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衝突
“爹——”雲染兩眼的淚水洶湧。
“別喊我爹，我沒有你這麽不守婦道的女兒！”雲薄指著她一臉的怒火絲毫不做掩飾，“不知廉恥，我雲家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
“當初說要嫁給八皇子的是你，而後你自己卻與別的男人私會，如今又去招惹十皇子，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放啊？”雲薄說著，拍著自己的臉，牙齒也咬得咯咯作響。
“爹，我沒有招惹十皇子！”雲染道。
“你還敢狡辯？”雲薄說著，似乎是在找著什麽東西，而後前去桌上拿起了一張紙，“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說罷將那張紙扔到了她臉上。
看著那張紙緩緩飄落在地上，映入她眼簾的，隻有“鳳熙”二字，而那二字正式落款人。
她緩緩拿起地上的那張紙，紙上寫著的一字一句浮現在她的眼前。
“願牽染之手，同走染之路，護子一生周全，予子一世疼愛，望雲尚書成全。”
簡短幾字，道盡真情，殊不知於她來說卻是一場災難！
“若不是你主動去勾搭十皇子，他又怎會差人送來這書信？”雲薄生氣地質問道雲染，“眾所周知，那十皇子半身不遂，連門都不出，若不是你用盡心思他怎會與你有交集？”
雲染看著雲薄，此時不知應該說什麽，她答應了鳳熙不能將治病一事說出去的！若是她貿然說了此事也不知他會對她采取什麽措施呢，比起他的招數來，她還是更能支撐地住這雲府的刑法。
“你還有什麽好辯解的？”雲薄氣得雙手背後，連看都不願看雲染一眼。
雲染委屈，可是卻沒法為自己辯解，更讓她感到絕望的是雲薄對她的態度。
“染兒，快起來，你爹爹不過是擔心你罷了，你莫要怪怨他。”在一旁的展氏看著這一出戲也差不多了，自己上場了，上前要扶雲染，卻被雲染一把甩了開。
如今雲薄生這麽大的氣，半數原因是展氏在他的耳邊又說了什麽，雲染心裏明了，自然是不領情的。被甩開的展氏也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倒是一副苦口婆心模樣。
“你看那十皇子的下半輩子已經毀了，你跟著他也是沒著落啊。”展氏道。
雲染慘然一笑，緩緩起了身，雲薄見狀，看著雲染，雲染跌跌撞撞起身，吃力地讓自己努力站了起來，將嘴角的血一指抹了去，“爹爹當真是為了女兒好嘛？”
她問道，雲薄心虛的神色已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不語，雲染繼而問道：“爹爹究竟是為了女兒還是為了自己？”說到自己二字的時候，她故意加重了語氣。
“你——”
被看穿了心思的雲薄從未如此慌張過，雖說是東沅國的尚書，他在外如何都是挺直了腰杆的，可唯獨在這個家裏，對這幾個女兒，他深知自己的心思，在女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淪為了他手上的一枚棋子，他算計，他籌謀，這來之不易的生命怎能這麽沒落下去？
如今東沅國的十皇子前來求娶雲染，可是他作為父親卻如此對她，並非因為擔心她，而是因為鳳熙的做法將他之前步好的棋局全都攪亂了，他也是為此而生氣的。
“你是怕沒法兒跟八皇子交代吧？爹爹，你總告誡我們做人不能太貪心，可是你呢？你又是如何呢？你想用大姐攏住太子殿下，又想用我攏住八皇子，不就是因為你生怕押一個賭注會輸得太慘嗎？如今十皇子要求娶我，八皇子勢必會前來質問您的立場，可是，您的立場究竟是什麽呢？您永遠不變的，就是將您手中的棋子，你的女兒們，無所不用其極！”
雲染的委屈，對雲薄的怨恨，一言道盡。
雲薄看著雲染，感覺甚是陌生，以前的雲染從來沒有這樣過，可以說是這幾個女兒中最順從的一個，可是如今竟然敢這麽對他說話，他看著雲染，卻不知要為自己如何辯解。
“父親放心，我定然不會讓你的計謀得逞的，除非我死了！”
說罷，雲染轉身而去。
“你！你——”雲薄聽聞一股子氣直衝上腦，陡然間連站都站不住了，整個身子往後跌去，展氏見狀，立刻上前扶起了雲薄，大喊道：“老爺，老爺。”
緩緩將他扶著坐在了椅子上，展氏幫他順著氣，“老爺莫要跟染兒一般見識，她還是個孩子，說話沒輕重許是被人教唆了，待我回頭好好教訓教訓她，您就莫要再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啊。”說著將一旁的茶水端了來，“老爺，來喝口茶，消消氣。”
隻見雲薄一把將展氏手中的茶杯狠狠打到了地上，展氏見狀也不敢再言語了。
雲染從正廳出了去後便去了西院。
白氏看見雲染回來了，很是高興，許是方才那書信的緣故，她這會子心情也開朗了許多，身子也好了許多，許久臥病在榻的她今日竟然下了榻，走起路來雖然有些吃力但也足以支撐她那本就單薄在身子，連忙上前去問道雲染：“染兒，你回來了啊？娘親聽聞十皇子求娶你了？可是真的？”
白氏話畢才發現雲染的神色不對，細細打量去，才看見她的另一邊臉上映著清晰的幾個手指印，她抬手，顫抖著，“染兒，你——你這是怎麽了？”
顫抖的手不忍放在那發紅的臉頰上，她的心此時此刻與雲染的臉頰一樣，疼得厲害。
“娘親，我沒事。”雲染道。
“是你爹打你了？”白氏嘴上雖不說，但是對這府裏的事情，心裏跟明鏡兒似的。
“娘，我沒事，你也不要太擔心了。”雲染強擠出的一抹笑讓白氏的心頭更加難受了。
她兩眼的淚水落下，“染兒，娘親對不起你。”
她看著自己的女兒受這樣的委屈，作為娘親的她卻無能為力，她不知該做什麽，若是可以，她寧願麵前的這個孩子所遭受的一切，所隱忍的一切都讓她一人來承受。
雲染上前將白氏扶在了床榻上，“娘，我沒事。”輕輕撫著她的背。
“娘子，我去拿個雞蛋給小姐敷一下。”明琴說罷，立刻前去拿了一個雞蛋來，剝好後白氏親手為雲染敷著，雲染在白氏的腿上躺著，是不是還對著白氏傻笑一下。
“娘親難道不為我擔心嘛？十皇子如今可是半身不遂啊。”雲染突然問道白氏。
白氏的手突然間頓了一下，然後笑著道：“說實話，娘親自是不願你卷入皇家的事情中去，可是你出生在這裏，便注定這一生就要和皇家的人結緣，倘若是讓娘親選，娘親也更願意讓你待在十皇子身邊，十皇子好著的時候聲名俱佳，如今雖是身子不健全了，可是這也未必是壞事，皇子們爭奪皇位爭得死去活來的，但是十皇子這輩子算是也沒這個機會了，如此也算是安全的，皇上偏愛十皇子，臨終前必定會降旨留十皇子一條活路，所以你跟著他也是最平安的，娘親放心。”
這些事平日裏白氏是不願說起的，可是如今卻說了個通透，雲染知道，這是為了定她的心，白氏想讓她看清局勢，想讓她一生平安。
“娘親，染兒明白，若是十皇子真的願意護我一生周全，我會好好跟他在一起的。”
雲染也定了白氏的心，如此，她才不至於日夜為她的婚事操勞，身子也會漸漸好轉。
隻是這個十皇子未免城府過深，情路掌握地過於明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