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皇上起疑
“父皇,鳳熙也是生怕此事暴露,所以還請父皇替鳳熙保密。”鳳淵叮囑道皇上。
這一場戲的關鍵人物就是皇上,皇上若是演得不像,隻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了。
皇上看向了鳳淵,心裏想著,如此甚好,他便可以再借此機會多悠哉幾日了。
“也好,朕要想看看熙兒給朕搭這麽大一個戲台子是要唱什麽戲呢?”
“父皇,既是如此,還有一件事,就是,關於鳳熙的‘身後事’也不能停的,他是專門叮囑過兒臣的,務必讓兒臣告知父皇,他的‘身後事’一定是要辦起來的。”鳳淵每每說到“身後事”三個字的時候,不覺要抬眼看看皇上,總是覺得這個詞用起來不太妥當。
皇上拍了自己的大腿一掌,喃喃道,“身後事,身後事,既是這麽大的戲台子,那戲定是要唱完的,不如就按照他的意思來,這件事就全權交由你去辦,隻是,莫要驚動太後。”
“是,父皇若是沒什麽事情了,兒臣就先告退了。”鳳淵道,皇上點了點頭。
鳳淵出去之後,皇上笑著道,“鳳熙是越來越荒唐了,也毫不在乎朕的死活啊!”
在此事之前沒能先告訴這戲,他當時真的以為鳳熙就這麽走了,一時都昏厥過去了,可如今卻被告知是鳳熙的一場戲,想來,這鳳熙也果真是不孝啊!
也就是仗著他寵愛他的母親,如今他的母親不在了,這份寵愛也隻能給到他身上了。
皇上一聲歎氣,小夏子卻道,“皇上,您生病的時候,十殿下和白將軍可是沒日沒夜地照顧著您,這福寧宮就殿下和將軍時常在您身邊,雖說這殿下已經好幾年不曾立戰功了,可之前也是為著東沅鞠躬盡瘁啊,此次‘暴斃’,皇上可以給殿下諡號,以慰殿下在天之靈。”
既然是做戲,那該是做得全乎,小夏子也是聰明人,看皇上都應許了鳳熙的荒唐要求,那他也自然是要幫著鳳熙把事情都做得更像了,隻有皇上的諡號一出,有些人才會真的相信。
小夏子的一席話讓皇上更是內疚了,他竟不知之前在他榻前沒日沒夜照顧的人是鳳熙和白染,白染且不說,可是鳳熙身子本就不便,他卻還能如此,孝心可謂感天動地啊!
如此,也不再怪怨他,便是這麽多年除了腿疾那幾年過得不順心時,時常違抗他的命令,今下就讓他再荒唐這一次吧,那日他剛醒過來的時候,看見他可是在榻前拚命護著他呢。
對,護著他,說到這件事的時候,皇上突然想起了那天他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局麵。
那日他才醒過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如今聽小夏子這麽一說,他倒是想到了些什麽。
“小夏子,那日朕醒過來的時候,為何會有那麽多人在地上,還都拿著兵器?”
小夏子聽皇上問起那日的事情,那天的事情他是極為清楚的,隻是這關乎到韋妃和鳳銓的聲譽,小夏子也不敢妄言,就算是實話,也不敢全說,隻是支支吾吾了半天。
皇上看小夏子如此,更是覺得奇怪了,道,“你照實說便是了,無需隱瞞。”
小夏子在皇上逼迫下,隻好將那日的事情一一告知了皇上,說上一些,還要看看皇上的眼色,畢竟那天的事情,確實是鳳銓有異心,如今他就算是說得委婉,皇上定然也是能察覺到的,至於,皇上相不相信,這不是他能左右的,他分內的事情就是好好地敘述完來龍去脈。
小夏子說罷,立刻跪到了皇上的麵前,“皇上明察,老奴方才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也或許是八殿下和韋妃娘娘也是擔心皇上的安危呢,對,可能是胡太醫糊塗了。”
皇上見狀,對小夏子道,“你且起來,如此是做什麽?朕又沒有說什麽。”
可是小夏子剛才敘述事情的時候,不過是完全按照那日的情況說的,可是呢,卻總是給人一種他像是在詆毀鳳銓一樣,更是感覺像是挑撥離間皇上父子一般。
小夏子說完,也是出了一身的汗,不過說話,他卻時時刻刻都在緊張中度過。
皇上聽了小夏子的話,心裏已經有數了,這樣的事情,別人不說什麽他都明了的。
“你且去,去查一查這次害了鳳熙的是什麽人,且不要聲張。”皇上對小夏子道。
他的心裏似乎已經有了一絲絲的眉目,隻是,他不敢相信他自己心裏所想的結果。
“是。”小夏子說罷,出了福寧殿的門。
皇上一人在福寧殿,發呆了許久,那日的畫麵,同小夏子剛才的話,環繞不停。
瑞澤宮,褚慧殿。
今日應該是鳳銓給韋妃請安的日子,一早收到皇宮鳳熙暴斃的消息,早早地就來了。
“母妃,那鳳熙可是真的死了?”
鳳銓自己都不敢相信,這件事辦得竟然如此輕易,怎是一點差錯都沒有,輕易地有點讓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韋妃笑著點了點頭,“早上我給你皇上更衣的時候,就聽見小夏子來給皇上稟告了,皇上本是要去上朝的人,頓時就昏厥了,隨後我又差人去探了消息,說是兩人的屍體已經僵硬了,如此看來,應該是沒錯了,不然,也不能欺騙皇上的,那可是欺君之罪。”
鳳銓聞言,十分高興,“兒臣昨夜差人前去將飯食送去監牢之前,可是花費了一番大功夫呢,那白染本就會行醫,兒臣生怕她察覺出異常來,也是花了重金將那毒藥的配方同膳食仔細地做了調配呢,就算她是醫者,也難以發覺膳食中的異常。”
“這雖說鳳熙已經死了,但是我們不能掉以輕心,這麽多年,皇上對鳳熙一直看重,如今就算是他成了個殘廢,皇上也從未放棄過他,成了親卻還批準住在宮裏,這國朝什麽時候有這樣的先例?皇上可真是將他當個寶貝一樣地捧著呢。”
“這次出了這樣的事情,皇上定是要徹查的,屆時,可千萬不能被牽扯到。”
“母妃放心,這件事兒臣早已做了安排,就算是查出來,也隻會是東宮的人!”
鳳銓說罷,嘴角的邪笑肆無忌憚,韋妃也滿意地點了點頭,鳳銓做事總是讓她很放心。
小夏子從福寧宮出來,前去了監牢,去時鳳熙和白染的“屍體”已經被抬出來了。
小夏子走上前,摸了摸兩人的屍體,不禁驚歎,這兩人也不知用了什麽法子,竟然死得如此逼真,就算是細細打量,也是沒有一點破綻的,起身,再看向監牢。
“現場可有是什麽線索留下?”小夏子一邊往監牢走著,一邊問道一旁的牢卒。
牢卒拿出了一塊兒腰牌,“公公,現場發現了這個,剩下的就是一些殘羹剩飯了。”
小夏子看著一旁的殘羹剩飯,被翻動了幾下,可是量卻沒有減少。
“把這些收起來,待會兒咱家是要給皇上去交差的,還有那個腰牌,咱家也帶走了。”
“是是是,公公請便。”牢卒唯唯諾諾地說道。
就在小夏子剛走出監牢的時候,突然看見雲綺羅一路慌慌張張地跑來了。
“殿下,染兒。”她一路上跑著,前來之後,站在兩麵白布蓋著的“屍體”前,怔在了原地。
緩緩蹲下,伸出了顫抖的手,將白布掀起了一點,看到其中一人的麵龐之後,趕緊收了手,那麵龐,正是她熟悉的人的麵龐,頓時癱軟在了地上。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鳳熙和白染?不不不!
眼眶裏的淚水洶湧留下,哽咽地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小夏子看見雲綺羅如此,心裏也是心疼,雖他知曉這是兩人假死,可是若是這件事知曉的人多了,難免不會走漏消息,故而也隻能上前道了句,“西陵王妃,還請節哀順變。”
雲綺羅怔怔地在地上坐著,她本就是為著鳳熙來的,可是如今卻——
還有白染,那可是自小與她一同長大,相依為命的姐妹啊!
“啊!”雲綺羅再也支撐不住了,一聲大喊,嘶聲裂肺。
她不懂上天為什麽要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狠心?小時,別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陪伴嗬護,可她的父母卻在她正需要嗬護陪伴的時候離開了她。
這麽多年在雲府,忍氣吞聲,直到嫁給了鳳熙,本以為這一切就要結束了,可是這還未兩年時光,鳳熙又離她而去了。
為什麽?為什麽?
她問天,為什麽老天要如此待她?如此待她不公?
小夏子看見這一幕,隻好搖了搖頭,帶著證據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