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彈劾
炎炎夏日的烈陽已經持續了好些天了,今日,終於下起了雨,雖是涼意滿滿,偶爾有微風拂過,還感覺有些冷,但是讓人卻是感覺十分舒服。
浮在空氣中的浮塵也因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雨,降下了許多,眼前的景色也都亮堂了許多,就好像多年未修的山河又重新被粉刷了一遍,所有的色彩都是那麽鮮豔亮堂。
白染上午剛睜開眼睛就已經感覺到了今日的夏天和前幾日的不同,來不及穿衣裳,就打開了窗戶,吹進來的風從她的臉上拂過,她隻想盡情享受著來之不易的涼爽。
這還不夠,顧不得穿鞋,跑到了簷下,伸出手,雨滴淅淅瀝瀝地落著,落在她的手上。
她揚起頭來,讓細雨也洋洋灑灑在她的臉上,雖是烏雲密布,但是心情卻是與眾不同。
“呀,姑娘,”香鴻手裏端著洗漱的水,看見白染正在接著雨,連聲喊道,“姑娘,你怎麽沒有穿衣服就跑出來了啊?今兒天涼,小心著了涼。”說著,匆匆走上了台階。
白染卻絲毫不顧她的話,依舊站著,香鴻連忙將盆放到了屋內,拿出了衣衫,披到了白染的身上,“姑娘,你這若是感冒了,殿下可又要說奴婢們沒有盡心伺候了。”
“哎呀,香鴻,你怎麽現在也跟那些嬤嬤一樣,這麽婆婆媽媽的?”白染看著香鴻道。
以前在白隱寺的香鴻尚還要與那些個討人厭的尼姑們爭吵幾句以消遣呢,可如今的香鴻卻是事事都怕著,許是在這宮裏待得久了,她眼裏和靈動和活潑正在漸漸消解。
“姑娘,這進了宮就是這樣了,哪裏有外麵過得自在啊?”香鴻笑著道,可眼裏全是無奈。
是啊,在這宮裏,就連主子們都是活得小心翼翼的,更別說是他們了。
白染看著香鴻,一時也覺得他們不去欣賞這久違的雨也是有道理的了,於是聽著香鴻的話乖乖進了屋子去,“姑娘,今日是要上朝的,姑娘不會忘記了吧?”香鴻提醒著白染說道。
這樣重要的事情,她怎麽能忘記?自從上次皇上說了要將之前的權勢都還給她之後,她就日日盼著這一天呢,要想打敗想要打敗的人,隻有奪回自己的權勢才能實現這一切。
“當然,不然我今日起得這麽早?”白染道,平日裏可都是香鴻進來喊她起床的,就那樣他還要賴一會兒床呢,可今天,她可是自己醒過來的呢,或許就是為了此事吧?
“是呢,可不容易嘞。”香鴻調侃道。
白染一笑,而後穿好了衣衫,洗漱完畢,用膳,這一切,好像又漸漸回到了正軌上。
她剛落座,隻聽見門外麵有腳步聲,隨即隻見研墨推著鳳熙前來了。
“這麽早就要出發了嗎?”白染手裏拿著湯包,問道鳳熙,還覺得他有些迫切呢。
“誰說要走了,我是來用膳的。”鳳熙道,而後研墨將他推到了桌前,他也毫不客氣。
白染看著鳳熙拿起了自己最喜歡吃的湯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這湯包做起來可是十分不容易呢,而且好久時候才能吃到一次,她可不想和別人分著吃。
鳳熙看白染有些舍不得的眼神,道:“怎麽?我這給你弄了這麽多,我吃一個還不舍得?”
白染聽鳳熙這話有些懵,這早膳平日裏都是各宮負責各宮的,都是有專人安排的,怎的鳳熙說是他弄來了這麽多?難道今天她能吃上湯包全是鳳熙的功勞了?
立刻停下了咀嚼的動作,看看手裏的湯包,再看看碟子裏的,“是你弄來的?”
“姑娘,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殿下知道你喜歡吃湯包,可奈何,這湯包的工序實在繁瑣,就連皇上也一月也很少吃得上幾次呢,這不,殿下因為此,專門去讓人尋了會做湯包的人,花了重金請到宮裏,專門給姑娘你做著吃呢。”香鴻對白染說道。
白染看著鳳熙,有些感動,都說這會做湯包的人現在已經不多了,想必他也是花了心思尋來的人,於是拿起筷子,趕緊給鳳熙往碗裏夾了兩個,“殿下盡是如此費心。”
“那你可要賞我點什麽?”鳳熙順勢就索要道。
白染看了鳳熙一眼,他要金錢有金錢,要地位有地位,還需要她給他什麽啊?
“殿下別開玩笑了,我這裏的東西,哪裏能入得了殿下的眼啊?更何況殿下什麽沒有?”
“誰說要那些個俗物了,本王要的,是愛妃你的香吻……”
鳳熙說罷,空氣一度凝固,一旁的香鴻和研墨頓時掩麵不知所措。
“殿下!”白染佯裝生氣模樣,這屋子裏還有旁的人呢,他在胡言亂語些什麽啊?
“既然愛妃害羞了,那就等到沒人了的時候再給本王一個香吻吧。”鳳熙臉上藏著壞笑。
“咳咳咳。”聽鳳熙這麽說,研墨頓時就忍不住了,猛咳了幾聲,鳳熙一個犀利的眼神看過去,立刻停止了咳嗽,鳳熙再而轉過臉來的時候,給白染呈現又是溫柔的笑。
兩人用完了膳,一同前去上朝,今日是他們二人重回朝堂的日子,眾人對此也是議論紛紛,前幾日皇宮裏發生的某些事,也不知是因為何原因傳到了某些人的耳朵裏。
借著今日上朝的機會,那些個還不明事理,隻聽了風聲的大臣們隨即就開始彈劾鳳熙和白染了。
“皇上,微臣聽聞前幾日西陵王殿下在牢中險些被人毒害,而西陵王明明沒有中毒卻詐死,還在皇宮裏舉辦了喪事,這宮裏向來除了皇上,皇後和太後以外,不能舉辦喪事的,可如今西陵王如此,便是壞了法度,還請皇上嚴懲。”袁大人站出來第一個說道。
隨即另一人也跟著出來了,說道,“皇上,微臣還聽聞皇上為了此事都昏厥了,可見西陵王殿下這是在拿東沅的江山社稷在賭啊,如此作為,實在荒唐!”
白染和鳳熙聽聞後一同看向了鳳銓,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可是知道的人裏麵,除了鳳銓,自是不會將這件事傳播出去的。
本以為皇上削弱了鳳銓權勢,鳳銓日後做事會更加小心翼翼,可是眼下可見,鳳銓並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是變本加厲。
他知道皇上和鳳熙,白染不會將他供出去的,一是因為皇上顧及所謂的皇家顏麵,二是此事若是被人知曉了來龍去脈,難免不會引出皇上那時殘害手足的事情。
可是這些大臣不知前因,隻知後果,卻還在此議論,以表自己公正,實乃愚蠢至極!
“此事,朕已經做了處罰,各位愛卿也不必再糾結於此事了。”皇上道。
“可是皇上,據微臣所知,西陵王殿下和白將軍並沒有因此得到任何的懲罰,反而是獲得了不少的權勢,微臣請問皇上,皇上對兩人的懲罰究竟為何?”袁大人道。
聽著這位袁大人如此咄咄逼人,皇上看向了鳳銓,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鳳銓幹的!
他竟然想要通過這種做法而削弱鳳熙和白染手中的權!
“朕已經罰了他們每日前去藏書閣進行灑掃,時限為一個月,袁愛卿,可還滿意?”
“微臣不敢。”袁大人道。
隨即鳳淵站了出來,“父皇,各位大臣是不知此事的前因後果,這西陵王若非當時沒有那麽做,便會得奸人所害,當時做法,也是逼不得已的,況且,西陵王想到了父皇的身體,故而前去差兒臣告知,隻是兒臣去晚了一步,是兒臣的錯,父皇要罰就罰兒臣。”
鳳淵沒想到,鳳銓搞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來,如今卻還不安分守己!
“若是事情就像太子殿下所言,那在宮裏辦喪呢?”
“是朕的意思!”皇上道。
方才發問的人聽後,杵在那裏一言不發。
“各位愛卿若是非要深究其責任,那便是朕的不是,各位愛卿想要如何責罰朕?”皇上道。
眾人皆跪地,“微臣惶恐。”
“朕已經說了,此事已經處置完畢了,該罰的人也已經罰了,以後不得再提。”
鳳銓本想以此給皇上施壓,讓皇上在大臣們的壓力下降了白染和鳳熙的官職,可是沒想到皇上竟然護兩人到了如此地步,那這一切又算是白費了,可能還要白白被訓斥一頓。
“父皇,兒臣願意跟著十弟和白將軍一同受罰,畢竟這件事若不是因為兒臣的疏忽,也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就當是對而成的責罰。”太子道。
“嗯,你若是願意如此,便隨你吧。”皇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