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無情

  冬天已經過去了一半,已經是一年之中最冷的季節了,眼看著山路一點一點結冰卻隻能看著,往年時間裏都是有雲嘯在的,他會早早地將所用要用的東西都囤下來,可是今年雲嘯很早的時候就下了山,薄承頤也沒有這個意識,白染更是不知道會這個樣子。


  隻能眼看著山路被雪覆蓋,一夜之間,大雪將所有的路都封了住。


  這段時間,他倆將之前雲嘯囤的糧食和蔬菜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看著剩餘不多的東西心裏也是發愁,之前還可以下山去買,可是如今連山都難以下得去。


  “怎麽辦啊,就剩了這些東西,也不知道薄承頤一早去幹嘛了?”白染蹲在一堆蔬菜前發著愁,看著眼前的東西也隻能丟來丟去了,已經好幾日沒有吃肉的她心裏癢得很。


  而她早上醒來的時候,薄承頤就已經不見了蹤影,她像他應該是去練劍了,等到他練劍回來的時候,她也要差不多把飯給他做好,可她本就不怎麽會做,現在還隻剩下了這些她不會做的菜,這真真兒地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正發著愁,聽聞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她起身,向門外望去,隻見進來的人是薄承頤,手中還拎著兩隻野兔,她立刻跑上前去,看著野兔興奮不已。


  “染兒,我們今天有肉吃了!”薄承頤拎著野兔對雲染道。


  原來他今日很早的時候就去山裏打獵了,不過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打到了獵物。


  “我還以為你去練功了呢,這麽大的雪山裏還有兔子啊?”白染高興地問道。


  “嗯,不多,但是也是有的。”薄承頤知道,白染以前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如今能跟著他吃這種苦他已經過意不去了,再若是讓她連一頓肉都吃不到那更是說不過去了。


  白染看著薄承頤手中的兔子才知道,隻因她昨日隨口一句想吃肉了,他便早早地去給她打了野兔來,看著薄承頤滿身的大雪,連忙給他脫下了鬥篷。


  他的手也已經凍僵了,白染將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手心裏,給他捂了捂,兩人相視而笑,她也想一直和他就這麽過下去,可是她身上背負著的不能讓她如此輕鬆一生。


  很快,薄承頤便將兩隻兔子給她烤熟了,看著她吃得美味,他心裏很是高興。


  “再等幾日,這大雪停了,很快就能下山了,到時候我給你買一頭牛上來給你吃。”


  “我哪裏能吃得了那麽多啊?一條牛腿,一條牛腿就好。”白染豎起了一根指頭說道。


  “承頤,我有事要給你說。”白染吃著吃著突然道,也不知怎的,氣氛就變得凝重了起來,薄承頤看著白染,白染道:“我打算等冬天過了,我就下山去了。”


  “我想了想,我若是不報仇,我這一生難安,我也想與你過這世外桃源的生活,可是我不能這麽自私,我不能讓我的娘親和弟弟白白送了性命,所以,我要下山去。”


  白染說完後看著薄承頤,本以為薄承頤要勸她一番,可是誰知薄承頤笑著說道:“去吧,你若是想去就去吧,不管你去哪裏,去多久,我都在這裏等著你,直到你回來。”


  白染聽薄承頤這麽說也放心了許多,緩緩靠在了他的懷中,此時此刻的她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有一個懂他的人,還在背後默默地支持著她。


  可是薄承頤的臉色卻不大好看,看著白染,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飛來了一隻信鴿,那信鴿落到了薄承頤的肩上,腳踝處綁著一個小紙條。


  薄承頤將紙條拿了下來,而後打開看了看,隻見臉色變得沉重了起來,白染看見他臉色不對,剛想要湊過去看,可是他卻將紙條揉成了一團,扔到了火裏。


  “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白染問道薄承頤。


  薄承頤看著白染說道:“沒錯,是出了點事情,染兒,等雪停了,我要下山一趟,可能要去個半月左右,你自己將自己照顧好,在這裏等我回來。”


  白染聞言點了點頭,“嗯,那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薄承頤也微微點了點頭。


  皇宮內,早朝剛剛結束,鳳銓聽聞鳳熙已經不在宮裏一月有餘了,甚是好奇。


  “大哥,大哥。”突然,他喊著前麵正在走著的鳳淵,鳳淵聞聲,可是故意沒有理會。


  於是鳳銓小跑了幾步,趕到了鳳淵的身旁,“大哥,八弟喊了你半天你怎麽不理我啊?”


  鳳淵佯裝不知情的模樣,“哦,我剛才在想父皇朝堂上說的事情,可能是太入迷了。”


  “也是,大哥是儲君,理應為國事多操勞一些,哪像我,終日裏無所事事。”鳳銓道。


  “怎麽,八弟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鳳淵停下了腳步問道鳳銓。


  鳳銓一笑,“不知大哥知不知道這十弟去了哪裏?聽說已經不見了一月有餘了。”


  “這不是常有的事嗎?自從那雲姑娘走後,他便三天兩頭不在宮裏,隻是現在越發地放肆了,竟然這麽久都不回來,我看他是去逍遙自在去了。”鳳淵道。


  鳳銓聞言半信半疑,於是假惺惺地說道:“那這可如何是好啊?我這給十弟尋了個神醫,是從關外來的,醫術可厲害了,本想著讓他給十弟瞧一瞧腿,可是誰知,這八弟連個人影都不見,這關外的神醫已經在我府上住了半月了,這若是十弟再不回來,人家就要去了,你說這,我以為十弟是去給大哥辦事去了,所以前來一問,沒想大哥也不知啊!”


  鳳銓一臉苦惱的樣子,似乎所言之事是真的一樣,殊不知,他不過是想以此來打探鳳淵的口風。這眾人皆知太子殿下和十殿下十分要好,這十殿下雖然已經落得殘疾,但終究是當年的常勝將軍,保不齊這偷偷摸摸出去是領了鳳淵的令旨去幫鳳淵做什麽事情去了。


  鳳淵也將鳳銓的意思聽出來來,隻是如今他也倒是想用鳳熙,可惜鳳熙現在根本無心權勢,他當初親自去請他出山都被他拒之門外了。


  “我哪裏能支使地動他啊,他現在一心隻想遊覽山河,誰知現在身在何方呢。”


  “既是這樣,那我再帶人前去尋一尋,畢竟機會難得,你說是吧?”


  “是啊,那就有勞八弟了。”說罷,鳳銓離去了,鳳淵看著鳳銓的身影滿是厭惡。


  他派的人日日在盯著鳳銓呢,也沒聽聞他什麽時候請了一個關外大夫,如今卻拿著這個做幌子來向他打聽消息,實在是可惡至極!

  櫻山之上,冰雪早已融化了,眼看春天就要來了,可是已經走了一個月的薄承頤卻還未歸來,她日日在雲峰之上等著他,可是遲遲卻未見他的蹤影。


  她隻好自己孤身一人在雲峰之巔練劍,當初他們大雪之際時便來這裏練劍,他彈琴,她練劍,好似神仙眷侶一樣的生活,可是如今,那琴上落滿了葉,他還未歸。


  坐到琴前,撩撥琴弦,響起的,是那時他交給她的無情。


  悠揚的樂聲起步,而後卻是激蕩,如同跨過了山河,那作曲之人再也不受情所困擾,憂心之時以釋懷,憂情之時以解心,一曲曲目彈出了人間百態,一曲曲目,看懂了世間世事。抒情,讀情,解情,忘情,以致最後的無情。


  正當她彈著琴,突然看見山下一身影,這櫻山從未有人闖入過,於是仔細看了看,沒錯,那山下的人正是薄承頤!


  她迅速飛到山下,隻見薄承頤滿身傷痕,隻是身後卻背著兩把劍!


  “承頤,你怎麽了?”白染看見薄承頤如此,不禁擔心了起來。


  隻見薄承頤從身後拿出了一把劍,“這是無情,我給你拿回來了!”


  原來,這麽久的時間,他去幫她取劍去了,她現在哪裏還顧得上劍,立即將他扶到了魔教的地界,而後拿出了醫療係統幫他療了傷。


  不久時間,薄承頤醒了過來,白染看見他醒了還是要忍不住要苛責他幾句,“你沒事去取什麽劍啊?我隻要你就夠了,你若是有個什麽意外,我以後怎麽辦?”


  薄承頤將她一把擁入懷中,“我怎麽舍得死呢,我死了指不定要便宜哪個王八羔子呢。”


  都到這種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裏開玩笑,捏起粉拳將他輕輕捶了幾下,薄承頤立刻呲牙咧嘴,白染見狀連忙起了開,“你沒事吧?”


  他迅速將她親了一口,她看他又在騙他,提起的拳終是沒舍得往他的身上落,“你不是要去報仇了嗎?沒有一把好劍怎麽能行呢?我不在的時候她會替我保護你。”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