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一場戲
“這次千帆幫麻煩大了……”酒杯端在身前,帝鴻天卻是久久未動,眼中思緒飄動。
寶庫被盜一空,千帆幫內部本就已是風雨飄搖,如今又出了青鸞世家與聖刀門這樣的事情,內外俱危,想要撐過這一關可沒有那麽容易。
“這童青竹背後到底是什麽人?”他眼神亦略顯凝重。
千帆幫乃七大國宗之一,可以說是世間最強大的勢力之一,可他們竟都對童青竹背後之人諱莫如深,他實在想不到,江湖中那裏還有這樣的人存在。
除非是那五位聖人,但這幾乎不可能。
那五位修為已達天地極限,修為達到了他們那個層次,外物對他們已經無物,世間奇珍異寶在他們眼中,與泥石無異,豈會費這麽大心思去圖謀各大勢力的寶物?
他們一個個都在埋頭尋找突破天地桎梏的一線契機,早已不理世事,雖身在江湖,但已在另一番天地。
況且,他們若是看中什麽寶物,也根本不用這麽大費周章,隻要他們開口,恐怕沒有人敢不給,那裏還用這樣彎彎繞繞?若想滅了千帆幫,直接動手就行,千帆幫根本沒有掙紮的機會。
童青竹背後的人肯定不在五聖之中,但卻又能讓位列國宗的千帆幫都如此驚懼,在他腦海中,江湖中似乎並沒有這樣一人存在。
能接連盜空千帆幫寶庫,盜走青鸞寶鑒,聖刀門鎮宗寶卷,而且事後還能將一切痕跡抹得幹幹淨淨,禍水東引,這也絕不是僅靠童青竹一人能做到的,必定還有一個龐大的勢力存在。
“千帆幫遠避海外,已難以辯解,若是童青竹繼續出手,很可能都能將他們推上江湖公敵的位置……”帝鴻天搖了搖頭,心裏歎息一聲。
即便是他清楚千帆幫的冤屈,也難以相助。
他還在想著千帆幫的事情,酒樓外卻陡然傳來一陣驚嘩之聲。
“有人在城內動手……”驚呼聲隱隱傳來。
酒樓大堂內微微一靜,隨即紛紛起身,向著窗口擠來,不過,都避開了他所在的位置,餘下的窗口都已擠成一團,他獨坐窗邊,仍安穩如常。
“這……是超一流高手出手了吧?”有人探頭望窗外一掃,隨即亦忍不住驚呼。
帝鴻天亦微微轉頭向遠處看去,瞬間即注意到幾座高樓上,幾道踏空飛掠的身影。
“足足四位超一流高手!”有人吸著涼氣。
“似乎在圍攻什麽啊?”
“城內還有這樣的高手?”
“那是什麽地方……”
“似乎是從城南那邊過來的啊!”
酒樓中一些人神情一動,隨即向帝鴻天所在的位置望去,他們是知道帝鴻天這段時間是住在城南的,而且,他這段時間在城內引出的動驚不小,似乎也隻有他和他身邊的人,才值得別人如此大動幹戈。
但當他們視線掃去,卻發現桌旁已空無一人,瞬息之前還在那裏,轉眼之間,卻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
“果然……”酒樓中那些人心裏頓時肯定了。
“呼~”
街道上無數人靜立,仰頭望著遠處的拚鬥,突然間感覺到,似有一股暴烈疾風自頭頂呼嘯而過,但是,轉頭望去,卻是一切如常。
帝鴻天心急如焚,已將身法催動到了極致,但是,霧香樓離拚鬥之地足足有著千丈之距,趕過去怎麽都要一些時間。
“撐住……”
飛掠之中,四周影物仿佛已經虛化,模糊不清,但他雙眼卻緊緊落在遠處中心被圍攻的那人身上。
隱隱可以看到,那人一身白裙,飛掠之中白裙飄動,仿佛一隻受驚的白鳥一般 ,在那四個超一流高手的圍攻中左衝右突。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袁雪嫣。
“竟敢在我眼前動手,膽量不小……”他眼中冷芒崩射。
他一直留在木虹城並未離開,已經預想過暗中那些人可能會按捺不住出手,不過,機會並不是很大,那些人已清楚他的身份,若想動手,怎麽都得掂量一下。
而且,他也想過,他們動手的目標有可能放袁雪嫣身上。袁雪嫣一直迷迷糊糊的,看起來天真無害,在江湖中也從未展露過頭角,一般人可不清楚她的實力,她的身法,她那逃命的本事,絕對是超一流水準,所以,即便是對袁雪嫣動手,袁雪嫣也應足以支撐到他趕到。
可他卻沒有想到,那些人一出手,即動用了四個超一流高手。
他已經盡量高估暗中那些人的實力了,但現在看來,似乎仍然有些低估了。
“這女人不簡單,不用留手了!”
那四人修為極強,都已察覺到帝鴻天正飛速趕到,似乎有些著急了,其中有人開口,暴嗬提醒,攻勢陡變。
“轟!”
真元炸開,狂風陡起,四人中心空氣仿佛泥潭般濃稠下陷,將袁雪嫣死死拉扯在其中,無法突破。
“陷空勁!”
帝鴻天雙眼陡凝,神情都微微呆滯。
陷空勁乃是千帆幫絕學波瀾水元功中招法,乃是堂主一級的功法,除開千帆幫五大堂主之外,整個千帆幫,乃至整個江湖,會者屈指可數,那些人在千帆幫中無一不是身居高位。
“怎麽會這樣,難道真是千帆幫?”他心裏的想法也有了刹那的動搖。
“殺!”
正在這時,那四人在死死將袁雪嫣陷住之後,齊齊衝天而起,一道道掌力如瀑布般垂落而下,向中心的袁雪嫣衝擊而去。
“九流衝玄!”帝鴻天雙手不由自住的狠狠握緊。
若說陷空勁還有可能是他們模仿波瀾水元功的招法,那這九流衝玄,卻是絕不可能了。
若沒有真正修習波瀾水元功,以真元蠻橫催動,沒有人能承受的住刹那間瘋狂暴發的真元對經脈的衝擊。
九流衝玄乃波瀾水元功中搏命絕招。
“千帆幫……”帝鴻天牙關不由緊咬了起來。
突然之間,他感覺自己像個傻瓜,寶庫被盜也許都隻是千帆幫在他麵前演的一場戲,他竟一直不忘如何幫千帆幫辯解,能不能幫他們解圍。
那濃濃的欺騙,給他心裏的打擊,比身上挨一刀更難受,心裏怒火洶湧而起,令他眼中隱隱都有著根根血絲浮現。