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話梅
雄美君將所有過錯都歸咎於自己的身上，她生氣的時候青筋暴起，一拳打在牆壁上“我在你眼裏就這麽一文不值？”
喬自然用犀利的眼神看著他“我們到此為止吧。”
“一句話就能了事。那些我陪伴過你的日子都不算數了？我給你吻，給你心，給你愛，給你甜蜜，給你的溫暖，你通通喂了空氣了？”
雄美君用手框住她，驚的她緊閉雙眼，表情都扭曲起來“別打我！”
這句話瞬間熄滅了他的怒火“你怎麽這麽傻，什麽都不知道。”
“放我走。我要回家。”
喬自然慢慢睜開一隻眼睛。他強吻了她，粗魯的，將她嘴上的口紅都吃掉了。
他試圖將她攻城略地，占為己有，他滿腦子都在這樣想，喬自然哭了，她開口求他“求你，放過我。”
雄美君慢慢鬆開她，她淺灰色的外套滑落在肩上，進門後，她鬆了一口氣。
夜裏，極度恐懼籠罩著整個屋子，他要將這個他們曾經呆過的房間重新打造成她喜歡的樣子，可他忘記了，這屋子的女主人從來都沒走進過他的心。
他的愛情幻滅了，將它的心敲的支離破碎，緊皺眉毛的他，心被抽空了，伴隨著寂靜的夜，將黑暗注入血液。海可枯，石可爛，天可崩，地可裂，所謂伊人，已成往事。
“過眼雲煙，又何必當真。”雄美君打開冰箱，把所有的啤酒拿出來，一罐兒接著一罐兒的喝，仿佛隻有喝醉，才能減輕痛苦“如果當初沒遇見你，如果當初沒答應溫宇宙幫忙，結局會不會一樣……”
他喝醉了，癱在沙發上，看著手機裏的合影“燦爛的笑容都是假的嗎？”他瘋狂大笑，笑聲穿透了牆壁，讓喬自然感到為難。她戴上耳機，避免聽到關於他的任何動靜。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是愛一個人，不是瞬間的心動，而是被堅定的愛著，被堅定的選擇。
半夜。雄美君終於在酒精的作用下睡著了。
喬自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也知道什麽才是最適合自己的。在感情上，她並不喜歡拖泥帶水“長痛不如短痛。好好睡覺，好好生活。”
她說這句話，等同於在說“晚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可是長夜漫漫，她根本就無法入眠。她隨機播放的音樂，無論是歡快還是安靜的，都像悲歌。入調的聲音如果可以和諧地合在一起，便不會刺耳。旋律低沉，更像是在責備。無論如何，這是喬自然的初戀。是簡單的牽手、擁抱、接吻，沒有靈與肉的結合。是一種對感覺的迷戀，是沒有結果的緘默。
喬自然的奶奶在第二天淩晨五點半，去了極樂世界，享年91周歲。她走的很安詳，像木棉軟，哭泣表達悼念，這或許是女媧造人時很隨意的一句話“人終有一死，壽命到時，讓人類將眼淚流到極致，以表達沉痛的哀悼。”
喬自然跟母親哭的鼻涕眼淚混淆，隨身攜帶的濕紙巾，將她的鼻子擦破了皮，繼父是文人，感情豐富細膩，哭的跟個孩子似的。奶奶是真正的淑女，在喬自然眼中，她是完美女性的代表。她有北大才女的氣質，對生活之花，抱有永不凋零的期待，對感情從一而終。
哭的沒力氣了，也就不再用哭去表達沉痛，死者已矣。
我們已經做好了麵對她或他隨時會離開的準備，這種離開中，生與死陰陽相隔是最難以讓人接受的。所以，人們常常說要珍惜現在。
在喬自然的奶奶去世後的第二個月，他把北京房子賣了。這也意味著喬自然搬家了。她和雄美君不再是鄰居。
搬家的時候，溫宇宙來了。他帶著劉琪琪一起過來。這是他們認識的三年。
“自然，我今天來說要跟你澄清事實的。”劉琪琪說。
搬家公司動靜有些吵，在搬運過程中不小心將花瓶打碎了，那個青花瓷是雄美君送的。
“對不起，不好意思，花瓶打碎了，我照價賠償。”
喬自然並沒有責備的意思，她主動拿起掃把將碎片掃幹淨。
劉琪琪見她不說話。也沒再過去打擾她。溫宇宙把她拉到陽台“自然，原諒我。”
“原諒你什麽？”喬自然冷笑。
“我愛你，卻把你推給別人。”
溫宇宙兩手扶在她的肩上，今天他特意穿了一件白色襯衣，領口很低，近一段時間，他一直在健身，胸肌發達。若隱若現肌肉，在陽光下凸顯，陽台上滴了幾滴水，正好打在他的肌肉上。他抬頭往上看，是喬自然剛洗幹淨的吊帶睡衣，她估摸著搬完家後，就能幹透。
喬自然在他麵前站著，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和幼稚的表情，嘴角的笑意無法掩藏，任其抿嘴咬唇，強製自己，都無濟於事。她噗嗤笑出聲“是個騙子。”
“是我的不對，我是騙子，騙了我最愛的人的心。”
喬自然不打算這麽快原諒他“別對我動手動腳。你是我什麽人？”
溫宇宙拿出當你求婚的那枚戒指，拽過她的手，將戒指應戴在她手上“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誰是你的人了？”喬自然想裝生氣，怎麽也裝不出來，她故意把戒指拔下來，戒指似乎被賦予某種魔力，緊緊箍在她手上。
劉琪琪走過來“完璧歸趙。”
“佩服你們的演技。”
劉琪琪笑著說“從前，我不懂的人為什麽總是在追尋愛情。現在懂了。”
喬自然疑惑的看著她“為什麽？懂什麽了？”
“追求愛情，是為了讓相似的靈魂皈依。懂得了愛情是三個字在一起。”
喬自然從兜裏掏出幾個話梅，她自己先打開一個放在嘴裏，劉琪琪從她手中奪了一個。溫宇宙看著搬空的家具，暗想“終於塵埃落定。”
他從喬自然手中奪走僅有的一顆話梅。恰當的愛應該是對美地合乎秩序的事物的一種有節製的感情。恰如其分的愛和縱情濫情顯然涇渭分明。真正去愛的人和被愛的人不會願意與縱情者同流合汙。
話梅的味道，甜度大於酸度。
晚上，溫宇宙找雄美君。
“謝謝你，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恩人。”
“論謀略，你可謂是高深莫測。你將她推給我，就這麽有把握，不會擔心她如果真的愛上我，你會輸的很慘。”
“我隻知道，是我的終究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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