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龍顏大怒

  明明是賞賜給鳳淵的琉璃盞，如今怎的會出現在方魁的手中呢？皇上起初還有些詫異，可是後來的時候，他似乎想到了些什麽，心裏的怒火雖然沒能表現在臉上，可是壓製著的卻也是十分生氣，看了看方魁，大致也已經猜到他如今這般吃力地親自前來一趟的原因了。


  “這琉璃盞莫不是太子給您老送去的？”皇上問道方魁，他簡直不敢相信鳳淵竟然將這相當於自家傳家寶一樣的東西就這麽送出了宮去，如此可見，他還有什麽是不敢做的呢？

  方魁一笑，“哈哈哈，老臣服侍了三代君王，可從未受到像太子這般的信任，這可是皇家的傳家寶，太子殿下竟然給了老臣，可見老臣在太子殿下的心裏還是有些分量的啊！”


  方魁雖笑著說著，可是話裏話外的諷刺卻是清晰得很，讓皇上一時都有些無地自容了。


  “方老，朕竟不知太子如今這麽膽大妄為，隻是不知他送你此物件所為何事啊？”


  “也沒什麽大事，此物件是太子妃殿下給老臣的兒媳的，美其名曰是賞賜，理由是因為老夫的兒媳多次進宮陪著太子殿下說話了，老臣竟也不知兒媳究竟陪著太子妃殿下說了些什麽，竟然值字字千金啊，老臣的兒媳也是未見過世麵的人，不知此物件是如此貴重，便也收了下，被老臣的兒子發現，這才說與了老臣，老臣即可拿著就前來見皇上了，老臣思前想後不得其解，太子妃殿下如此作為究竟是何用意？按照老臣兒媳的意思，不過就是讓老臣日後偏倚著些太子，皇上，老臣從來都不會偏倚任何人，隻會偏倚老臣認為對的事情，如今這件事，不知是太子妃殿下是不是對老臣有什麽誤解？老臣而今已經算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正直了一輩子，如今快要入土了卻要受這樣的不明之罪，故而特意前來向皇上請罪！”方魁道。


  說是請罪，可是皇上哪裏能讓這三朝元老落罪呢？如今他親自前來的這一趟，不過是因為他覺得他受到了侮辱罷了，請罪不過是含蓄的說法，而實則是讓皇上給他一個交代的！


  “方老，此事您何罪之有？這件事是太子與太子妃做得齷齪，太子如此詆毀您百年盛名實在是罪不可赦，您放心，待朕查清此事之後定然會給您老一個交代的。”皇上對方魁說道。


  “皇上也莫要偏袒老臣，其一，是老臣管家不嚴，使得兒媳私自接下了此物件，其二，定然是老臣哪裏做得不對，所以讓兩位殿下覺得老臣是可以被利益驅使的人，如此可見，先帝賜予老臣的名號老臣也實在是愧不敢當，更是辱沒了先帝所賜的名號，還請皇上降罪！”


  方魁說著就已經準備要跪在地上向皇上請罪了，皇上連忙將他扶了起來。


  “方老這是何苦，朕說了，這件事是太子辱沒先生的名聲，定會給先生一個交代的。”


  “既如此，那老臣也不便再擾陛下了，老臣這就告退。”方魁聞言，對皇上作揖道。


  “小夏子，給方老備上轎攆，好生送回府上。”小夏子領命，攙扶著方魁出了禦書房。


  方魁前腳剛走，皇上龍顏大怒，拿起那琉璃盞就準備往地上摔，可這般物件兒可是家傳的，如今也隻剩了這一個，也隻好將舉過頭頂的琉璃盞又拿了下來，輕輕放到了桌上。


  看著那琉璃盞，可謂是恨鐵不成鋼！心裏的怒火實在難以壓製，故拿起茶杯摔了個粉碎。


  “來人！”一聲嗬斥，孫群進來了，方才皇上摔茶杯的一聲聲響著實嚇壞了他，如今再進去的時候，茶杯已經是碎成了渣渣了，他膽戰心驚，生怕做不好事，自己也同這地上的茶杯一樣粉身碎骨了，上前，抬眼看了看皇上，皇上生氣地對他說道：“去，把太子叫過來！”


  孫群回了一個“是”字之後趕緊出了去，親自連忙前去了東宮，腳下不敢怠慢，匆匆去了。


  東宮，雲綺淺看著鳳淵，才覺得自己上了當，做錯了大事，央求鳳淵想辦法，可是鳳淵如今也是黔驢技窮，毫無一點辦法可言，隻怕此時彈劾他的折子已經堆滿了皇上的禦案吧？


  正在這時，浩海進了來，對鳳淵道，“殿下，孫公公來了，說是皇上讓殿下走一趟。”


  鳳淵聞言心裏早已準備好了，可是還是不覺得咯噔一聲，雲綺淺大驚失色，不知所以。


  鳳淵看了雲綺淺一眼，隨即就出了門，跟著孫群前去了禦書房，一路上，他想破了腦袋要跟皇上解釋這件事，可是他實在是想不出任何的說法，更是連借口都顯得那麽牽強。


  罷了罷了，所有的一切都還不如實話實說，實話實說或許還有可信度可言。


  鳳淵進了禦書房的門就已經看見了在地上摔得七零八散的茶杯，看來皇上果真是生氣得很，於是上前行禮，“兒臣參見父皇，父皇，您找兒臣？”鳳淵的語氣微微柔弱了些。


  皇上一個轉身，將手裏拿捏著的一本折子扔向了鳳淵，誰知那折子竟然準準地就砸到了鳳淵的腦袋上而後掉落到了鳳淵的麵前，皇上怒火中燒，道，“你給朕好好說說是怎麽回事？”


  鳳熙拿起折子，看了一眼，果然，折子上所言之事確實是關於太子拉攏朝臣的。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不等鳳淵說完，皇上聽聞冤枉二字更是生氣了，怒斥道，“冤枉？朕也希望是冤枉你了，這一份兩份朕也能相信是冤枉你了，可是，這麽多，這麽多的折子，全是彈劾你拉攏朝臣，籠絡權貴的，怎麽？這些人都冤枉你了？”皇上敲著折子道。


  “好，既然你說是冤枉你了，那你告訴朕，這是怎麽回事？”皇上指著琉璃盞問道鳳淵。


  很顯然，鳳淵在皇上這裏看到了琉璃盞十分詫異，那琉璃盞他可是一向好好保管的，生怕被人撞碎或者有個閃失，他都是親自保存，親自擦拭的，如今怎的到了皇上這裏？


  “這是方才方魁親自拿到朕麵前來的，是太子妃送到方府上去的，言明了說你想以次來讓他助你一臂之力，還說你辱沒他的聲譽，辱沒先帝給他的名號，鳳淵啊鳳淵，你——”


  皇上氣得說不出話來，氣得甩袖卻無法讓自己心裏的氣消了，看著鳳淵更是憤怒！

  鳳淵聞言大驚，他萬萬沒想到雲綺淺為了這麽做竟然將這琉璃盞都能送人了，琉璃盞的意義何在他不是不知道，琉璃盞，在曆朝曆代，不僅僅是一個價值連城的物件，更是猶如儲君印一樣的存在，東沅自開國來，就沒見過那傳國玉璽，也不知從何時起，這琉璃盞竟然擔當了這樣的角色，如今這般，莫說是皇上了，就連他自己也氣得慌，也不知該氣誰。


  “父皇，不是兒臣的想法，是太子妃，是太子妃她受小人挑唆，才會做出這荒唐事來。”鳳淵連忙辯解，如今也算是實話實說了，隻希望皇上能相信他的這一片赤誠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