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標好價格的饋贈
淩小毅現在愁的很。
淩小毅其實本名叫做寧小毅，來自七寶琉璃宗，那個天下知名的上三宗之一。
七寶琉璃宗可不像昊天宗一樣封閉山門，閉耳塞聽，不問世事。武魂殿搞了個大新聞，他們可跑得比誰都快。
其實哪家都差不多，來應招的人裏麵，不知道有多少探子。
淩小毅覺得好男兒當走遍四方、建功立業，於是自告奮勇，想著憑借從小受到的良好教育，總能來混出一番名堂。
過來潛伏不可能用真名嘛，當他把寧改成淩的時候，覺得自己酷斃了，這是話本傳奇裏灑脫俠客才有的姓。
在他苦思個配得上的大名時候，宗門裏的人提醒他“小毅”已經夠平凡了，沒必要再改了。
你們根本不懂我的心！這是淩大鬥羅傳奇之路的開始！他羞惱的想。
含淚告別父母，淩小毅踏上了前往武魂城的道路。
跨過山川河流，到了武魂城，第一關就把他攔下了。
淩小毅知道自己恐怕又要叫寧小毅了
就很愁。
“大叔，去七寶城嗎？我很能幹的，路上雜活我包了，能送我去七寶城就好，或者哪個有七寶琉璃宗分宗的地方都行。”
鼓足勇氣，他找到一個商隊，期期艾艾的問道。
“誰大叔呢，我有那麽老嗎，”大叔眉頭一皺，“你是來應聘那啥研究所的？”
“對對。”淩小毅小雞啄米般點頭。
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大叔臉開口問道：“來找順風車也不報個名字？”
“啊，”青年如夢初醒，“我叫淩小毅。”
“應聘沒成？”
“嗯……”淩小毅十分不好意思，蚊聲回答。
“不待了？”
“沒錢了……這裏物價太貴……”
“真不待了？”大叔繼續發問。
“我也想待啊。”淩小毅很委屈，那麽凶幹嘛。
“捎上你也不是不行。”大叔看他麵露喜色，話鋒一轉，“不過……”
淩小毅麵色當即有蹋拉下來，這讓大叔覺得很有趣。
“不過你不再回去看看？有大人物說情，好像還有一次選拔，說不定能成嘞。”
“啊？”峰回路轉，淩小毅一時茫然。
又見大叔掏出個錢袋子，一臉肉疼的說：“裏麵的錢估計夠你用一陣子了，你先應急，到時候要還啊。”
“啊？”持續宕機中，淩小毅隻覺得這大哥的臉滿臉寫著善良。
“記得啊，四達商行，戴平戈，要還的。”報上名字，大叔看他一副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又強調一遍。
淩小毅回過神來，熱淚盈眶，連聲道謝。
戴平戈哈哈一笑：“還不快去。”
淩小毅又是握手又是作揖，依依不舍，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等不見他身影，大叔回頭跟身後的問道：
“記下了？”
“記下了。”一個精明模樣的青年點點頭，“七寶琉璃宗怎麽派個毛還沒長齊的過來了？”
“說得你毛好像長齊了一樣。”拍了青年一巴掌，戴平戈教育到，“再說了，說不定他是裝的呢？不可掉以輕心。”
“我看他想裝也裝不出來。”青年挨了一掌，也不惱，兀自嘀咕著。
“其實我看也是。”大叔倒是認同這句話。
“那你還打我？”
“他說不定是給七寶琉璃宗其他探子打掩護的，懂嗎？沒有人比我更懂這事了，我是讓你別大意！”
“是是是，就你最懂了。”青年翻了個白眼。
這波啊，這波是送人頭。
不過也不怪淩小毅，他也從來沒接受過這方麵的培訓，過來隻是心血來潮。
對於七寶琉璃宗來說，他大概真的是用來給其他人打掩護的，甚至可能沒想過他能打進研究所。
以小見大，研究所之亂還是很好處理的。
頒布新的考核，找鬧得厲害的人談談話，各方麵的輿論降溫一下，這麽一套下來就完成的七七八八了。
對於長者來說，把精力花在書堆裏的研究人員手段還是太天真了。他啊，身經百戰。
伊安珀還白嫖了個所長位置，副的。
跟著大佬後麵感覺真不錯，特別是大佬有所照顧的時候。
不過，命運的禮物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伊安珀決定問問這價格，到底多少。
“神。”
雷池如是回答。
二人相對而坐，各自摩挲茶杯，相顧無言。
雷池品了品杯中佳茗，方才繼續說道，卻沒有再提神字。
“殿下可認識鬼鬥羅？”
“嗯，媽媽身邊的封號鬥羅。”
“還請殿下原諒，小老兒在這裏冒昧說上一句，你們倆的武魂有那麽一點相似。
當然了，性質完全相反，但都是‘魂’靈，日後殿下想要關於武魂修行的經驗，或許可以和鬼魅冕下探討。”
雷池又抿了口茶。
伊安珀靜靜聽著。
“我聽說，您的魂技是‘遊魂’？”
“正是。”
“那您覺得，身體，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伊安珀挺直腰板，坐得更加端正。
“敢問冕下此問何意？”
雷池笑了笑。
“殿下想必不知，鄙人出自藍電霸王龍宗。”
伊安珀確實不知，對此很是驚訝，但雷池沒有給他發問的機會，自顧自的說下去。
“藍電霸王龍，天下第一獸武魂，所依仗的，不過‘強橫肉身’和‘雷電掌控’，小老兒不才，在雷電方麵有所心得。
宗門內，關於哪個方麵更加重要的爭論從來沒停過。當年我也是雷電一係的掌旗手。”
雷池為自己續了一杯，眯起眼，仿佛回到了當年叱吒風雲的時候。
“人老了，總喜歡懷念過去。”笑了笑，為伊安珀滿上茶，“殿下見諒。”
“不管是魂師啊，還是魂獸啊，都有著生老病死，有著枯朽的那一天。肉體總有消逝的那一天，到時候也不會再吵著什麽雷啊龍啊的。
天上雷霆，更是一閃而過，不過雷霆不像人一樣，它可爽利多啦，比人拖拖拉拉抱著個軀殼快活得多。
說出來不怕殿下笑話，老頭子越是快死了，越是覺得，這雷啊，是永恒的。”
搖搖頭，雷池說道：“人老了，絮絮叨叨，總是說不到重點。”
“人們總覺得教皇啊，祭司啊，是最靠近神明的，當然，殿下比我們都靠近神。
其實我覺得，天上的雷，比神界的神更‘神’。
老朽就是想證明，就靠著這雷，能比那群舍棄不了武魂真身的人，走得更遠。
殿下覺得老朽貪圖神位也無妨，但來殿下建立這個武魂研究所，老朽一是希望能好好探索神路，有生之年，能風風光光的回去，告訴他們我沒錯。
即使不能，能在雷霆或者軀體方麵有所得獲，也是不虛此行了。
做這些，還需要殿下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