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往事
“許久未見了，獸。”夏若虛緩步走下車來，麵帶微笑的看著跪在麵前的秦玉殤，開口道。
秦玉殤保持著先前的姿勢未見，隻是略微低了低頭，說道：“您帶走小尼的時候，我便有所感應，隻是有些不太確定您是否已經脫困了。”
夏若虛挑了挑眉，但還是走過過去，扶起了秦玉殤說道：“那你現在覺得呢？”
“真魔不死，死者永生。”
秦玉殤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隻是微笑著，又說了一遍這句話。聲音如同高僧的低語，蘊含著一股寂寞；聲音又如同耶穌的呼喚，帶著一種來自信念的堅定。
其實在她看到小白與陰鐮的一瞬間她就明白了，那位被稱作作者的命運，並沒有饒過他。
夏若虛就這樣一臉複雜的看著秦玉殤，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隨之而來的是一段被塵封的記憶。
……
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個宇宙實驗室裏，夏若虛坐在一片空曠的大廳內看著窗外的星球，愣愣的發呆，一個嬌小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是一陣淡淡的幽香，和光滑柔軟的質感從夏若虛赤裸在外麵的手臂下滑了進來。
夏若虛低頭看去，一個像極了小白的女孩從自己的咯吱窩處鑽到了自己的懷裏。
眼裏布滿憂鬱的抱著自己。
夏若虛低下頭來，輕輕的將自己的下巴放在女孩的腦門上，手也一樣溫柔的撫摸著小白的後腦勺。
兩人就這樣保持著這麽一個姿勢，感受空氣緩緩的流動。
窗外的星球，蔚藍而美麗。
突然一聲小小的哭泣聲想起，聲音很小，像是在努力克製，但是充了血的眼睛卻未曾說謊，寫滿了不舍與憂傷。
夏若虛並不打算出言安慰，因為他知道或許他開口的瞬間，他便不再舍得。
“夏先生，重生者計劃，即將開始。”秦玉殤走了進來，不同的是，她身著一身挺拔帥氣的黑色軍裝，翠綠的肌膚在黑衣的襯托下，更顯翠綠。
“去吧。”夏若虛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聲音溫柔，就像是平日裏夏若虛回答小白問題時的聲音一樣。
小白點了點頭，輕輕一躍跳到了地上，跟在秦玉殤的身後走了出去。
夏若虛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又像是一開始一樣發著呆，看著窗外的星球。
“夏先生。”幾分鍾後，秦玉殤的聲音再次響起：“小白小姐的重生計劃進行的十分順利，請問你等下的打算是？”
夏若虛沉默了幾分鍾，緩緩的問道：“隊長，他們有沒有洗去嫌疑？”
“根據您的計劃，已經安排好了所有暗子，經計算並無暴露的可能性。”
“這樣呀。”夏若虛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麽，難得的笑道：“也沒什麽可以做的了，你走吧，逃到實驗星球上或許還有活命的可能。”
秦玉殤遲疑了片刻問道：“那先生您呢？”
夏若虛苦澀的笑了笑，腦海裏閃過一幅幅鮮血淋漓的畫麵，眼神深沉的走到窗邊，扶著窗戶看向窗外說道：“我逃不了了，他太想抓我了，獸，你知道嗎？最可怕的不是一個人能夠殺你，而是一個人想要殺你，而且他有這能力。”
秦玉殤沒有說話，低垂著腦袋似乎在咀嚼夏若虛的這番話。
夏若虛回過頭，看著這麽認真的秦玉殤不由的笑了笑，接著說道：“獸，你不想逃嗎？”
秦玉殤搖了搖頭說道：“先生莫非忘了？我是依靠程序設計出來的生物，我的使命就是料理保護研究人員的生命與生活的，大人若是死了，那麽我也會因為沒有使命的緣故陷入醉生夢死的狀態，那樣子還不如死去呢。”
秦玉殤的微笑十分安然，似乎在說著一件普通至極的事情一樣。
夏若虛啞然一笑，自嘲道：“倒是忘了這茬，人老了，記性不好了。”
獸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問道：“聽說大人活了很久？”
夏若虛點點頭，躬身拿出兩瓶飲料，一邊遞給秦玉殤一邊回答道：“是呀，我是後天的長生種，如果不出意外，還要再等幾億年才會死的。”
“可是我聽說後天長生種無法像先天長生種一樣，大腦能夠處理過量的負荷，經常會導致猝死，大人您是怎麽？”
夏若虛搖了搖頭，打開自己手裏的飲料，喝了一大口隨後才說道：“你是聽隊長說的吧？”
秦玉殤搖了搖頭，但是看著夏若虛的眼神又接著點了點頭。
夏若虛不由的笑了出來，思索片刻，才斟酌的說道：“你知道我是這個星球外聘設計師之一吧，我可以通過改變能量的形式與存在方式，讓能量成為一台與我們不用維度的計算機，然後我會把過久的記憶扔到那台計算機裏，隻有看到某一個關鍵的點的時候才會想起來。”
夏若虛看著秦玉殤琥珀做的眸子突然笑道：“要不，我們做個實驗？”
秦玉殤疑惑地抬起頭問道：“什麽實驗？”
“我把我這段記憶扔進計算機裏，未來等我再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會想起。”
秦玉殤笑了，夏若虛也笑了，秦玉殤笑是因為秦玉殤知道那一天注定不會到來，夏若虛笑是因為夏若虛想要那一天的到來。
“隨夏先生的心意吧。”秦玉殤的笑容很是純淨，就像是一片掛著露水的綠葉，仔細看去或許有淨化人心的作用。
隨即，空氣有安靜了下來。
秦玉殤看著這座永生者號上的最後一位先生，心裏不由的平靜了下來。
不愧是有著真魔之稱的夏先生呢，尋找真理之魔，尋求真正之魔。
秦玉殤突然想到了什麽，笑著說道：“對了，先生，秦玉殤小姐讓我把這個東西給你。”
“玉殤嗎？”夏若虛喃喃自語片刻，接過東西打開來看。
翠綠色的液體靜靜的躺在針管裏麵，針管的下方卻寫著五個小字。
重生者試劑
夏若虛腦海裏閃過已故好友的笑容，心情有些沉重的又關上盒子。
一旁的秦玉殤卻是高興的叫了起來，手舞足蹈的說道：“大人，重生者試劑！可以降臨到其他生物身上的寶貴試劑，大人你有…救…”
咚的一聲，秦玉殤應聲倒去。
一旁，夏若虛的身體裏打量的靈力絲線像是活了過來一樣，纏住了秦玉殤的身體。
夏若虛帶著憂傷自言自語道：“獸，你改個名字吧，改一個你喜歡的名字吧，又何必把自己拘束於這一個角色呢？你應該得到的是自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