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狐朋狗友
時間如水,歲月如梭。很快,半年就過去了,大吳國也進入了寒冷的冬季,萬物蟄伏。
在這半年內,洛天由於擁有源源不斷的藥材供應,五行挪移術取得了很大的進展,已初步完成了淬體的前期階段,同時劍典也突破到了第二層的境界,勉強算來,如今的洛天也有五品強者巔峰的修為。雖然半年連躍兩個境界,傳出去足以驚世駭俗,但是洛天依舊對自己的進度不太滿意。
好在,無聊的時候,洛天還可以跑去找居住在亂葬崗的海老頭聊天喝酒,偶爾也下下棋,日子打發的倒也不慢。
「老二,趕緊滾出來,速速隨為兄去花天酒地!」
驚天動地的大嗓門傳來,響徹整個別院,落入洛天耳中,面色不由一變。
「綠蕊。」洛天連忙把捂著嘴偷笑不已的小丫頭給喚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叮囑道,「你快去攔住周大爺,就說本少不在家!」
嘭!
話音剛落,別院大門被人用大力一腳踹開,斜斜地栽歪了半扇下來。媽的,這門可是黃梨木的,值錢得很吶。洛天心中不住哀嚎。
「哇哈哈,果然不出料事如神的老子所料,老二你個王八蛋果然在家!」塵煙散去,一名高大威猛身高足有七尺的少年笑聲如雷地竄了進來,杵在原地整理了一下別在頭頂上的精美翡翠發簪,然後頗為仔細地扑打了幾下身上的錦衣,少年方才大步朝洛天走了過來。
這滿嘴污穢的猛男正是和洛天一齊聞名帝都的周文雅,這廝的爺爺乃是大吳國左相,端的也是出身不凡,加上相貌俊俏,一張嘴巴甜膩無比,不知道勾引了帝都多少良家少女少婦。和洛天關係極為要好,鐵的不行。
見洛天轉來轉去的眼珠一直盯著自己,上下打量,白衣如雪的周文雅十分騷包地從袖子中拿出一把摺扇,將摺扇打開,誇張地扇了幾下,洋洋得意。
「怎麼樣?看看哥是不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洛天摸了摸鼻子,收回了目光,苦笑著說道:「大哥,你這是哪根筋搭錯了?大冬天的你弄把摺扇,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周文雅聞言乾咳了一聲,然後死死地盯著洛天,臉色一沉,變得很不好看,彷彿洛天是他鄉下八竿子打不著的窮親戚上門來打秋風似地,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鄙夷和不耐在臉上一覽無餘,「老子這個姿勢昨天練習了半夜,夠瀟洒吧?有那種文縐縐的讀書人氣質不?」
「腦袋被驢踢了。」洛天無力地呻吟道,「啥時候鐵神衛允許你搞這種不倫不類的文人打扮了?」
鐵神衛,乃是守護大吳國帝都的最精銳部隊。如今四海昇平無戰亂,帝都中的各大權貴家族都是想法設法地把自家子弟塞進鐵神衛,混資歷混升遷。眾人如此做的原因無非就是兩個原因,一是鐵神衛升遷較快;二是鐵神衛常年守護帝都這等畿要之地,總歸都是在自家門口那一畝三分地上,好歹強過去邊關拼死拼活。
周文雅聞言面色一緊,四處張望了一會,方才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道:「噤聲!說的就像你個混蛋不是鐵神衛似地。哥哥我這是微服私訪以身犯險,時刻處於性命攸關的危險狀態,你到底懂不懂?」
「不懂。」洛天毫不猶豫地答道,「我怎麼看怎麼認為大哥你這是色慾熏心,欲要勾搭空虛寂寞的小娘皮!」
「老二,這你就不了解我了!哥哥我平日里乃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坐懷不亂正人君子,此刻犧牲小我裝出一副色狼模樣,真正目的就是揪出別國混入帝都的姦細暗探,勾引空虛寂寞的小娘皮那只是順手而為。」
洛天撇撇嘴,「我看你揪出姦細暗探才是順手而為,真正目的是為了勾引小娘皮才對。哦,既然大哥你公務如此繁忙,那麼賢弟也就不好意思打擾你了,綠蕊,送客!」
「哎呀,不打擾,不打擾。」周文雅連連賠笑道,「老二你好歹也是鐵神衛的校尉,如今正有一個千載難逢的立功機會,為兄怎麼忍心拋下你獨佔功勞?走,此事太過機密,跟哥哥太白酒樓雅間一敘。今天我請客…」
「真的?」洛天兩眼亮閃閃的,整個人登時精神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周文雅拍著胸脯,摟著洛天肩膀就往外走,「不過哥哥最近手頭有點緊,老二先幫為兄把酒錢墊上如何?…老二你這是什麼眼神!就跟為兄欠你不少錢沒還似地!」
洛天立即反唇相譏:「就跟你欠了我那麼多錢還過似地!」
***
太白酒樓。
一輛華貴精美的馬車緩緩停下,然後兩名俊逸不凡的少年從馬車上落下,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
兩名少年自然就是周文雅和洛天。
「老二。」周文雅拉著洛天的狐裘大衣,神秘兮兮地塞給洛天一件物事。
洛天張開手,待看清手心中的物事,好懸沒暈了過去。
一把和周文雅手中樣式一般無二的摺扇,安靜地躺在洛天掌心,讓洛天哭笑不得。
對著洛天擠了擠眼,使了個眼色之後,周文雅手搖摺扇一步三晃地朝太白酒樓門口行去。
洛天趕緊以最快速度把手中摺扇藏到袖子里,咱丟不起這個人。
「周少來了!」酒樓門口的小廝眼神很活,一眼就認出了橫行帝都的周文雅周大少。
「哎呦喂!原來是周少大駕光臨,簡直蓬蓽生輝啊!」裡面的掌柜早就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連忙一路小碎步跑出來親自迎接。
「都說了周少賒下的那一百二十兩銀子不用著急還,周少如此放在心上,老朽簡直是感激涕零啊!」
太白酒樓掌柜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周文雅的欠賬可是拖了快半個月了,他一介平民,哪裡敢親自找周大少討要?恰好今日有如此良機,可萬萬不能錯過了。
洛天心道不好,扭頭就要撒丫子逃跑。
只見周文雅面色不變,老神在在地指著身後的洛天,趾高氣昂地說道:「所有賬單去找洛少結清便是。趕緊空出個雅間,我們哥倆有要事商談!」
洛天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是是是,雅間有現成的,周少裡面請!」太白酒樓掌柜喜笑顏開地躬下身子前方引路。
「老二,還愣著幹嘛?趕緊進來!」
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