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戀愛中的女人
“喂，你會不會。搞冷氣氛，你倒是在行。”雄美君咯吱她。
蘇青在草坪上坐著，溫宇宙靜躺在她身邊。
“我知道，你剛剛是在開玩笑。我希望你可以被你看見。從外貌到心靈。”蘇青溫柔的表達自己。
“除了我喜歡上你。否則，你會哭的。”溫宇宙不喜歡女人追求他。
蘇青沉默了一會，看著他看去的方向，是粗壯的樹幹。
溫宇宙不知不覺睡著了，蘇青給她蓋上一層薄毯。
她從包裏取出一顆鵝卵石，它雖小，卻很結實，結實才是誠實，她篤定的看著它“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永不止息。相信我，宇宙，我一定可以成為你的心上人。”
她的聲音很小，幾乎沒有用上聲帶。可是溫宇宙還是聽見了。他其實很孤獨，這時候有人跟她說這樣曖心的話，他的涼意漸消。或許他太累了，需要被愛，或許本身就缺愛。
喬自然扯了扯帳篷，拿出一個石榴，又拿出一個小碗，把石榴剝開“夕陽紅，要是變成石榴紅。應該更美。”她傻笑。
雄美君哼著歌，逍遙的躺著，她笑，他也笑。
“我繼父說，哲人的智慧，加上孩子的天真，或者就能成個好作家了。你說我是不是可以寫部小說，鎖在保險櫃裏，在一百年後出版，不，不，在九十九年之後出版，讓未來人去看看，肯定很有意思。未來？未來我們不存在了，或許會成為機器人，或許是幽靈……或許是……鬼……”
“你說話癆吧。”
“怎麽現在就嫌棄了？以後咋辦？等安靜的時候，你就知道什麽是寂靜嶺了。”
“幼稚，嘖嘖嘖……”
喬自然一大口一大口吃往嘴裏塞石榴，偶爾漏掉幾顆在身上，草坪上，她都撿起來放在塑料袋中。靜等夕陽的餘暉完全散去。他們開車會去了。
喬自然回到家已經快十點了。喬布思在吃夜宵，她笑著說“姐姐，你麵色紅潤，自帶霞光，你們一對一對的，這就是愛情的魅力所在吧。”
“啊，好困。”喬自然打個哈欠，繼續道“小屁孩，羨慕有啥用呢？趕緊去談一個，別天天呆家裏悶著。”喬自然把包扔在沙發上，胳膊肘懸在空中繞了兩圈，左邊扭一扭，右邊晃一晃。
喬布思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喬自然，你個大魔女。你這樣會教壞小朋友滴。”
“天！少年時代，懵懂青澀的愛戀，你不品嚐，到我這歲數，億裏挑一，也換不來初戀。”喬自然後悔自己沒早點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喬布思看她的眼神呆滯“媽呀！我姐骨子裏如此風情萬種，我怎麽沒發現。難道戀愛真的能使人的性情大變。變得有女人味，變得更溫和，變得渾身散發著騷氣。”
“你……你就氣我吧，喬布思。你不知道人生苦短，想做什麽就去做吧。”喬自然換上睡衣，帶上發箍。
“姐姐，矜持一點呀，你在你男朋友麵前肯定不是這樣的。談戀愛的人怎麽都這樣子。說話聲音嬌滴滴，身子骨軟兮兮。我們高中同學戀愛，可不像你們老阿姨。他們都是野漢子，女小子似的互啃，公交車上、地鐵上、大街上，隨處可見的你儂我儂。絲毫沒有純情感。你倒好，退化成六七十年代，唱著鄧麗君的甜蜜蜜，啊……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喬布思躺在沙發上，樂不思蜀。
“哎，哎，你才在發騷呢，要不要我把鏡子挪到你跟前照照，別人談戀愛，你在那兒傻樂。”喬自然抱著十四，揉搓著它的小爪子。
晚上十一點，熄燈。
她們兩個人躺在床上，談天說地談天，無路數的聊天，想到哪裏說到哪裏。
“睡眠是死亡的樣品。”喬自然正躺著，胸前抱著比卡丘玩具。
喬布思牽著她的手，側躺著，把腳搭在她身上“天國若是這般滋味，願死亡早早降臨。”
“睡神！快封閉我的神誌，讓昏倦流布我周身，願今宵好夢與昨夜相似，像仙境一樣。”
喬自然說完這句話後，見喬布思沒反應，她腦子裏還是有些亢奮，她仰望星空“幸福隻許我凝眸癡望。”
閉上眼睛後，喬自然腦海中浮現出雄美君的樣子，他的笑容陽光燦爛。
喬自然發了一段文字在微博我願做無憂無慮的小孩，仍然居住在高原的洞穴，或是在微醺曠野裏徘徊，或是在暗藍波海上騰躍。
溫宇宙躺在冰冷的床上，孤獨感充斥著他，使孤獨變得不好，是因為害怕孤獨。
對於許多人來說，第一個戀愛的對象就是自己。柏拉圖在兩千多年前寫下的寓言每一個人都說被劈開成兩半的一個不完整個體，終其一生在尋找另一半，卻不一定能找到，因為被劈開的人太多了。
他對喬自然的暗戀結束了。她的音容笑貌，不再是他觸手可及的，他曾經站在綠蔭繁花下，呆呆地看著她。暗戀的時候，生命正在轉換，從中發展成完美的自我。他決定要走出她的世界。愛過，表白被拒過，生命的褪色過，可是還可以重新開始。然而孤獨是否會褪色不重要，重要的是欣賞孤獨。
希臘神話裏的普羅米修斯甘犯奧林匹克山上眾神的禁忌，將火帶到人間，因此受到宙斯的懲罰，以鐵鏈將他鎖拷在岩石上，早上老鷹會用利爪將他的胸口撕裂，啄食他的心肝肺，到了晚上長出新的心肝肺，忍受日複一日遭到獵食的痛苦，這就是希臘神話中悲劇英雄的原型。
溫宇宙一直在尋找孤獨的痕跡，他不想讓自己承受像被爪子啄食心肝肺的痛苦“忘恩負義的家夥。重色輕友的家夥。談了男朋友，什麽都不要了。等你失去的時候，就知道什麽叫一無所有。”
他還是憤憤不平，用翻來覆去已經不能形容他此時的心情。他打開視頻看了看“這是什麽玩意兒？”
畫麵是巴黎的地鐵，麵對麵有四個座位，一對情侶，周圍的人故意將視線移開，假裝看不見。
“是我的不對，不該看的瞎看。這回更睡不著了。”溫宇宙丟下手機。
熬著熬著就到黎明了。
睡著睡著就天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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