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得知出征消息
第三日的時候，皇上依舊在微微的昏迷中，清晨的早朝也沒有上，眾人隻知皇上是病了，也大抵猜得出皇上是為何突然就這麽病倒了，但是沒人知曉皇上昨夜早已走了一趟鬼門關。
白染一早起來就心定不寧，因為與皇上的約定，心裏總是不踏實，她不知道自己冒這個險究竟對不對，或者是值不值得，心煩意亂的她一時就像是心裏被千萬隻馬匹奔騰而過一樣。
早朝也不上，平日裏不上早朝可謂是可以睡個飽飽的懶覺的，但是今日的她卻早早就起床了，心緒不寧的她實在是榻上躺不住，早膳也用了不多的一些，看了看前幾日的軍報。
軍報大致也都整合完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明日便要前去前線了，此時的她隻希望前線再不要傳來戰敗的消息了，就經過今日整合軍報，她大抵已經知道了一個實情，那便是鳳銓太過於急功近利了，太過於冒進，一次戰敗帶給他的並非是失敗的思考，而是著急。
著急想要將之前的過失彌補回來，但是一旦著急，獲得的已經不再是彌補了，而是更大的失誤，就這樣，一直循環，惡性循環一旦開始再想要再哪個節點去阻止這一切已然太難了。
所以，現在將一切停止，才是最早的良性開端，也算是亡羊補牢未為晚也，隻是可以嗎？
不知不覺，已經一整日過去了，鳳熙或許也是因為皇上還在半暈半醒的狀態下，沒有心思前來與白染嬉戲玩耍，打打鬧鬧，白染也正因此顯得空閑了許多，一閑下來就要想與皇上約定的事情，如今看了眼前的這些戰報之後她更加覺得不安了，這幾路的優勢全都被破壞了。
於是隻好來到了羅雲殿，想著和雲綺羅說說話或許也就沒有那麽煩躁了，也可以轉換心情，畢竟她已經答應了皇上，如今行不行地也都要硬著頭皮上去了，惆悵也沒什麽用了。
來到羅雲殿的時候，晚間的夕陽才剛剛泛紅，這春初的日子，天色依舊還是黑得很早，夜幕緩緩降臨的時候，獨自走在林蔭道間，心情也似乎平靜了許多，本不想再因為自己的事情去煩擾雲綺羅了，但是還是不知不覺來到了羅雲殿的門口，駐足了一晌，本想扭頭回去。
可是這時候正巧羅雲殿的一個小丫鬟前來掩門，看見她就在門口，便熱情地將她迎了進去，她都已經走到門口了，尤其是遇到了這種情況，扭頭就走自然是不太好的，於是進了去。
進去的時候，雲綺羅剛剛用完晚膳，看見白染進來了，她立刻起身，“染兒？可吃過了？”
白染聞言點了點頭，方才在看那些軍報的時候自覺得餓了，讓香鴻拿了些小食隨便對付了對付，眼下這樣的情況，就算是將滿漢全席擺在她的眼前她也是吃不下的，不餓便是了。
“快來，坐，前日的時候我就聽說皇後娘娘將你召到禦書房去給皇上看診了，如何？”
雲綺羅溫婉的模樣就在著急的時候也都顯得很有分寸，身在宮中，一片落葉也是與他們有關的，更何況雲綺羅從不是那種愛八卦的人，如今這麽擔心也是為著公事的。
大敵當前，若是皇上再有個意外，難免會讓敵軍士氣大增的，太子是立了的，但是哪一朝哪一代新的繼承人上位的時候朝堂不是動蕩不安的，光是穩定朝堂也要花上幾年，再別說是要團結一心禦敵了，故而雲綺羅的擔心和詢問也是當下皇宮裏眾多人的擔心罷了。
“皇上暫時是沒有性命憂慮了，好好休養上些時日也便能慢慢好了。”白染道。
雲綺羅自是個通透的人，雖然身在後宮，但是也是心思極為細膩的人，自是知道皇上是為著什麽發病的，於是緊皺著眉頭對白染擔憂地說道，“皇上這是心病啊，這若是再傳不來捷報，隻怕皇上的病隻會加重啊，若是——這可如何是好啊，當下可是最緊要的時候啊。”
“是啊，心病還需心藥醫，眼下東沅真正是到了最艱難的時候了。”白染感歎著說道。
“那為何不讓翼王殿下立刻退兵求和呢？即便是少了些麵子，但是在以後的日子中也還是可以賺回來的啊，皇上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啊，可是這麽僵持下去對東沅百害而無一利啊！”
就連深居後宮的雲綺羅尚且知曉這個道理，可是皇上卻死死僵持著，不讓鳳銓退兵。
這當初說要打的人是他，如今打成這樣局麵的人也是他，還不下旨讓鳳銓求和，一心想著再如何翻雲覆雨，為得不就是自己的麵子嘛？加之之前鳳銓可是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了，一定是可以打贏的，如今都到了這樣的局勢，他卻隻記得鳳銓當時的滿嘴鬼話，簡直悲哀！
“皇上想打勝仗，他自知自己已經在位不了幾年了，他想做東沅曆史上最有作為的皇帝。”
青史留名哪裏是簡簡單單四個字啊，皇上如今已經是老糊塗了，卻沒人敢將這話說出，隻能以勸諫的方式去阻攔，既然已經糊塗了，那勸諫的話又能聽進去幾分，不過是一意孤行。
正當雲綺羅惆悵的時候，白染又開口了，“所以明日我便要出發前去邊疆作戰！”
白染的這話剛一出口，雲綺羅起初不知是因為沒聽清楚還是怎地隻是隨意地應了一聲，但是很快她又將方才的信息在腦海裏過了一遍，頓然覺得白染的話足以讓她震驚。
“染兒，你說什麽？明日？明日你要——你要去前線？”雲綺羅不可置信地看著白染問道。
就在此時，鳳熙前來了。他本是前去承衍殿找白染去的，可是走到承衍殿的時候卻被香鴻告知白染出來了，鳳熙一想，都已經這麽晚了，白染也不會隨便跑去哪裏的，除了羅雲殿。
於是來到了羅雲殿，果然白染和雲綺羅在一起，而方才白染所說的話他也聽得清清楚楚。一旁的若兮本是要進去通傳的，也聽見這個消息，被鳳熙豎起的掌示意沒能再向前跨一步。
鳳熙聞言剛要踏進門口的腳又收了回來，他一時都以為自己是聽岔了，可是這時白染又接著雲綺羅的疑問點了點頭，“嗯，明日，明日我就要去邊關接手翼王捅下的爛攤子去了。”
“可是，染兒，如今這戰事已經是無力回天了吧？你去接手，那到時候若是戰敗你可是那個替罪羊啊，你在想什麽啊？難道你看到了什麽轉機這才非要前去？”雲綺羅道。
這種簡單的道理她都明白，白染當然是不會不懂的，隻是讓她好奇的是究竟是什麽讓白染明知前麵的萬丈深淵卻還義無反顧地走上前去了，是衝動，是責任，還是別的什麽？
“綺羅，我知道我去了也並不一定會改變結局的，但是我想去試一試，萬一呢？況且皇上已經答應了我，隻要我全力以赴，萬一戰事真的失敗了，他也不會以此給我論罪的。”
“為什麽？為什麽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雲綺羅問道白染，眼裏全是疑惑和不解。
要知道在前些時日的時候，白染還是反戰的那一派，可是如今怎的不僅改變了立場，而且還要親自帶兵前去，憑著雲綺羅對白染的了解，這裏麵絕對有事情，白染絕對有事瞞著她。
白染看向了雲綺羅，雲綺羅問她的語氣及話語中都在質問她，她自知她已經懷疑了，故而也沒想著再去瞞著她，或許跟她說了未必是不好的事情，如今前來不就是為了結心結的嘛？
“皇上說若是我打了勝仗回來，他會答應我兩個條件，不管什麽條件都可以！”白染道。
鳳熙聞言大驚，在羅雲殿前也顧不得其他了，將門一把推了開，看著麵前的白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