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無情之寓意
“還請父皇下旨,讓兒臣前去為東沅效力,兒臣一定不負父皇與眾人的厚望,待兒臣凱旋而歸!”鳳熙看皇上半晌不語,猶豫不決,立刻再次請旨。
皇上隻覺得頭疼欲裂,如今是這也不能,那也不能,左右為難,他與她剩下的也就這個孩子了,如今成了這副模樣,難道還要讓他葬送性命嗎?他豈能如此?日後去了泉下可如何向她交代啊?可是如今除了他,再無人願意為他效力了啊!
“父皇,兒臣以為尚可讓十弟前去,”鳳銓突然站了出來,“十弟如今雖殘疾,但是他身殘誌不殘,如此還想著為國效力,實在讓我這個做哥哥的欽佩,若是我有十弟當年一半的功績,定然也會毫不猶豫地為國效力,可是兒臣慚愧,自幼以來受大哥和父皇的庇護。”
“既然十弟都那麽說了,那兒臣也相信十弟,定然能拿下此戰。”鳳銓道。
鳳熙看了鳳銓一眼,他的心思都寫在他的臉上,即便他的話說得再好聽。
“父皇,兒臣以為不可。”鳳淵連忙上前阻止,他清楚,鳳淵此去,不僅是這場仗艱難,更是明槍暗箭難防,小人心思難猜,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落入這個泥潭!
“好了!既然熙兒如此請命,那準了,就由熙兒作為主帥,蔣楠為副帥,擇日出征!”
皇上想了想,如今也隻能這樣了,於是即刻下了旨。
付仲是鳳熙以前的舊部,以前鳳熙打仗的時候也是蔣楠的副帥,而蔣楠也是蔣開年的兒子,其祖父蔣仲當年在鳳家奪權之時戰死了,當時他還不到一歲,如今也不過長了鳳熙兩歲,與鳳熙十分默契,兩人自小一同長大,如今長大了作戰也是一起如今皇上這麽安排也是想給鳳熙多一點勝算的機會,兩人默契合作了那麽多年,這次他相信也一定能行的!
鳳熙聽後很是高興,立刻與蔣楠兩人謝旨,“是,兒臣(末將)領命!”
此事有了定論,今日的早朝也散了。剛一下朝,韋溫就跑到了鳳銓麵前,一臉擔憂,“殿下,為何要讓鳳熙前去?殿下難道不怕鳳熙打了勝仗回來嗎?”
鳳銓一笑,“怕,這個鳳熙即便成了這樣也不忘給鳳淵效力,這麽著急想死,既然如此,那我何不成全了他?上次失了手,饒了他的性命,沒想到如今他自己還上趕著來,既如此,豈不正是一個好機會?舅舅,還勞煩舅舅安排一下,趁著這個機會將他徹底——”
韋溫聽後才知道了鳳銓的意思,是啊,這戰場上刀劍無眼,可不認得你是誰家的殿下!
“八殿下,皇上請您去一趟禦書房。”鳳銓正與韋溫說著,走著,突然小夏子來了。
鳳銓聞言看了看韋溫,對小夏子道:“好,還請夏公公先行一步,我隨後就到。”
小夏子聞言便前麵走了,而此時的鳳銓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妥,還未等他開口,一旁的韋溫似乎也看出了皇上的意思,“殿下,皇上恐怕是質問你朝堂上的事情啊!”一臉擔憂。
鳳銓笑言,“無妨,我自由辦法應對,如今父皇旨意都下了,不管發生什麽剩下的就都看舅舅的了,舅舅,我先行一步。”說罷轉身向著禦書房去了。
“沒想到啊,怎麽今日還主動請纓要去打仗了?”蔣楠興高采烈地問道鳳熙,“我還以為你打算在那成熙殿和那棋盤過一輩子呢,還真是嚇人。”蔣楠故意打趣道他說。
鳳熙低頭一笑,“我這不是怕你太久不打仗,手癢得不行嗎?”
“得了吧你,你什麽時候想過我啊?我去你成熙殿你連門都不讓我進,如今還說為我?”
鳳熙雖與蔣楠一言一語地笑著說著,但是他心裏清楚,皇上之所以安排蔣楠不僅是因為他們以前就是黃金搭檔,而是想借此提升他母妃蔣氏一族的勢力。更重要的是蔣楠與鳳熙情同手足,也隻有蔣楠去了,才能盡心盡力地保護他。
“父皇,您找兒臣?”鳳銓道。
此時,在皇上的禦書房,鳳銓在皇上麵前站著,皇上一杯茶在手,可心裏卻比手裏的茶要濃上不知多少倍,抬眼看了鳳銓,半晌道:“銓兒,朕問你,為何今日在朝堂上你要舉薦熙兒前去出征呢?你可知他的雙腿可是一點好轉都沒有啊,你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裏推嗎?”皇上帶著憤怒的語氣中更多的參雜的是著急和不解。
鳳銓聞言立刻跪在了皇上的麵前,“父皇,兒臣絕非要將十弟推入火坑的意思,兒臣隻是覺得今日十弟他突然有心思朝政上的事情了,這於他來說是好事啊,這就說明他想通了啊,兒臣了解十弟,他肯定不是那種甘願碌碌無為的人的,如今隻有讓他找到自己活著的意義,才能讓他的意念堅定啊,絕非父皇所言將十弟推入火坑啊,況且,十弟的脾氣父皇也是知道的,他認定的事情,即便是要了他的腦袋他斷然是不會改變的啊。”
皇上聽後依舊雙眉緊蹙,鳳銓抬眼看了一眼又立刻低下了頭,“父皇,請恕兒臣直言,父皇如今如此憂愁就是因為不相信十弟的實力,十弟當年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常勝將軍啊,如今這小小戰役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父皇應該相信十弟!”
聽鳳銓這麽說,皇上內心矛盾,他確實是該相信他,可是也得有相信的理由啊,就隻因為曾經嗎?曾經的鳳淵是多麽有豪氣,可如今的他,卻早已是另一番模樣了。
皇上一聲歎氣,“你說得也是,如若不讓他去,也不知他要怎麽折騰呢,這不,那雲家三小姐的事情就與朕鬧了整整一年的情緒呢,此番若是再不由著他,隻怕是這一輩子都不會認他這個親爹了哦。”皇上說道。
“父皇這是什麽話,十弟哪裏是跟您置氣啊,他啊,這是跟自己置氣呢。”
“還是你了解他啊,這凡事啊,隻有自己和自己和解了才是真正的和解了,罷了罷了,隨著他去吧,,說不一定此仗能讓他回到以前呢。”說罷,一杯茶水喝了一大口。
“是,父皇說地是,兒臣也是這麽覺得。”
“好了,你回去吧,對了,有空多去你母妃那裏走動走動。”皇上道。
“是。”鳳銓行了禮後便退出了禦書房。
景德宮,成熙殿,按照與鳳熙的約定,白染一早就已經在成熙殿裏等著鳳熙了。
鳳熙到了殿內,研墨將門關了上,剛到殿內,白染就從屏風後麵出了來,雙手環胸,一手拿著劍,鳳熙看見後便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這麽準時就來了?”
“怎麽樣?事情辦妥了嗎?”她自然著急,這可是她計劃的第一步,倘若第一步都舉步維艱,那日後的事情可更是沒有音訊了,不管其他,先問重要的事情。
“你也不問問我累不累,隻關心你的事情,你也太無情了吧?”鳳熙道。
“你有什麽累的,你一直在椅子上坐著,累得應該是研墨吧?每日推著一大坨肉來來去去。”白染冷冷地回道。
鳳熙聽後低頭一笑,“你這是關心起研墨來了?”而後看到她手裏的劍,“這是無情啊。”
白染沒有理會他,隻聽見他又說道,“你可是這劍為何叫無情?”白染依舊沒有理會他,便又道,“此劍名曰無情,但是其寓意是劍乃冷器應無情,可人乃血肉不可無情,與它相配的另一把雄劍叫無心,則為:劍雖靈物可無心,但劍客乃精魂不可無心,不然無情與無心怎可配成雌雄劍,隻因用劍之人並非無情無心,所以才得以配成雌雄劍。”
這樣的理論白染從未聽薄承頤跟他提起過,之前她還納悶,光是這無情與無心的名字就不能夠成雙成對出現的,卻偏偏是一對,如今聽鳳熙這麽一說,才算是明白了。
原來薄承頤送她劍的意思是這樣,原來他一直沒有說出口的阻攔全都在這把劍裏,可惜她不知,可是,若她對殺母之仇真正的放下,豈不更是無情無心之人?
“我看呢,送你這把劍的人肯定是覺得你無情,所以配之。”鳳熙打趣道白染。
“廢話少說,你辦的事情可有辦妥?”白染突然變了臉,問道鳳熙。
“放心,辦妥了,隻是,這一仗實在艱難,你可有十足的把握?”鳳熙問道白染。
白染聞言,想起了之前薄承頤給她講解的戰術,腦海裏一一過著,不禁一笑,簡直笑話,她有她此生最愛最佩服最仰慕之人所教的戰術,怎會沒把握?更何況,大仇未報,她還未懲罰那些禽獸,怎麽可能就在這準備事項上喪了命?這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