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山重水複疑無路
“崇熠，很久沒看到過你這樣的時候了，”齊放感慨道，“作為你最鐵的哥們，有什麽事兒需要我幫忙的就報備一聲，盡管我身在太平洋另一端，沒法回去支援你，但我能做的都會幫你。咱們之間，你懂的，不用多說什麽。”
“嗯，我懂。”左崇熠隻回答了這麽三個字，但他知道，心中的一些感覺已經發生了變化，這種有摯友在背後支持的默契，在自己和齊放之間，真的無需多言。
“崇熠，我知道你的個性，有仇必報，容不得一點瑕疵，不過啊，你行事可得盡量低調點，做得太明顯了，難免會留下被人抓住的把柄，對以後不太好。這種事情，越悄無聲息越好。就像所謂的黑客技術，雖然缺德了那麽一點，但真是最難以找到痕跡的。”
“我明白，”左崇熠眯起眼睛回答道，“幸好有你這麽一個計算機技術高超的家夥在身邊，接下去的有些調查，恐怕還要麻煩你。”
“小意思小意思，我正閑著沒事幹呢，我爸媽在這邊整天嫌我找不到女朋友，給我安排了這樣那樣的相親，還都是千篇一律的富家小姐，嘖嘖，我愁得腦袋都要抓破了，天天想著怎麽逃避她們。”
齊放情不自禁地感歎道，語氣也帶著些羨慕，“不像你，還可以做自己真心喜歡的事情，真好。哎，對了，前兩天你說你跟君嫂子搬到我市中心那個套間裏去了？怎麽樣，住得還習慣嗎？”
聽他提起了這件事情，左崇熠的眼前浮現出了君雪棠的麵容，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柔和了幾分，“對我來說都差不多，雪棠很滿意，她嫌以前住的別墅太大了，一個人呆著孤單。現在在小區裏，時不時也能散散步，公園裏有小孩子，她喜歡熱鬧。”
“你們喜歡就好，反正我那邊的房子一時半會兒閑置著，你們就住著好了，左大老板你這麽有錢，我都不收你一分一毫住宿費，夠意思吧？”
左崇熠被他的話逗樂了，微微一笑道，“我現在口袋裏哪有錢，差不多算是個窮光蛋了，公司才剛剛起步，也不知道運營如何，搞不好過段時間又得向你借一筆。”
“哎呀，我齊放別的什麽沒有，就是錢多，你要多少，盡管向我開口，我隨時隨地都能滿足你的要求。崇熠啊崇熠，這輩子你能認識我，簡直是你的幸運。”
“好了，別貧了，你還是趕緊操心一下怎麽解決伯父伯母給你安排的相親吧，”左崇熠也順勢開了個玩笑，“不過，還是謝謝你啊，阿放。”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再表達對我的感謝了，現在我得去思考我的人生了，哎，世界上漂亮的好姑娘那麽多，怎麽我齊放偏偏就碰不上呢？”
“不要急，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左崇熠的嘴角上揚，說道，“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就掛了，項目被推翻了，得重新想別的對策實行。”
“去吧去吧，拜拜，有空咱們哥倆再聊天啊。”
掛掉了跟齊放的通話，原本聒噪的辦公室內頓時重歸了安靜，而左崇熠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眉眼間依然顯露著冷峻的神色。
“哼，黎家。”左崇熠的鼻子裏發出了一聲輕哼，目光回到電腦屏幕上顯示的那幾個人的資料上。他的心裏清楚得很，正如自己跟齊放所坦言的那樣，既然黎家有這麽大的本事，千方百計不想讓自己好過，那他也決不能白收這份“厚禮”。
“我要讓你們知道，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為都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左崇熠的口中輕聲念著這一句話，手指關節發出喀啦一聲清脆的響聲。現在的自己盡管還沒有絕對的勝算，來對抗得了整個黎家，但他也不會輕易放過黎家的任何一個破綻。
“日子還長著呢，看誰笑到最後。”
當晚，回家之後，為了避免君雪棠擔心，增加她的煩憂，左崇熠特意沒有把招標會落選的消息說出來，隻是告訴她，公司項目的開展十分順利，一切都按照計劃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君雪棠聽了之後十分開心，也沒有起疑。
而事實上，項目真的這麽順利嗎？臨睡前，躺在柔軟的席夢思上，左崇熠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滿腦子想著創業的問題。
原本自己對中標信心滿滿，便也沒有過多地考慮其他可能的情況，可如今，黎家從中作梗，使得落選的事實擺在麵前，左崇熠反倒一下子迷茫起來了。
他感覺到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風雨飄搖的小舟上，礁石、海浪圍繞在身邊，危險處處都在，一望無際的海麵下不知道暗藏了多少埋伏。而此時最讓他頭疼的，便是缺少了一盞指引方向的燈。
該怎麽做才好？是依然按照原來的項目計劃進行操作，走一般公司的傳統路線，還是自己另辟蹊徑，想出一些全新的方式來達到目的？帶著這些糾結的問題和困惑，左崇熠沉沉地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內，左崇熠過上了相當有規律的兩點一線的生活，每天清晨從小區出門之後便直奔公司，和團隊一起討論項目的開發和發展，連中飯都是匆匆幾口解決的。幾個人聚在一起，大大小小的會議開了無數次，提出了上百種全新的方案，但又一次次被推翻。
甚至連上廁所，都成為了難得奢侈的閑餘時光。左崇熠一麵聽著水流衝刷的嘩嘩聲，一邊苦笑著想道，從前擔任總裁的時候，自己所需要做的隻是管理，雖然繁瑣，倒也輕鬆。而此時此刻，他終於真正體會到了創業者的艱辛，尤其是在企業剛剛起步的時候。
狹小密閉的會議室內，每個人麵對著一疊寫滿方案的草稿紙，愁眉苦臉，幾乎連空氣的流動都靜止了。
“boss，咱們已經連著頭腦風暴六七天了，可還是沒能找出一個特別合適的方案，資金的周轉問題也十分緊張，你說，我們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啊？”團隊中的小李忍不住哀歎了一聲，向後倒在椅背上。
“是啊，boss，按我的意見，其實咱們原來那個項目的計劃也是可行的，要不然，我們就……”
“等一下，我剛剛突然想到了一個方案，不知道你們怎麽看。”一直皺眉不語的左崇熠忽然開口，打斷了小陳的話。
“我想，我們既然要做一個全新的項目，可以摒棄一些傳統的路子，從創新角度上來考慮。”左崇熠環顧了一下團隊的其他人，緩緩地提出見解道，“比方說，我們不再把資金用來采購市場上現有的產品和技術，而是用來招募年輕的創新者，比如優秀大學畢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