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辛婆婆
“誰啊？是誰啊？”屋子的主人出了來，聽見動靜連忙問道門口的人，語氣溫婉。
鳳熙和白染扭頭看去，隻見是一個老婦人，背有些駝，看起來雖蒼老了許多，但是也看得出這位老婦人在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美人胚子。
鳳熙看去，隻覺得麵前的這個人似曾相識，因著剛剛緊張的氣息彌散，一時讓他的反應也遲鈍了些，在腦海裏輾轉了許久才想到麵前這位老夫人的身份。
“辛婆婆？”鳳熙一臉的詫異，喊道，卻沒能在乎分貝大小。
那老婦人看起來也是十分有氣質的，耳朵雖好使得很，但是眼睛卻已經不成了，眯著雙眼向聲音方向的地方望去，隻見門口兩個影子。
“這邊，快！”
此時在門外傳來一陣一陣的急促聲，鳳熙也顧不得其他了，與白染將門上了鎖，繼而迅速走到那老夫人的麵前，那老婦人似乎還沒能認得出鳳熙，還在打量著。
“辛婆婆，是我啊，鳳熙。”鳳熙走到辛老婆子的麵前說道。
辛老婆子頓時恍然大悟，“殿下！你怎麽會在這裏？”神色錯愕，辛老婆子連忙問道鳳熙。
“辛婆婆，這事情說來話長，我——”
“開門，開門，快開門。”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喊叫聲，隻見得那本就薄如蟬翼的門此時就要被門外的巴掌拳頭打落了，鳳熙看去，辛婆婆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看著架勢，加之鳳熙和白染一臉的緊張，她似乎也已經猜到一二分了。於是拉著鳳熙和白染來到了地窖。
“快下去，躲起來。”辛老婆子對兩人說道，兩人被辛老婆子生生推到了地窖。
“婆婆，你——”白染有些擔心辛老婆子的安危，畢竟這外麵的人是鳳銓派來的，鳳銓的人一向是無惡不作的，若是這時出了什麽意外，她定會良心不安的。
“我沒事，別擔心。”辛老婆子聽出了白染的擔心，於是回答道。
說罷，將地窖的門關了好，上麵還鋪上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而後轉身就去了門口。
“誰啊？”辛老婆子故作淡然，前去將門打了開。
打開門一看是帶著兵器的官差，道，“官爺，這是怎麽了？”
“你有沒有看見一男一女？我看見他們跑向這裏來了。”那官差問著辛老婆子，眼睛已經往院子裏麵打探了。
“沒有，老身方才還在休憩，哪裏能看見——”
“別跟她廢話，給我搜！”
不等辛老婆子將話說完，另一名官差將辛老婆子一把推了開，辛老婆子一個釀蹌差點摔倒在地，等再站穩當的時候，十幾個官差已經進了院子，將院子裏曬著的一些花朵，藥草和果幹全都打翻了，就連花園一旁放著的酒壇子也都打碎了。
鳳熙和白染在地窖下隻聽見乒鈴乓啷的打砸聲，刀劍與鐵器，陶器碰撞的聲音。
兩人的神經緊繃著，就連呼吸都不敢大出氣，靜靜地聽著外麵的聲響。
“官爺，您可慢著點啊，這以後可讓老身怎麽活啊！”辛老婆子一臉心疼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將那些灑在地上的東西往簸箕裏麵撿著。
一通搜索，無果，“撤！”一聲令下，眾人才從院子裏出了去。
辛老婆子將地上的東西撿了半晌，聽聞外麵也沒聲了，才走到門口，再向兩邊望望，確定那些官差是真的走了，才緩緩關上了門，而後打開了地窖的門。
“殿下，快出來吧，他們已經走了。”辛老婆子放低了聲調對兩人說道。
來人迅速從地窖爬了出來，鳳熙看見辛老婆子此時才是顯得激動，辛老婆子更是激動，但是還不忘給鳳熙行禮，“老身，參見殿下。”說著就要行跪拜之禮，鳳熙見狀連忙攙住了她。
“辛婆婆，不必多禮，今日多虧了婆婆，不然我們難逃一劫。”鳳熙道。
辛老婆子看著鳳熙，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著說道：“一轉眼殿下已經長這麽大了，長得比老身都高了，也難怪老身認不出殿下來了。”
“是啊，婆婆從宮裏出來的時候我才五六歲，如今算來也是十年未與婆婆見麵了。”
這位辛老婆子原是格嬪身邊的舊人，是格嬪的陪嫁婆婆，也伺候了格嬪二十幾年，格嬪當年暴斃，辛老婆子得以格嬪護佑，求得皇上放了她出宮，自此便是杳無音訊。
“好了，別站著了，進屋說。”辛老婆子說著，將兩人帶進了屋內。
即便是白日裏，太陽也甚好，但是屋內依舊是一片灰暗，更是潮地發冷。
“殿下不要嫌棄老身的這落腳地。”辛婆婆看兩人打量著屋內，笑著說道，手裏已經提起了茶壺給兩人倒著茶水。
“怎會嫌棄，婆婆如今能收留，此恩鳳熙無以為報，婆婆也不必忙活。”鳳熙道。
辛老婆子倒了茶水，遞到了二人的手裏，看似十分高興的模樣。
“這位是殿下的王妃吧？之前聽聞殿下成了婚，沒想到王妃卻是如此出挑的美人兒。”
“白染見過婆婆。”白染自覺向辛老婆子行禮。
“長大了，長大了，”辛老婆子說道，“之前老身聽外麵的傳聞說殿下傷了腿，不能行走，如今見著殿下活蹦亂跳的，老身心裏也是欣慰地很，娘娘在天之靈也算是安息了。”
辛老婆子說著，抬起了頭，眼裏泛著的淚光卻還是清晰可見。
“這件事啊，多虧了染兒，若不是她，隻怕我真的這一輩子都難以再站起來了呢。”
鳳熙說著，看向了白染，三人一同笑著，場麵和諧得很。
“娘娘看見殿下身體康健，家庭和睦，想必在天下也是為殿下高興的。”辛老婆子說道。
“是啊，”鳳熙也感歎道，氣氛一時顯得有些凝重，鳳熙見狀，又問了問辛老婆子的現況。
“婆婆怎的是一個人住著？”
“去年老伴走了，就剩了老身一人在這世上。”辛老婆子臉上揚起一絲的哀傷。
“婆婆也不必傷心，既然鳳熙已經知道了婆婆的住處，那日後定會帶著染兒多多來看望婆婆的，婆婆也不必覺得孤單。”鳳熙說道。
“當年多虧了婆婆照料，不然我一人孤身一人，加上不懂事，能安然無恙長大也是婆婆的功勞，今兒再見婆婆，鳳熙心裏萬千感激與欣喜，看著婆婆如今身子安健，更是欣慰。”
當年格嬪死的時候，鳳熙不過兩三歲，格嬪給辛老婆子求得的皇恩本在格嬪死了就可以兌現，可是辛老婆子知曉鳳熙一人在皇宮可能是步步驚險，更是怕有人加害，故而特意向皇上請旨，再照料了鳳熙三年才出了宮。
出宮時，兩人即便是不舍，可是辛老婆子自知她在宮裏才是鳳熙的阻礙，故而離開了。
“當年格嬪娘娘也是對老身情深義重，老身能為娘娘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不過多是虧了皇後娘娘，若不是皇後娘娘將你當自出的孩子一般看待，處處維護著你，隻怕你長大路上的艱險是要更多啊。”辛老婆子看著鳳熙，感慨著。
鳳熙聞言大驚，與白染相互看了一眼，方才覺得自己剛才是沒有聽錯的！
皇後？怎的辛婆婆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是格嬪身邊的舊人，怎的會不知道格嬪之死的真相？皇後一直待他如此難道不是因為心裏有愧於他的母親嗎？可是聽辛老婆子的話卻好似不是這樣的，如今還這般讚歎皇後，難道事情並不是他所知道的那樣？
鳳熙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立刻發問。
“皇後？婆婆，當年不是皇後害死了母親的嗎？”鳳熙看著辛老婆子問道。
辛老婆子聽聞鳳熙這麽說一點兒也都不奇怪，隻是歎了一口氣，“唉！”
倏爾又道，“看來殿下也知道了當年的事情，是啊，眼下任誰看起來當年娘娘中毒都是皇後娘娘做的，可是隻有我們這些知道內幕的人才知道，皇後娘娘這是平白無故地為別人背了這麽多年的罪啊，為得也是不得罪那一位，讓殿下你平平安安長大吧？”
“那位？”鳳熙驚歎，“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