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惡臭香
晚間子時剛過，尚書府內外一片安靜，隻有隱隱蕩蕩的打更聲飄蕩而來。
“噓，小聲點。”雲染對身後的人道，一眼望去，雲染便是幹這種鬼鬼祟祟之事多了的人，一點都不顯得膽怯，可以說是十分熟悉了，而身後的人倒是顯得畏畏縮縮。
瞻前顧後的模樣像極了第一次盜竊時的小賊一樣，似乎四處都有眼睛在盯著她。
“姐姐，我們這是要幹什麽啊？”雲染身後跟著的是雲綺羅，她好說歹說也算是大家閨秀，如今卻與雲染幹這種在她認為是偷雞摸狗的事情，心裏實在不安得很。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她低聲道，說罷臉上的笑意揚起。
兩人來到了東院隨即雲染將白日裏給雲綺羅看過的那個小瓷瓶從懷中掏了出來。
上前將內閣的門緩緩開了一條縫兒，轉身對雲綺羅道，“快，把鼻子捂起來。”
雲綺羅不知為何要捂鼻子，但是還是按照雲染的指示，將鼻子輕輕捏了住。
隨後隻見雲染伸直了胳膊，腦袋盡量往手後麵的方向昂著，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瓷瓶的蓋子打了開，臉色猙獰，想要離那瓷瓶再遠一些，可是奈何自己的胳膊隻有這麽長。
“啊！這是什麽啊？”雲綺羅剛聞見那瓷瓶中散發出來的味道就大喊道，雲染一著急，趕忙朝著雲綺羅“噓”，一時不小心將那瓷瓶也帶回了自己鼻子的遠處，連忙又伸直了手。
“你這是什麽啊？就算你想懲罰她們也不必拿這玩意兒過來啊！”雲綺羅說著，嫌棄地往後退著。
雲染隻想趕緊完事，將那瓶蓋蓋上，一旁的雲綺羅幫不上她一點忙，倒是絮絮叨叨地沒完沒了，雲染隻想趕緊結束這一切，拿著瓶子將手伸進了閣內，使勁兒一揮，那味兒，簡直竄地不要不要的，立刻塞好了瓶塞。
“快走！”雲染拉著雲綺羅趕忙撤出了東院，還未跑出東院，隻聽聞展氏大喊“來人”。
雲綺羅掙脫了雲染的手，一臉嫌棄地看著她，“姐姐，茅廁的大便都沒你這東西臭，你這不會是濃縮的吧？”雲綺羅盡量遠離雲染，雲染立刻從腰間拿出了幾團棉花，給了雲綺羅兩團，雲綺羅塞上了棉花還在捏著鼻子，根本不敢鬆手，隻好將頭擰到旁邊大口大口地吸氣。
“什麽濃縮的，這可是我耗費時久才發明的一種香薰呢！一緊張都忘了備了這玩意兒了，真是熏死我啦，快，還有翠玉閣呢，快走。”雲染道。
香薰？確定是香薰？雲綺羅感歎，這世間竟然還有人有如此癖好！服氣，服氣！
兩人匆匆又來到了翠玉閣，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動作便更是熟練了。
那東西剛潑進紫陽閣內，雲綺淺就被熏醒了，還未等兩人撤出翠玉閣，雲綺淺一聲大喊，院子中的燈都點亮了，兩人著急忙慌一時也不知該往哪裏躲，隻好蹲到了一個牆角。
藏好了地方才顧得上好好呼吸幾口這新鮮的空氣。
“姐姐，你這東西熏死人不償命啊，太臭了！”雲綺羅感歎道。
那小瓷瓶裏麵的東西是她有一次製香的時候加錯了東西，誰知，當時就將她熏暈了過去，而後便將那東西收集了起來，專門用來打擊報複，如今正好用上了派場。
“這可是好東西呢，隻有這一瓶，我得省著點用。”雲染道，自那以後便再也弄不出來這臭味熏天的東西了。
“啊啊啊啊，怎麽這麽臭啊？”隨著雲綺淺的大喊，小廝和丫鬟們連忙進了去，可是剛進去連腳都還沒有站穩，就全都又趕緊往外跑了。
雲綺淺也熏得著不住了，跑出了屋外，可就算她跑出了屋外，臭味卻隨著她溢出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啊？”
“該不是小姐……”兩丫鬟議論道，而後的話也沒好再說出來。
“還站著幹什麽，快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啊？”雲綺淺捏著自己的鼻子，似乎聞不到她身上的臭味要更甚一些，拉著臉嗬斥著小廝們，小廝們隻好死死捏住鼻子進屋查看。
一會兒一個跑了出來，雲綺淺本以為他們是發現了什麽才出來了，誰知一出來便跑到花園中嘔吐去了，一時沒耐住的她不經意間將捏著的鼻子鬆了一下，也趕忙跑到花園邊去嘔吐了，就這樣，紫陽閣內所有的人都開始了換班嘔吐。
“查清楚了沒有？究竟怎麽回事？”雲綺淺一手扶著樹，一手捏著鼻頭問道。
眾人各顧各的，似乎都已經被熏得失去了理智，沒有人回答雲綺淺，隻是嘔吐，實在吐不出來東西的人也在一旁幹嘔。
“小姐，沒有查出任何東西，小姐，你是不是出了出虛恭啊？”一小廝問道雲綺淺，還一臉嫌棄地看著雲綺淺，想要離她遠一點回話，可是奈何禮數在那裏。
“我，我出虛恭？我怎麽會出虛恭？再說，就算是我出虛恭，我哪裏能出這麽給力的虛恭啊！”此時此刻的她倒是希望剛才不過是自己出虛恭才導致的，不一會兒也就散了，可是那屋裏的臭味似乎沒有絲毫要散去的意思，就是嗅覺疲勞也沒法適應啊！
“嘿嘿嘿嘿，真是罪有應得啊。”雲綺羅在一旁笑得止不住。
“好了，走吧，明兒還有更好看的呢。”雲染道，隨即同雲綺羅出了翠玉閣，各回各的住處去了。
這一夜，翠玉閣和東院的人都沒有再閉眼，一遍又一遍的做著灑掃，可是那味道就是除不去。
第二日，天氣十分晴朗，烈陽當日，照得萬物十分愜意，在翠玉閣的雲綺淺已經被熏了一夜了，實在受不了，所以想著去花園裏透透氣兒，可是誰知，她剛下了台階那臭味從她身上四溢，更加濃烈，更加肆意！
原來那惡臭香若是見了陽光便會分解地越快，臭味也就更加濃烈了。
雲綺淺身上頓時就像是被濃縮屎糊上了一樣，臭味熏天，剛開始她還覺得是別處的臭味，而後卻發現是她身上的臭味，不敢相信，鬆開鼻子抬起胳膊細細一聞，直接暈了過去。
雲薄聽聞雲綺淺暈了過去，前來看望，可是生生被熏了回去。
“伺候大小姐焚香沐浴勤快些，這是幾日沒焚香了啊？”雲薄掩著麵道，說罷，趕忙走了。
東院裏的展氏，也在院子裏坐著，小廝丫鬟們秉著氣伺候著，是不是還要暈過去一兩個。
“夫人，請用膳。”一丫鬟端上午膳，誰知展氏一看見那飯，就哇哇地吐個沒完沒了。
雲綺菀知道了雲綺淺與展氏身上散發惡臭的事情，高興極了，那日她落難時，雲綺淺頂著個看笑話的臉前來了，如今也該她好好去報複報複了。
剛走到翠玉閣門口，惡臭飄來，她連忙捂住了口鼻。
“怎麽這麽臭啊？”她問道伍秀兒，隻知道展氏和雲綺淺身上散發惡臭，可是沒想到這臭竟然到了如此濃烈的程度，這離翠玉閣還有一段距離呢，尚且如此，若是再近些……
“可不是嘛，聽說熏暈了好些人了，就連夫人和大小姐自己也暈了不知多少次了。”
聽見伍秀兒這麽說，雲綺菀連忙掉了頭，“罷了罷了，不去了，這若是有去無回豈不是不劃算？”說著，連忙又回到了自己的紫陽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