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不辜負美好

  上海，普陀區。


  喬自然的奶奶左眼漸漸失明，她還是努力的睜開眼睛看向太陽。她有北大女人頑強的生命力，她堅毅溫柔，骨子裏透著清甜。


  “媽，你都馬上要到你92周歲大壽了。我們計劃著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喬自然的母親最近總是做很多好吃的，把全家都喂胖了，她的肚子稍稍隆起，屁股愈發圓潤，淺淺的笑容對在臉上，昨天晚上去超市，它買了很多蔬菜，苦菊，甜蘿卜，生菜，胡蘿卜，黃瓜。她在廚房洗手池旁邊，把這些蔬菜一一洗幹淨，她一時忘記係圍裙，水漬飛濺在她的藍色碎花裙上，她隻是在擔心喬自然的奶奶。


  上周去體檢的時候，醫生說她的年紀很大了，眼睛漸漸失明，是上次手術並發症引起的。具體是哪種病症不得而知。人就是逐漸走向衰老的過程。


  “孩子她媽，你家水不要錢嗎？”喬自然的繼父把水龍頭關上說。


  “你神出鬼沒，我的魂都嚇飛了。”她用手拍了拍胸脯。


  “閨女要結婚了，咱們也該準備準備了吧。”


  “你這位才子佳人，大作家。應該操心你那未完成的作品。閨女的事情得讓她自己決定。”她重新將頭發綁了綁，黑頭繩在她的手腕上落下一圈紅印子。她的手有些水腫，自己沒發現。


  “你看看你，手怎麽成豬蹄了。看你一天八杯水，怎麽排不出去呢？走，去醫院看看去。”


  “沒想到，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一樣細心。”


  “因為是你，我溫柔善良的妻子。能娶到你，我三生有幸。”


  喬自然的奶奶睡覺午覺，繼父拉著母親出去了。


  秋天，落葉紛紛，不用傷春悲秋，大抵上秋是唯美的。它是自然美的一種表現。喬自然的繼父卷起襯衣袖子，鬢角的頭發有些花白，整體看上去很精神，他牽起她的手“這麽大個人了，還不愛看路。”


  “這不是有你嘛，你在我身邊，我還用看路嘛，你就是路。”


  “哎呦喂，老太婆，你說話我就是愛聽。”


  午後的北京，充滿了歡聲笑語。


  這是月份的第一個星期一。也是喬自然忙碌的第三天。


  這天光華管理學院追求過喬自然的包亦清在酒店周圍徘徊，看到喬自然在大廳裏站著，他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果然是你。喬自然。”他的聲音很刺耳，喬自然的不理他。


  “喬自然，喬自然。”


  喬自然走左邊，他就走左邊“我不是來調戲你的。我要結婚啦。”


  “你結不結婚跟我有什麽關係？”


  “當然嘍。你現在就在為我布置婚禮現場呢。你說這個世界巧不巧。”


  “恭喜！我很忙。不說了。”


  “你什麽時候結婚？上次看見的那個男人，值得你托付終身嗎？你現在跟我結婚還來得及。”


  他開玩笑道，他也覺得自己骨子裏就是賤，改不了。


  喬自然拿出手機打給雄美君“老公，你說什麽？我聽不見。等一下，我出去跟你說。”


  出了大廳後，雄美君問“怎麽，遇見色狼了？”


  “你神機妙算呐，是不是在我身上安裝竊聽器了呢。”喬自然笑的很賊。


  “警告你啊，不準跟除了我以外的任何異性，沒完沒了的聊天。”


  “嗯嗯。我可乖了。看見異性就躲起來或者變成母老虎，隻有見到你，我才是溫順的小可愛。”喬自然手揪起裙擺，蘭花指不自覺豎了起來。


  “我愛你……大自然的綠樹，溪流，湖海。隻有前三個字是真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喬自然的心癢癢的，頭卻昏昏的，他總是在不經意間表達著自己炙烈的情感。


  雄美君蹲在律師事務所門口，叼著一隻煙，他已經很克製去抽煙了。嗓子經常幹啞，不舒適，昨天，他無意中從喬自然的空間翻到幾張性感比基尼照，他竟然看著看著流鼻血了，直到剛剛掛斷電話，看一眼，流幾滴。


  有些人愛上你，不是因為你美，而是因為你哭了。有些人愛上你，不是因為你帥，而是你給了他別人給不了的感覺。你的笑，他的笑，你的壞，他的好，你的癡，他的專，你的理性，他的堅毅。


  或許你愛她的內外兼修，或許她愛你的成功背後的付出。


  美的背後是醜，善的背後是惡，我們各自展現不同的一麵，在自我安全區內來回切換。


  喬布思談戀愛的事情被班主任知道了，她經常逃課，考試科科不及格。班主任是語文老師，嘴上有一顆碩大的痦子，圓餅臉，眉毛寡淡，老鼠眼，頭頂斑禿。


  他將喬布思叫到辦公室，用木頭做的小棍子指著她吼道“雖然現在是智能時代，但是人還是要好好學習的，萬一你男朋友嫌棄你，拋棄你了。你還能靠文憑吃飯，愛情是什麽？是一種能力，你必須要有能力讓自己優秀，才能配的上好的愛情。一頭紮進去，換來的是傷痛以及耽誤前程。好的愛情如沐春風，讓你成為更好的自己。”


  喬布思哭著說“老師，你講慢一點呀。”她拿起紙和筆不停的記錄，時不時配合老師講話聲音的抑揚頓挫，高低起伏的哭泣。


  “喬布思，你是來搞笑的吧？豬腦子。”


  “老師，您在教育一頭豬哎，是豬笨還教育豬的人笨呢？”


  “叫家長！站外頭去，別讓我看見你。”


  語文老師轉過身，埋頭在桌子上，兩手撓著斑禿的地方“教育現在的高中生，太難了！哦，瞧瞧，氣的我斑禿的地方都長毛了。”


  李尋給喬布思打電話，約她出來吃午飯“杯子紅見。”


  喬布思情竇初開的愛情即將崩盤，她準備好了，見麵的時候，特意選了一個人少的角落，他沉默，她開口“我們分手吧。”


  李尋不敢直視她，把頭轉向盛滿茉莉綠茶的褐色杯子上，杯肚上印著一個紅紅的嘴唇還有豎著大寫的幾個英文“red cup caff”。


  他給喬布思點了一個夏威夷木瓜燉桃膠，兩份西冷牛扒。兩杯杏仁露咖啡，他半晌才可開口“我是台灣人。”


  “我知道。謝謝你給我帶來初戀的小鹿亂撞。我一輩子也不會忘你。”


  “我要回台灣了。”


  喬布思低頭，手捧著褐色的杯子。這是一家有格調的台灣西餐廳，音樂放的有些悲傷，他們之間的對話很少，喬布思側頭看著旋轉的雪花吊燈。李尋偷偷拿起手機給她拍了幾張照片。他輟學了，不敢耽誤她，隻得將愛埋藏在心裏。


  “我有一樣東西送你。”


  “什麽？”


  “這個你留著。”他掏出一個很別致的萬花筒給她。


  喬布思拿在手上，對著他不停的旋轉。曲終人散，肝腸寸斷。她輕輕咬了一下嘴唇，正好將嘴上翹起的那層死皮咬下來。


  “我也有一樣東西送你。”


  李尋看著她，內心暗流湧動的是不舍，暗想“要是把你送給我，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