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重回故地

  一切都安排好之後，白染就命人去雲府幫雲綺羅收拾東西去了，隻是，展氏一直以來的凶煞麵孔一點改善都沒有，在門口擋著小廝們不讓進去，尤其是聽說是來幫雲綺羅收拾東西的，在府上就已經很是不高興的，可即便是這樣，如今的白染可是天下兵馬大將軍，比起尚書府來還是更勝一籌的，故而去的人硬是闖進了尚書府。


  在白府，自從白染派的人前去了，雲綺羅就一直很是不安，在府裏來回躇步。


  白染見狀之後隻好上前去給她定定心，“綺羅，沒事的，別怕。”捏著她的手說道。


  雲綺羅點了點頭，而後對白染道：“染兒，我覺得我還是得自己回趟府裏，我娘親和我爹爹當初臨走的時候留給我的東西，我想親自回去拿一趟。”


  白染聞言想了想，這麽重要的東西是該自己回去拿一趟，畢竟下人們做事不仔細，加之展氏的阻撓，倘若是一不小心打壞了，那可是一輩子的遺憾。


  “好，既然這樣，那我陪你一起去吧。”白染對雲綺羅說道，雲綺羅一向溫柔，也膽小，這一去也不知展氏還要整出什麽幺蛾子來呢，隻怕雲綺羅一個人應付不了。


  可是雲綺羅知道，倘若她一個人回去，頂多也就是再挨一頓教訓，或是被冷嘲熱諷一番就能出來了，可是若是白染與她一起回去，那與雲府可就真的撕破臉了。


  “染兒，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我一個人能搞定。”


  “綺羅，你到現在還要與雲府牽扯嗎？我同你一起去，讓你與雲府斷的幹幹淨淨，這幾年來你受的苦，你父母在天之靈定然也是不願意看到的，這苦也受夠了，你放心，將來你在在這白府，若是你願意我親自將你送進皇宮，與十殿下成親，他是一個有擔當的人，隻要你嫁給她，他肯定是不會讓你受到一點點欺負的。”白染對雲綺羅苦口婆心道。


  雲綺羅想了一瞬，於是點了點頭，“嗯，好，我們一起去雲府。”


  說罷，兩人一同來到了雲府，在門口，雲染看著熟悉的牌匾，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這裏的一切，她都記得，包括好的，壞的，可是當她再次踏入這個門的時候，她的心裏五味雜陳，重回故地的感覺還真是沒有那麽美妙。


  兩人進了雲府，正巧不巧碰見了展氏，看見白染，一臉驚訝，但是看見白染身後的雲綺羅很快就收起了那份驚訝，向前走來，雲綺羅剛想要給她行禮，卻被白染一把攔住了。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大將軍啊，將軍光臨敝府也不知會一聲，好讓我準備準備啊。”展氏的得意模樣一點都沒有變，就好像在她眼裏，他們剩下的人都不配與她說話一樣。


  “綺羅當初你父親可是將你托付給老爺的，如今你找到了更硬的後台就這麽拋棄了我們啊，好歹這麽多年了，果真是無情，一點好都不念啊，如今要搬出府去，都要這般偷偷摸摸的，好像我就要吃掉你了一樣，最起碼派人來之前該給我這個主母說一聲吧？”


  雲綺羅聽後想要開口回話，但是卻被白染搶了先，“雲夫人，感謝您這年來對綺羅的照顧，我會在皇上麵前多為雲大人好好美言幾句的，隻是雲夫人您到了九泉之下，莫要忘了給雲叔叔他們懺悔，將你這幾年犯的過錯好好反省一番，哦，也不必了，這冤有頭債有主，如今像你這樣的人，等不到上天懲治，自有能收拾你的人來收拾你！”


  展氏氣得臉都紅了，隨即卻一聲冷哼，很不屑道：“就憑你？我們可以試試！”


  如今她女兒是太子妃，日後不久就是東沅國的皇後了，她的爹爹雖然已經不在朝野了，但是人氣和聲望卻還是一等一的，他的丈夫是東沅國的尚書，皇上麵前的紅人，兒子也是東沅國的將軍，雖然隻是一個不大的官，但是她靠著其他人還是能囂張地起來的。


  “好啊，那我們大可以試一試！”白染對展氏道。


  她此次來就是為了報仇的，要讓他們雲家生不如死，在痛苦中懺悔，在懺悔中死去。


  “綺羅，我們走。”白染拉著綺羅來到了蔚宜閣，此時的蔚宜閣已經被人搬空了一半了。


  看著這個曾經熟悉的院子，雖然隻在雲府的一個小角落，但是也是她的回憶，以前她們二人總是在這個小院子裏打鬧，談心，一方囚籠一樣的地方，她竟如此不舍。


  加快了腳步進了閣內，從一側拿出了一個箱子，雖看起來年久，但是上麵卻沒有落下一絲塵土，雲綺羅將箱子打了開，小心翼翼地將裏麵的東西翻動著，而後拿出了一個玉鐲，那是她母親臨走之前給她留的物件，用帕子小心翼翼地包裹了起來。


  “染兒，我們走吧。”雲綺羅道，隨後又道，“既然來了，不如去西院看看吧。”


  白染頓了半晌，這個地方，她現在是那麽厭惡，可是這個地方，曾經又是那麽快樂。


  所有一切的快樂，都來自於那小小的一方院子，如今前來隻怕是此生最後一次。


  於是她點了點頭，兩人來到了西院，看著曾經幹淨的院子如今已經落滿了灰塵，就好似那些封存在心裏的往事也漸漸被灰塵埋沒了下去，當她伸出手來將某一處的灰塵掃過之時，她心裏封存的往事也被一指彈灰撩撥了起來，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在西院的每一處角落，曾經都是雲墨可以玩耍的地方，花園，走廊，廂房等等。走進屋內，就好像白氏還在桌前或者榻上坐著，始終拿著針線在給她們姐弟二人繡著帕子，或是做著衣服和鞋子，那雙手，被針磨得滿手是繭子，有時候明琴看不下去了總是要與她爭奪著她來，可是她總是要親力親為才覺得有意思，明琴隻好順著她的意了。


  還有那一側的書桌上，放著的全是雲墨的書，拿起書，將上麵的灰塵抖落，翻開之後，雲墨朗朗的讀書聲也隨即傳來了耳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采之。”


  “墨兒，等你長大以後你也要主動去追求女孩子哦。”


  “姐姐，等墨兒長大，墨兒一定要娶一個像姐姐一樣漂亮的女孩子。”


  眾人聞言大笑，雲墨的朗朗讀書聲隨即又起，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一樣，曆曆在目。


  白染想著想著就落下了淚，雲綺羅見狀在一旁遞了帕子過去。


  “染兒，別難過了，以後有我陪著你，我們二人共進退。”雲綺羅道。


  白染點了點頭，拿起帕子將眼角的淚水擦了幹淨，轉而笑道：“你說當初我們怎麽那麽傻？在這小小的一方地方竟然過得如此快樂？”


  雲綺羅隻是笑了笑，誰人不知，那些快樂的源泉不過都是來自自己所愛的人。


  “走吧。”白染道，這裏的一切也要隨著時間洋洋灑灑了，之後兩人便出了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