吧。”雪清河搖搖頭，展示出良好的涵養，“如果大師還是不願意來，那自然是我們天鬥不能吸引人的過錯，孤不會強求。”
“玉大師，武魂殿那邊的研究所出了研究報告，說什麽武魂的成就，在覺醒的那一刻就已經定了下來，”
雪清河端詳著玉小剛臉色，“而我記得您的理念是‘沒有廢物的武魂，隻有廢物的魂師’，您是絕對不會同意這種天定論的，對嗎？”
玉小剛眼角耷拉幾分，但在原本就頹唐的氣質遮掩下，讓人看得不甚分明。
“您就不想打破他們的論斷嗎，證明出生不佳的人，也能有一個光明未來？”
“皇家研究所一定鼎力支持，如果有能找到武魂進化的方法，您將會留名青史。我保證，您也絕對會被給予最好的進化資源。”
聽著雪清河的話，玉小剛知道，自己的出身已經被他調查過了。
可是羅三炮能進化又怎麽樣呢？他喟然道。
自己喜歡的人，一個已經分別和他告別；一個，自己總不能把血脈也……
看到玉小剛沒有動心，雪清河知道自己這一番話白說了。
不過，既然已經調查過他的根底，又怎麽像剛才說得那樣，就這麽輕鬆放過他？
“唉。”雪清河可惜地歎氣道，“大師什麽時候想來天鬥城，天鬥皇室一定歡迎，天鬥皇家研究所的大門永遠向您敞開。孤就先告辭了。”
說著，他起身欲走，院長急急起身相送。
一邊和院長向門外走去，他一邊笑著說：“從天鬥城過來，路上遇到了幾位同來諾丁城的朋友，就順路相伴了一程。中午約好了要一起吃飯，不知院長可否安排一下，到時候一起來吧，也能熱鬧幾分。”
院長點頭稱是，一起出了門，留下玉小剛一人在屋。
玉小剛漠然聽著他們腳步遠離，心情不自覺比往日更沉悶幾分。
“嘎”
有人推門而入。
沒有開口，玉小剛以為是好友送了人又回來了，現在估計是想罵他，又被氣得不知道怎麽開口。
不過他也不知道說什麽，總不能說自己受了情傷吧？成年人了，還這麽幼稚呢，自己一個默默嚐這滋味就好。
摩挲著茶杯，玉小剛努力放空自己。
可這時候，心裏麵那些事、那些人就總是不停冒出來。
武魂覺醒時引來的竊竊私語，從比比東手裏接過書稿時的興奮，自己作為黃金鐵三角遊蕩時的肆意。
他發現，已經記不清父親的臉了，隻有他的歎息似乎還在耳邊。
比比東的樣子也是，他好久沒想起她來了。努力回憶著，少女的身影卻越來越模糊，隻在他心上留下空空落落的洞口，是她存在過的痕跡。
大哥弗蘭德，也不知道賺沒賺到錢，那個老吝嗇鬼。
還有小妹。
想到這裏，他的心又刺痛起來。
為什麽……偏偏是……
“喂，我說。”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
“要是都沒人說話，我們不如先去吃飯？天鬥皇子啊！排場一定大，得把路費吃回來。”
一時沒人接他話，場麵有點尷尬。
“嗬嗬。”一個女聲利落道，一開始還有點底氣不足，後麵漸漸大聲，“是太子殿下載你過來的，你個窮鬼花了什麽錢？”
她這麽毫不客氣說著，似乎是個火爆脾氣。
“時間成本，時間成本嘛……”
男人訕訕說著，聲音低微下來。
蓋碗落下，茶水濺了一手，玉小剛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眼睛大大睜開：“你……你們……”
“我們……先吃飯？”柳二龍有點緊張，緊緊盯著玉小剛，不知道說什麽，隻是生怕他從自己眼下溜走。
……
總而言之，最後玉小剛大概是願意去天鬥城的了，藍霸學院確定了和天鬥皇家研究所的戰略合作關係，而太子麾下多了一名敏攻係魂鬥羅，研究所也敲定了一名人選。
皆大歡喜的結局。
隻是某位出生非凡的穿越者，可能在尋師路上多了幾分坎坷，可喜可——啊不是，真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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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武魂城內，伊安珀打了個酒嗝兒。
“既然姐姐回來了，我要宣布一件大大大大大事兒。”
直起身卻沒有站穩，看著伊安珀搖搖晃晃，一旁的千仞雪趕緊扶住他。
“我要，”伊安珀豪氣一揮手，“出城，嗝兒，幹大事！”
比比東之前一直平靜的麵容有了波動，她皺著眉頭說：“列娜，把你弟弟帶下去，讓他醒醒酒。”
胡列娜還沒起身，千仞雪就把伊安珀拉回座位，給他灌了杯醒酒湯。
“咳咳，我沒醉！”伊安珀朦朧地看著比比東，“我認真的，想好久了，就等著出去玩呢。”
眾人失笑，以為他在武魂城待久了，小孩心性，想出去折騰。
“笑什麽。”伊安珀鼓起臉，“不許笑不許笑。”
胡列娜從魂導器裏取出一顆聖光珠——研究所的產品，將聖光的力量保存在裏麵，可以通過魂力激發，帶來聖光的加持——聖光照在伊安珀身上，讓他立刻清醒不少。
“怎麽說，是想出去旅遊嗎。”比比東敲了敲椅子扶手，“可你知道你的身份和實力，一個輔助係，出去太不安全了。”
自從發生過小米希爾的刺殺事件，伊安珀一直被部分限製了活動。
“不是去玩啦。”他先收回了剛才自己說得話，“是去幹大事！”
“什麽大事？要等我回來才宣布。”千仞雪在一旁問道。
坐端正了身子，伊安珀嚴肅開口。
“我要出城播撒聖光。去看看這個世界。”他說，“天使神說要我去宣揚信仰，另外，我也想要用聖光，去創造一個更好的世界。”
看著伊安珀認真地樣子，大家不禁微笑。
“從世俗角度，姐姐在天鬥那邊做事，我也想去看看，還有要去星羅，他們皇室的矛盾我們也可以利用一下。”
隻布局天鬥而不去星羅就離譜，武魂殿為什麽要搞一邊倒策略？
哦，還是因為主角在那邊啊，打擾了。
“還有，我要做聖子。”
一語既出，滿堂皆驚。
聖子，代表著神在世俗的化身。
對於某些宗教，一個仁波切就能讓人頂禮，何況轉世靈童。而武魂殿的聖子，大概就是這個地位。
（注：原作估計用“教皇”、“主教”、“聖女”什麽的，估計隻是為了裝樣子，基本上沒有涉及宗教，神祇什麽的也和普遍的信仰大相徑庭，但在這裏，小樓會對這方麵進行一些發揮。
而統一的大型宗教組織中的聖子，對標轉世靈童大概是有一定可比性的。此處作比喻是為了方便理解，這裏及以後出現的教會沒有任何含沙射影現實宗教的意思:D）
以伊安珀和天使神的緊密聯係，神聖性是有保證的，但在世俗性上，未必能獲得承認——聖子要能為神牧民才是，你憑什麽要讓世人承認你的地位？
再說了，聖子身份的承認，本身就代表了權力、榮譽以及地位，涉及到這些，不可能不經過一番博弈才能得出結果。
“你想當聖子？”比比東曉得伊安珀雖然調皮，但大事上卻不含糊，這麽做必定有原因，“為什麽？”
“媽媽是教皇，我當然想當聖子。”伊安珀笑笑，“而且，我要改變這個世界呢。”
“話不說出去，事情辦不成，如果這個世界聽不到伊安珀的話，總能聽到聖子的話。”
“我會幫助武魂殿走得更遠，這一次要離開武魂城，是聖光揚名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